锦瑟是李商隐的吗 李商隐的锦瑟也可以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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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的《锦瑟》为什么大家看不懂还拼命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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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不是说看不懂,只是每个人理解上有偏差,解析的角度不一样,因此,欣赏到的美不尽相同,从这首词联想到、感悟到的情境、道理也不同罢了。

不过,《锦瑟》只有五十六个字,却引起了古今中外诗界学人的不竭探索。明朝的王士祯读《锦瑟》后叹曰:“一篇锦瑟难人解”,它到底说的是什么?抒发了什么感情,千百年来,众说纷纭。

比如胡应麟、钱良择、朱彝尊、纪昀,支持“悼亡说”。一说是睹物思人,悼念瑟的主人;二说是悼念亡妻王氏,但这个论点被驳倒了。

而苏轼、王士祯、黄朝英、邵博、冯班主张“咏瑟”,说它是瑟曲、瑟音、瑟理。但是胡震亨说:“以锦瑟为真瑟者痴。”后来基本上不再有人主张咏瑟说。

叶矫然、徐德泓、徐夔则主张“自伤说”,说是李商隐自伤迟暮之感,悔其少年场中,风流摇荡,到今始知其有情皆幻、有色皆空也。

胡震亨、陆时雍、吴汝纶、岑仲勉,主张的是“寄托”说。认为李商隐有托而咏,情有所属,托之锦瑟,总属影借。

还有钱钟书、姜炳璋、宋翔凤、程湘衡、汪师韩、周振甫主张“自况自序说”,认为李商隐是以瑟自况,自道平生,自评其诗,故为全集之冠。

你看,以上这么多专家学者,包括大文人,给出了不尽相同的说法,到底该信哪个?

因此,要我来回答,《锦瑟》这首诗,就不该拘泥于某个固定的说法,它是李商隐的意识流诗歌,正因为这个特性,所以有人将它视为现代诗歌的鼻祖。

很多人有没有想过,既然大家对这首诗的观点都不同,却又都觉得其写得好,感受到它的美,是因为什么?

那肯定是这首诗歌,有一种可以被世人普遍认识到的——共性美。

那些古代的文人,之所以对这首诗各执己见,就在于被传统的眼光所束缚,用传统的诗词理论去解析它,自然落入窠臼。

什么诗言志、言情,抒发身世感慨,感伤人生迟暮和人生迷惘,我们不管它到底写的是什么,是悼亡还是自伤,这都不要紧,都不影响我们去欣赏它,这种共性美,才是它的关键。

相反,如果我们非要考证出,这首诗,就是悼亡,或者寄托,给它一个框架,束缚住,那反而影响对它的美的感受。因为《锦瑟》不是杜甫的《三吏三别》,也不是传统的“诗言志”诗歌。

有人可能要问,那这种“共性美”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诗中已经给出答案了啊,“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无论是悼亡还是自伤,亦或是其他寄托,都涵盖在“人生如梦”这个人类永恒的主题之中,这首诗,就是抒发了对人生和爱恋的追思。

锦瑟为何是五十弦?人为何是这个寿命?

锦瑟无端五十弦,而却演奏出各种乐曲。

人无端活到五十来岁,其命运就在于生平经历。

过去的那些往事尽管在当时已使他感到虚无缥缈,怅惘若失,但此时回忆起来仍是值得怀念的。

锦瑟的这种“人生如梦”的共性美,是李商隐晚年回望平生的心灵感悟,是对一生的回顾。当它感悟到过去的岁月犹如锦瑟排列延伸的弦一样,他悟得这些全如梦。

他的爱恋和痛苦,他的希望和失望,像锦瑟上弹出的乐曲一样消散了,唯有瑟弦一一留在那儿。

所以,他为什么会用“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种充满朦胧的意象?

司空图《与极浦书》:“戴容州云:谓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

所谓象外之象,景外之景,岂容易可谭哉?

