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之王
明天就是5月20日,现在被各路商家打扮得喜气洋洋的“520”表白节,
据说这个日子,平日里不敢表白的人终于有了借口,
两颗心的靠近,通过表白或许就能达到,
但一段恶行的原谅,即便道歉也无法释怀。
但很少有人会想起,除了“表白节”,今天还是一个人30年的祭日。
马思聪,男,1912年5月7日生于广东海丰,1987年5月20日逝世于美国费城。
从海丰到费城,相距万里,从批斗到平反,恍如隔世。
说起马思聪,人们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在台上演奏着小提琴的模样。
他被誉为“中国小提琴之王”。
11岁那年,他哥哥送了他一把小提琴,从此开始了不解之缘。
他自幼在法国巴黎的音乐学院里学习,16岁的时候,在香港、广州、上海等地演出,被誉为“音乐神童”,轰动一时。
少年得志的他,并没有满足于眼前的小成绩。
18岁他再度前往法国,向著名作曲家毕能蓬(Binembaum)学习作曲。
两年后回国,刚刚20出头的马思聪,成为了中国第一所现代“私立音乐学院”院长,20岁的院长,这记录在中国现代音乐史上至今无人打破。同时,他还先后在广州音乐院、中央大学教育学院音乐系任教。
抗战期间,马思聪参加了抗日合唱团并任总指挥。并还前往电台播音、录音。
在这一年,马思聪创作了大量的抗战歌曲,如《自由的号声》《前进》《游击队歌》《赶走强蛮的兔子》《保卫华南》《黄花岗》《不是死是永生》等。
在这一年,马思聪还写出了足以流传后世的经典作品——《思乡曲》。
月儿高挂在天上,
光明照耀四方,
在这个静静的深夜里,
记起了我的故乡。
半夜里炮声高涨,
火光布满四方,
我独自逃出了敌人手,
到如今东西流浪。
故乡远隔在重洋,
旦夕不能相忘,
那儿有我高年的苦命娘,
盼望着游子返乡。
月儿高挂在天上,
光明照耀四方,
在这个静静的深夜里,
记起了我的家乡。
在那个战火四起,流民遍地的年代,充满深情苦难的歌词,不知惹了多少行思念的泪水,激励了多少前方将士。
故乡远隔在重洋,
旦夕不能相忘,
马思聪怎么也想不到,抗战胜利之后,这一句歌词竟然一语成谶,成了他日后的宿命。
新中国成立后,马思聪很开心。
一次下暴雨,他竟然在暴雨里大声呼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新中国诞生了,黑暗全扫光。”
用妻子的话说:“他那时真的开心得快要疯了”。
一开始,马思聪担任了新中国首任中央音乐学院院长,以他的才学和声望,可以说当之无愧。
马思聪(前排左一)和中央音乐学院各院系领导
1957年,反右派斗争开始,因为周总理的保护,马思聪这次逃过一劫。
1966年,马思聪写下在中国大陆的最后一首歌曲《焦裕禄悼歌》之后,噩运开始降临。
这一次,周总理也保护不了他。后来周总理在会见1971年会见基辛格的时候,说:“我平生有两件事深感遗憾,其中之一就是马思聪50多岁离乡背井去美国,我很难过。”
马思聪被当成“反动学术权威”“大吸血鬼”遭到了造反派的批斗。
妻子迅速带着子女出逃,家被抄。
那时候批斗马思聪的情景是这样的:他脖子上挂着两块硬纸板,一块上写着“资产阶级音乐权威马思聪”,另一块上写着“吸血鬼”。
学生们让马思聪手拿一只破搪瓷盆作为“丧钟”,边敲边走,说这是“敲响了资产阶级的丧钟”。
在任何时候,只要红卫兵“高兴”,就可以命令马思聪他们低头,叫他们在地上爬行。
一次,马思聪在草地上拔草,一造反派走过来,粗暴地指着马思聪呵斥:“你还配拔草,你姓马,只配吃草。”
说完,真的当场强迫马思聪吃草。
电影里的文革批斗场景
马思聪都忍了。因为“中央”还在使用他的“声音”。
直到他听到收音机里对海外侨胞的节目里不再播放《思乡曲》,而换成了《东方红》,他的心彻底死了。
趁着肝病复发被准予回家的间隙,他匆忙离开北京,经广州、香港,最终逃往了美国。
马思聪跑了,有人怒了。
“上面”发下话来,要将马思聪“叛国投敌”案严厉彻查,几十人被牵连入狱。在上海生活的马思聪的二哥跳楼身亡,岳母、侄女和一个厨师相继被迫害致死。
这也成为了日后马思聪就算被平反,也不愿意回国的原因。
因为他的逃跑,牵连这么多人失去性命,他回来后该如何面对死者的家属?
马思聪不回国的另一个原因是,一直到马思聪逝世的前两年,文革都结束快10年了,他的案件才被平反。
尽管如此,当听到被平反的消息,远在美国的全家人还是悲喜交加,燃放烟花以示庆贺。
马思聪一家人在美国
马思聪在日记里写:“春天逐渐又回来了,祖国也逐渐走近了”。
他对一个记者说:“苏武牧羊19年啊!”
这19年来,马思聪在美国很少开心过。
以前很开朗的人,变得很忧郁、很爱哭。
他在文革的时候都没怎么哭过,可是到了美国,眼泪就成了他的《思乡曲》音符。
有一次妻子见到他又在大哭,上去劝慰,没想到他竟然很生气,大声对妻子说:“别阻止我,你让我哭个痛快。”
一个曾经在中国的暴风雨里开心大叫的人,如今在美国的公寓里却痛哭不已。
只能说,艺术家的情感世界太过丰富了。
这19年来,马思聪陆续有收到一些大陆寄过来的信件,其中就有当年粗暴对待过他的红卫兵写来的忏悔信。
他有没有原谅那些人,我们不知道,毕竟不是谁都能那么“有觉悟”,去原谅那些“可怕的年轻人”。
画家黄永玉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我曾在巴黎圣母院旁,看到一个纪念二战死者的纪念馆,门上刻着阿拉贡的诗:
可以原谅,不能忘记。但我想,原谅的时候,也就忘了。所以,我要说,我不原谅,也不忘记。
——“对‘文革’不原谅,也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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