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传统相声中有一个叫做《珍珠翡翠白玉汤》的单口名段。这段说的是明太祖朱元璋早年逃难到了休宁一带。这时的朱元璋已连着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结果实在扛不住的朱元璋就饿昏晕在路上了。一位路过的老婆婆把朱元璋救起来带回家照顾:老婆婆将家里仅剩的几块馊豆腐、一些白菜帮子、菠菜叶子放到锅里乱炖一气,最后把半碗剩米饭倒了进去。
朱元璋吃了老婆婆做的饭之后恢复了精神。后来朱元璋与老婆婆告别时特意询问老婆婆给自己做的菜叫什么名字。尽管都是些馊了的剩菜饭,可生性乐观的老婆婆却给起了一个风雅的名字“珍珠翡翠白玉汤”。朱元璋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同时也记住了当年救过自己一命的老婆婆。后来朱元璋投身红巾军起义开创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公元1368年正月朱元璋在应天府(今天的南京)正式登基称帝。
朱元璋是中国历史上身世最坎坷的开国皇帝:秦始皇嬴政、晋武帝司马炎、隋文帝杨坚、唐高祖李渊这些人在坐上皇位之前就已继承了祖辈父辈留下的显赫家世门第。纵观中国历代大一统王朝之中只有汉高祖刘邦和明太祖朱元璋这两位开国皇帝是出身布衣平民。如果非要拿刘邦和朱元璋比,那么无疑是朱元璋的起点更低:刘邦好歹还当过泗水亭长;朱元璋最落魄时甚至当过乞丐。
等到朱元璋坐上皇位之后生活境遇比起以前乞讨要饭时毫无疑问是得到了大大的提升。朱元璋是一个勤于政事的皇帝,所以他其实并不是很放纵自己在物质生活上的享受。朱元璋在物质生活上其实还是相当自律的,可作为一个皇帝在物质生活上无论如何是不会差的。宫中的御膳房天天变着花样给朱元璋做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吃久了也会腻的。
曾几何时朱元璋连一口饱饭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可当了皇帝之后渐渐把各种山珍海味、美味佳肴都给吃腻了,所以就吩咐御膳房开发一些以前没做过的新菜品,可御膳房做出来的饭菜总是不对朱元璋的心意。这时朱元璋想起了当年那个老婆婆给自己做的珍珠翡翠白玉汤,于是朱元璋就吩咐御膳房给自己做这道珍珠翡翠白玉汤。御膳房的人一听这菜名就懵了。
这珍珠翡翠白玉汤究竟是一道什么菜啊?以前也没听说过啊。这可咋整呢?御膳房的人一琢磨该不会是皇上登基之前在家乡吃到的特色小菜吧。正好当时御膳房有一个来自安徽凤阳的王御厨,于是大家伙就跑去问这位王御厨知不知道有这样一道菜。其实王御厨也不知道这是一道什么菜。王御厨一番琢磨之后用鱼籽代表珍珠,用菠菜代表翡翠,用豆腐代表白玉,还在上面浇以鱼骨汤,然后炖熟献给了朱元璋。
这其中菠菜、豆腐这两样配菜和当年老婆婆用的是一样的,但当年老婆婆用的是馊了的豆腐和菜帮子,而且王御厨还在菜里给加了鱼骨汤。朱元璋尝了王御厨做的珍珠翡翠白玉汤感觉味道与当年老婆婆做的有几分相似,但并不完全是当初的原汁原味。朱元璋吃了王御厨做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后留下了一句:“不如当初的香。看来只有找到当年的人才能做出这道珍珠翡翠白玉汤啊”。
在不涉及政治因素的前提下朱元璋其实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当初朱元璋的父母去世时无钱安葬,后来一个名叫刘继祖的地主把自家的一块地送给朱家当墓地。朱元璋称帝时刘继祖已去世,于是朱元璋追封刘继祖为义惠侯,还让刘继祖的子孙后代世袭爵位、享受俸禄待遇。刘家子孙所享受的俸禄待遇一直维持到了明朝灭亡为止。由此可见朱元璋对有恩于自己的人从来都是知恩图报的。
朱元璋称帝后其实一直在找当年救过自己一命的那位老婆婆。朱元璋这么做一则是想再常常当年那道汤的味道,二则更是为了报答老婆婆当年的救命之恩。终于有一天派出去寻找老婆婆的人还真把这位老婆婆给朱元璋带回宫里了。得知此事的朱元璋亲自在宫门口等候迎接。朱元璋见到老婆婆以后就说:“大妈今后就留在宫里养老吧。我再替你们家人谋一份差事。这样你们一家老小就不必为生计犯愁了”。
一番叙旧的开场白之后朱元璋问道:“大妈还记得当年为我做的那碗珍珠翡翠白玉汤吗?能否再为我做一碗呢?我现在吃什么都不香,还是觉得大妈当年做的那碗汤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老婆婆却说:“皇上,你现在可吃不下去了。所谓珍珠翡翠白玉汤其实是用白菜帮子、菠菜叶子和馊豆腐加剩饭做成的。剩米饭粒即是珍珠,菜叶子即是翡翠,馊豆腐即是白玉。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好吃呢?”
朱元璋大惑不解:“可我当年为何却觉得这道汤甚是美味啊?”老婆婆回答道:“那是因为当时你饿了,所以吃什么都觉得香。如今你贵为一国之君有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的,所以现在就是让你吃恐怕也是吃不下去的。只是因为这道菜当初给你的印象特别深刻,所以直到如今你还总怀念那种感觉”。恍然大悟的朱元璋觉得老婆婆说得很有道理。从此朱元璋就把老婆婆留在宫中奉养。
朱元璋终于知道珍珠翡翠白玉汤是怎么做的了。有一天朱元璋设宴招待文武群臣。席间朱元璋说道:“朕早年在民间尝过一道叫做珍珠翡翠白玉汤的菜品。那可简直是人间美味啊,所以今天想请诸位与朕一同品尝”。等到这道菜上来之后大臣们刚吃一口就有想吐的感觉。然而皇上已金口玉言说这道菜好吃,谁还敢拂了皇上的面子啊,因此大臣们只好违心称赞这道菜美味可口。
这时朱元璋发话道:“既然诸位觉得好吃,那么每人再来三大碗”。大臣们一听这话个个呆若木鸡。最后朱元璋才说:“朕今天请诸位吃这道菜就是想让你们知道老百姓的生活有多苦。朕出身布衣、起于民间,曾几何时就是这样的食物也觉得甚是美味可口,希望诸位都能谨记这江山得来不易,今后务必奉公克己、爱民如子”。这就是珍珠翡翠白玉汤的故事。
这个故事其实并不见于正史记载,而是出自于民间野史传说。当然传说不是瞎说、胡说。事实上这个故事可能真有历史原型,而且如今徽菜中仍保留有珍珠翡翠白玉汤这样一道菜。不过关于珍珠翡翠白玉汤的典故其实存在三个版本。这三个版本的内容大同小异,只不过主角人物不同:朱元璋的这个版本是流传最广,另外两个版本分别是说这个故事发生在乾隆下江南时期和慈禧西逃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