正是用这种缥缈虚幻、朦胧唯美的意象,才能深刻的抒发出这种“人生如梦”的共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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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首诗本是李商隐的无题诗。而李商隐也最擅长写这种让大家猜测半天也猜测不明白的无题诗。有人说这首诗不是叫《锦瑟》吗?那只是因为无题所以用前两个字做题而已。

其实这首诗一出来,温庭筠就说这第一句就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锦瑟明明只有25弦,怎么会来50弦?这是温庭筠没有看懂无端二字。无端,就是说莫名其妙。所以,李商隐这首诗第一句就告诉你了,这是一首莫名其妙的诗。

那么,大家都说诗言志,词言情。既然你什么都不言,你写他做什么呢?于是大家就开始各种猜。有人说这是写给他一见钟情却没有在一起的情人宋华阳的,也有人说这是李商隐的自况自序。总之各种猜测的版本交杂在一起,让这首诗更加扑朔迷离。

其实,我觉得这些人真的是想多了。写诗这事吧,其实很多情况就是莫名其妙的。诗人很多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随手一写,随心所欲,写到哪里算哪里的情况多的是。干嘛非要去言个情表个意呢?只要大家觉得这诗是美的,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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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 ,原来古筝不叫筝,叫瑟。一对父子俩起了冲突,把瑟抢来抢去,一分两半。一半是瑟,另一半发出铮铮之音,称为筝。

瑟和筝都是中国古代的乐器。按这么理解,瑟是古筝的前身。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我有嘉宾,鼓瑟鼓琴”。瑟作为中国古老的乐器,诗经里面多处写到。锦瑟,装饰华丽的瑟。

一,为什么题主说大家看不懂《锦瑟》这首诗?

原因是这首诗中运用了太多的典故,如果对典故不是太了解的读者,读起来当然不太懂。

唐? 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典故1 素女鼓瑟

很多读者一定会说,锦瑟这首诗有四个典故(庄生梦蝶,杜鹃啼血,鲛人泣珠,良玉生烟,)其实不然,锦瑟二字本生就是典故。用开头两字做题目,也只有李商隐能把无题诗写到这么666。深受当下文艺青年的追捧。

上古时代,关于伏羲氏让素女弹琴的故事。《史记·孝武本纪》记载了这样一段。

“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

这里的泰帝就是伏羲氏,他让素女弹奏有50根弦的瑟,听完之后悲伤不已。于是就把瑟改成了25根弦。只有知道了这个故事,我们才会明白为什么整首诗会充满了悲伤的格调。

庄生梦蝶这个典故想必大家都很熟悉。典故出处《庄子·齐物论》。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说是庄周有一次做梦,梦中自己幻化成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忘记自己本来是人,醒来以后发现自己仍然是庄子,所以蒙圈了。自己到底是蝴蝶变成了人,还是人变成了蝴蝶。

这是太深奥的哲学问题,这里我们不做过深的阐述。主要是我能力有限,也说不清楚。

典故3 杜鹃啼血

很久很久以前,四川蜀国有一个皇帝叫望帝。他死后灵魂幻化成了杜鹃鸟,每当春夏交替之际,杜鹃不停的啼叫,叫声哀婉别离,听者无不动容。因为杜鹃鸟舌头是红色的,古代人以为它叫的太用力,以至于满嘴鲜血。杜鹃啼叫时节,漫山遍野杜鹃花开,仿佛是杜鹃血染成一般。

杜鹃啼血,昼夜不停,吐血不止,不如归去,形容一个人悲痛到了极致。

典故4 鲛人泣珠

《博物志》中记载这样一段话。

“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

南海边有鲛人,他们像鱼一样生活在水里。他们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变成珍珠。西方童话故事中,美人鱼哭泣的时候眼泪也会变成夜明珠。鲛人和美人鱼是同一个物种。

大家知道珍珠都是从蚌里面长出来的,沧海月明之夜,蚌就会张开它的壳,吸取月光精华滋润珍珠,珍珠才会变得晶莹剔透。你看这个典故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典故5 良玉生烟

源自南北朝干宝《搜神记》。

传说春秋时,吴王夫差的小女儿紫玉爱慕韩重,并想嫁给他,但没有成功,因此郁闷而死。韩重从外地游学回来,前往她的墓上哀悼。忽然紫玉现出原形,赠送明珠给韩重,并对他唱歌。韩重想抱住她,紫玉却像轻烟一般不见了。

二,回答题主的第二个问题,大家为何喜欢这首诗?

