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联盟大使馆被炸
22年前的5月8日清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组织悍然轰炸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3名记者殉职,他们年轻的生命被粗暴剥夺,他们写的材料是不断揭露那些狂暴侵略者的粗略行径,那个时候我虽然还小,但那种愤恨感还是有的,直到今天,一旦与朋友谈起小时候老师在课堂上对美帝国主义声色俱厉的讨伐,依然历历在目。
今天不经意间,在报纸上读到22年前那位叫做邵云环记者写下的文章,不免想到南斯拉夫当年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中,平民的生命在侵略者的炸弹下显得太过于无助,一夜的黑暗对一个城市的影响可能是短暂的,但对人们心中的创伤却可能是永恒的,因为没有光明的夜晚,往往会让感到不踏实和不安分,更何况是炸弹引起的停电,谁也不知道一夜的黑暗会不会是一个人永生的黑暗,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醒来看到黎明,谁也不知道将来的美好而平静的生活会不会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原因就是空袭之下对生命的无情的剥夺,是的,邵云环3名记者就没有迎接到5月8日天亮的曙光,但他们写下了充满对光明向往的文字,为世界留下了那一夜黑暗的缘由,更让人们意识到了没有国家的富强就没有人民的安宁,如果没有心灵上得安宁又怎么可能会带领光明。
今天我将邵云环记者的那篇文章摘录,希望更多的人看见,算作一种缅怀,也希望大使馆门口摆放的鲜花,他们看到也能够闻到那种香味儿。
没有灯光的漫漫长夜
5月2日晚,北约用石墨炸弹袭击了塞尔维亚的高压电网,造成整个供电系统瘫痪。塞尔维亚大部分地区突然断电。“白色的城市”(贝尔格莱德 )自空袭以来第一次度过了没有灯光的黑夜。
这一天正是月圆之时。站在楼顶举目望去,一轮明月正从不远处被炸成空架的商业中心后面冉冉升起。这一晚贝尔格莱德市区没有听到爆炸声。望着沐浴在淡淡月光之下的漆黑的城市轮廓,我心中不由陡增一种恐怖感:三个被俘的美国兵刚刚离境,北约就下此毒手,它给人们发出的是一种什么信号?最近以来,北约飞机空袭中的“失误”越来越多了。4月27日,四架北约飞机在只有1.3万人口的苏尔杜里察上空盘旋数分钟后投下了大约20枚炸弹,其中6枚落在了居民家。据前往采访的记者们描述,小镇里数百座民房化作了废墟,20多人死无完尸。血肉浸进泥土,情景惨不忍睹。
5月1日中午,一颗北约导弹击中了科索沃卢扎内市一座桥梁上正在行驶的公共汽车。汽车车体被拦腰截断,其中一半栽入河水中,造成了47人死亡、10多人受伤的悲惨后果。
5月3日,北约飞机用集束炸弹袭击了一辆从贾科维察开往波德戈里察的公共汽车,不仅造成乘客而且造成前来救援的警察的伤亡,目前已发现了17具尸体。
……
可是,北约在解释这些血淋淋的事件时,往往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偏离了军事目标”或“不可避免的失误”。不仅如此,北约的轰炸还有了新的战术。
一个多月来,我们已经习惯了常常在午夜以后响起的爆炸声,每天晚上就像“等楼上的另一只靴子掉下来”一样等待那一声令人心悸的巨响。
一般来说,在贝尔格莱德市区,北约往往在“精确地”炸毁一个目标后,便会完成任务般打道回府了。可自4月29日起情况发生了变化。那天晚上从10点多开始直至次日清晨,飞机的轰鸣声、导弹的爆炸声和防空炮火声彻夜未停。那一天北约不仅轰炸了市中心的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大楼等建筑,而且还在短时间内对这些目标进行了二次轰炸。一些消防人员和救护人员就在这二次轰炸中受伤或遇难。
可以说自空袭以来每次爆炸声响起,我的心都会被揪紧一次。塞尔维亚电视台被炸以后,十多名死去的新闻界同行陆续被从废墟中挖出,这在我的心里成了一道抹不去的沉重阴影。随着北约轰炸“失误”次数的增加,每天在布兰科大桥上以人体盾牌参加护桥的人们的命运不能不令人感到担忧。
在加紧对南联盟空袭的同时,北约还在施展一种心理战———鼓动南斯拉夫人民推翻米洛舍维奇政权。它们通常是一张张印刷考究的小传单。正面是几行令人心悸的黑色美术字:没有汽油,没有电,没有自由,也没有未来 ;背面则有一段问话:你还要为米洛舍维奇受苦到何时?
长时间生活在没有规律的惊恐和不安中,大家都感到身心极度疲惫,甚至笑自己得了“科索沃战争综合征”。然而我们毕竟是外国人。作为真正受害的当地人,他们的心情又是如何呢?
南联盟境内多瑙河和萨瓦河上的主要大桥几乎都已被北约摧毁,而贝尔格莱德的几座大桥也危在旦夕。乘出租车时,听说要从老城到新城去,我已三次被拒载,理由都是那要经过布兰科大桥;而每次经过这座大桥时,司机往往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大油门。一位出租车司机曾对我说,我们害怕过桥,但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向北约说“YES”,北约已经把我们炸成这个样子,我们还有退路可走吗!
尽管大国间不紧不慢的外交斡旋一次又一次地把人们的希望变成失望,北约在加大空袭力度的同时也加强了心理战术,但仍没有迹象表明塞尔维亚人会在强大的压力下向北约投降。在经过了没有灯光的漫长黑夜后,阳光又把人们领进了正常生活中。多瑙河边风格迥异的小餐厅和咖啡馆里仍然高朋满座,散步的人们依旧缓行。(邵云环5月6日发自贝尔格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