早年读红楼梦的时候,有一会贾母带着刘姥姥游览大观园。大观园里面种了许多的荷花,秋天荷叶凋零。宝玉觉得枯萎的荷叶碍眼。于是道:“这些破荷叶可恨,怎么不叫人拔去。”

林妹妹:“我向来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他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偏你又不留着残荷了。”

人在年少的时候有时候读不懂的诗,经历过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生活积累,某一天突然读懂了,是一件特别残忍的事情。因为这里面装着你过往难忘的回忆。

这一首无题诗,李商隐没有明确的告诉你他写的主旨是什么?有人读出了爱情,有人读出了人生,有人读出了离别……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首锦瑟。正是诗中淡淡感伤的情绪,每个人都可以从中读出自己,所有我们才如此喜欢锦瑟。

所以我们每个人最后都会道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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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到中国文学批评的历史以及中国文人的审美趣味。

作为无题诗的光大者和终结者,李商隐将无题诗引入了辉煌,同时又使其成为了绝响。李商隐对于无题诗,恰若李白之于唐诗,功不可没。然而,对于无题诗的评价,却是赞者有之,毁者有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或攻其为“闺房淫语”,或誉之为“爱情奇葩”。或谓“隐词诡寄”“晦涩生僻”,或曰“言近旨远”“深情绵邈”,或曰“包蕴密致”“沉博绝丽”“寄托深而措辞婉”。近人梁启超也说,“义山的《锦瑟》《碧城》《圣女祠》等诗,讲的什么事,我理会不着。拆开来一句一句叫我解释,我连文义也解不出来。但我觉得它美,读起来令我精神上得到一种新鲜的愉快。须知美是多方面的,美是含有神秘性的。”(《饮冰室文集·中国韵文内所表现的情感》)义山的很多无题诗,都具有梁启超所说的特点,它含蓄朦胧,幽细婉约,同时又深情款款,沁人心脾。 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滋味说”历史悠久。钟嵘曾在《诗品》中提倡以味论诗,他曾盛赞五言诗曰“无言居文辞之要,是众作之有滋味者也”。也曾批评玄言诗“理过其辞,淡乎寡味”。可见其推崇的是一种“文已尽而意有余”的诗学境界。晚唐司空图曾在《与李生论诗书》中说,“若醯非不酸也,止於酸而已。若鹾非不咸也,止於咸而已。中华之人所以充饥而遽辍者,知其咸酸之外,醇美者有所乏耳。”“ 近而不浮,远而不尽,然后可以言韵外之致耳。”而其《二十四诗品》中则以“不著一字,尽得风流”来定义含蓄,可见其对“神韵”的推重。

李商隐的无题诗之“绵邈”,恰恰就有此神韵,同时还具有一种“味无穷而炙欲出,钻弥坚而灼不竭”的特色,在似与不似之间创造出来的模糊不清的艺术形象。其朦胧美,犹如雾里观山、海市蜃楼,似有似无;又像沙漠幻景、梦中之境,缥缈迷离。“望之邈然,即之氤氲,似乎难以触摸,而又浓郁地弥漫在你的周围。”这是一种模糊的、悠远清丽迷人的意境,温馨柔情的气氛弥漫于诗的空间,又从空间流向读者心田。

李商隐生活在唐王朝趋于衰颓没落的时代。他的家族,原本就是“百岁无业”,“家惟屡空”的状况。但商隐九岁时,父亲又病故。于是他的生活更是艰难:“四海无可归之地,九族无可倚之亲”。因而不得不年纪轻轻就“佣书贩舂”。这种寒微处境,既使他对社会生活较早地有所体察,也促使他自幼“悬头苦学”,企图由科举进身,以“振兴家道”。

然而时乖运蹇,才命两妨,造化弄人。李商隐虽然一直有着“欲回天地入扁舟”的宏伟抱负,却不得不面临“锦瑟惊弦破梦频”的困境。先是恩师令狐楚的去世,失去政治依靠。又逢“甘露之变”,朝廷动乱,阉党专权。接着应博学宏词考试,初试本已通过,却因一位中书长者的“此人不堪”而名字无端被抹。之后又因迎娶泾原节度使王茂元的小女儿而被目为“李党”,遭人嫉恨倾轧,处境一次比一次艰难。因此李商隐几乎一生都陷在“牛李党争”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宏图不展,扼腕长叹,以致落得“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时事、家世、身世等方面促成了李商隐易于感伤的,内向型的性格与心态。他所禀赋的才情,使他灵心善感,而且感情异常丰富细腻。国事家事、春去秋来、人情世态,以及与朋友、与异性的交往,均能引发他丰富的感情活动。“庾信生多感,杨朱死有情”(《送千牛李将军》),“多感”、“有情”,及其所带有的悲剧色彩,在他的创作,尤其是无题诗中表现的十分突出。而那种身不由己的怅惘,亦是如影随形,似乎笼罩了他整个生命。

以商隐晚年所作的《锦瑟》为例: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光是关于“锦瑟”二字,历来诸家考证,就已见解纷纭了。若按常理推之,“锦瑟”可能只是上古时的乐器,然亦有疑为令狐家青衣者,其说当不可用。清朱鹤龄《李义山诗集笺注》中说“雅瑟三十气弦,颂瑟二十五弦。饰以宝玉者日宝瑟,绘文如锦者日锦瑟。”(《周礼乐器图》)又“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汉书·郊祀志》)据此,这里的锦瑟有多重含义。第一,锦瑟是“绘文如锦”者,亦喻有“文采”者。第二,“五十弦”的瑟是古时候天神之所用,人世间现时所用的只是二十五(气)弦的瑟。因为五十弦的锦瑟音色太丰富音域太广阔音韵太悲美而让凡人享受不了,而诗人所咏则为五十弦的古瑟。第三,五十弦的“锦瑟”是作者自喻才高志远德美却难为世用。当然“无端也可能有另外多重含义:一是怨人──怎么好端端的五十弦锦瑟不用,却用二十五(气)弦的?二是怨己──谁让你是五十弦的锦瑟呀,如果裂成两半,不就可以为世所用了吗?然而诗人还是不肯把自己裂为两半。“一弦一柱思华年”有生以来(以往的年华),始终怀瑜握瑾,紧紧抱住这五十弦的“锦瑟”不放。可见作者对于“锦瑟”的感情是相当复杂的,既怨之,又怜之。然“怨之”,实为皮相,而怜之,哀之方为实情。同时又正是因了这“悲,帝禁不止”的声音,方引起他的伤情往事。为什么呢?或许二者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悲”。悲从中来,思不能绝,故而才“一弦一柱思华年”,华年难在,在亦含悲。所谓“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之意也。因此,接下来,作者就开始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了。

“庄生晓梦迷蝴蝶”,本来,“庄周梦蝶”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比较常见的典故,“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庄周·内篇·齐物论第二》)原典不过借以阐发万物原无差别的齐物我思想而已。此后很多文人都往往借助“庄周梦蝶”的故事抒发他们人生如幻,变化无常,时光易逝,富贵不可求的惆怅与感叹。李白在《古风五十九首》中写道:“庄周梦蝴蝶,蝴蝶为庄周。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乃知蓬莱水,复作清浅流。青门种瓜人,旧日东陵侯。富贵固如此,营营何所求。”人生本如蝴蝶梦一般,变化莫测,昔日的东陵侯,现在成了城外的种瓜人,富贵哪有定数,又怎值得去追求呢?白居易仕途遭受挫折,理想破灭时,整日也如在梦中:“鹿疑郑相终难辨,蝶化庄生讵可知。假使如今不是梦,能长于梦几多时。”(《疑梦二首》)是蝴蝶化为庄周呢,还是庄周化为蝴蝶,谁又能分得清楚?纵然现在不是活在梦中,但又与梦有什么区别?人生真是一场梦。李商隐于此运用“庄周梦蝶”的典故,固然也有以上的况味在内。但我认为,由于“蝴蝶”本身在中国古代传统文化中就包含有爱情的意味,《搜神记》里面有韩凭夫妇化蝶的故事,而梁祝死后同样也是化而为蝶。词牌中更有“蝶恋花”之名,可见“蝴蝶”意象作为爱情象征由来已久。李商隐本人的情感经历更是与此类似,心虽相通而身不能接,唯借化为异物相喻。着一“迷”字为此句之魂,不过暗示当时如许追求迷恋理想,然爱情也好,事业也罢,“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恰似晓来空梦一场。此诗当是夫子自道生平,而非局限于一事一情。正是东坡所谓“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之意。然境味胜此远矣!只因它不仅写出了当时情形,又包含了如今场景,种种况味,不一而足。

“望帝春心托杜鹃”,望帝化鹃,既有对人民的关怀和念念不忘,也有对自己身为异物而不能挽回现实的悲愤,因而只能锥心泣血,声声如诉,将自己的满腹哀情寄托于杜鹃的叫声中。此句重在一“托”,然托者何物?“春心”也。“春心”二字,不难理解,一者可为春景触起的心情。如《楚辞·招魂》:“目极千里兮伤春心。”二者可为怀春之心。其实这里二者皆可说通。“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是终究却“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就暗示了当初时时被牵动的情思,为见知己,精诚所至,直待化烟化雾。更何况,诗人其他诗中也是经常说到“春心”的。如无题(《飒飒东风细雨来》)中就有一句“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虽欲成灰而春心不已,可见其痴情深种,无怨无悔。而另一首无题(重帷深下莫愁堂)中的“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轻狂”,更是将其追求的精诚演绎的无以复加。

“沧海月明珠有泪”,人言暗用“沧海遗珠”之典,又合“鲛人泣泪”之典。张华《博物志》:“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倘若单单一个这样的典故,就已经足够令人想起一种悲剧之美了。二者叠加,悲上加悲。值此明月之夜,沧海茫茫,而“明珠毁弃,瓦斧雷鸣”,岂能无泪?蚌病成珠,鲛人泣珠,月亦如珠,岂云无泪?珠即是人,泪即是珠,珠亦有泪。岂非悲悲切切,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到了极点?“蓝田日暖玉生烟”, 戴叔伦曾说过:“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有人说这是作者在抒发怀才不遇的苦闷。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良玉生烟而俗人不见,岂非可悲可叹?非也。细思戴氏此言,不过重心在于“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意即人生如梦,恍如隔烟,如镜花水月,种种美好,纵有温情,不过随烟而化。然而此句与前句之景,一凄凉一温暖,虽同属优美景致,看后却令人有莫名心酸。只因凄凉也罢,心酸也罢,终归于无。种种经历,虽我经历,然我无力回天,如隔帘望月,水中观花,而今感之,不觉惘然。

那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应该就顺理成章,很好理解了。李商隐一生都挣扎于“牛李党争”的漩涡之中,个人才华不但被埋没,连爱情之路都变得举步维艰。这种感觉岂待成为追忆时方才有呢?即便当时,就已惘然了。这“只是”二字,亦不知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无奈、多少无言的血泪。“只是当时已惘然”,设若“只是”因当时惘然,那倒也可后悔。然而,更多的时候,却是因为命运的捉弄,这又让人情何以堪?后悔,又能有何用处呢?既然已经托生为人,就注定要湮没在滚滚红尘,在执着追求理想的苦海中艰难的泅渡。

最后结束全篇,一“思”,一“忆”,首尾呼应,天衣无缝。而前边颔联与颈联的内容,以一“惘然”概之,可谓精准。盖李诗深情绵邈,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故非“惘然”不足以当李氏。而生平所历,此情此景,历历如画,于今观之,亦如蓬莱仙境,虚无缥缈,唯有“锦瑟长于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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