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梦蝶的寓意是什么?
庄周梦蝶的故事寓意:庄周变为蝴蝶步入极乐,乃人生大幸;蝴蝶变为庄周步入喧嚣,乃人生之不幸。周变蝶乃脱俗成仙,蝶变周乃堕落红尘。
庄周梦蝶的原文?
原文: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译文:
过去庄周梦见自己变成蝴蝶,很生动逼真的一只蝴蝶,感到多么愉快和惬意啊!不知道自己原本是庄周。突然间醒过来,惊惶不定之间方知原来我是庄周。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梦中变成庄周呢?庄周与蝴蝶那必定是有区别的。这就可叫作物、我的交合与变化。
庄子梦中幻化为栩栩如生的蝴蝶,忘记了自己原来是人,醒来后才发觉自己仍然是庄子。究竟是庄子梦中变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为庄子,实在难以分辨。
典故:
后遂以“庄周梦蝶、庄周化蝶、蝶化庄生、蝴(胡)蝶梦、蝶梦、梦蝴(胡)蝶、梦蛱蝶、梦蝶、化蝶、蝶化、化蝴蝶、蝴蝶庄周、庄周蝴(胡)蝶、蝶为周、周为蝶、漆园蝶、南华蝶、庄蝶、庄生蝶、庄叟蝶、枕蝶、蝶入枕、庄周梦、庄叟梦、庄梦、蘧蘧梦、梦蘧蘧、梦蘧、梦栩栩、栩栩蘧蘧、蘧蘧栩栩、蝶蘧蘧”等写虚幻、睡梦及边蒙之态;亦用以写蝶。
出处:《庄子·齐物论》 战国·庄子
拓展资料
真作假时假亦真
最近看的作品里最会写梦的是曹雪芹。
在贾宝玉的梦里,他误入太虚幻境,见到了警幻仙子,并同她一起进了”薄命司“,翻阅了记载贾府女性身世结局的十二金钗正册和附册。在读罢后仙姑让其与之胞妹唤可卿者一同云雨,感受世情。然而待他半梦半醒醒时口中竟喊道”可卿救我,可卿救我“,殊不知在门外的侄媳秦氏的闺名正正叫可卿。
同样的晴雯和秦可卿之死也亦虚亦实,曹生都只道她俩托梦告别,前者劝贾宝玉往后好生和其他姐妹们过罢,便徐徐而去,后者寄梦王熙凤,暗指贾府开支过高日后定将会由盛转衰,劝凤姐早做打算,以保永全。双姝的境遇都是先入他梦表心意再传来香消玉殒的消息,一环环,如积水蓄力,却又徐徐泻下,并不重渲染,如同描写远行前的劝人珍重一般云淡风轻。
还有贾宝玉在梦里意外到了江南甄宝玉的院里,发现二人除了长得一致,院落名字、陈设,伺候的丫鬟们的模样、性格、名讳,竟都同对方的如出一辙。于是乎,两人见面都惊讶道“原来你就是宝玉”,让人一下子分不清究竟是甄梦到了贾还是贾梦到了甄。
诸般种种,都可以证明《红楼梦》在虚实之间的场景变换是很超前的。它用梦来构建叙事架构,这使得每个人物都有了一层朦胧感,行为若有还无,情感似真亦假,”宝玉心中便又疑惑起来:‘若说必无,然亦似必有;若说必有,又并无目睹“(第五十六回)通过梦去塑造相遇、告别,看似可信斑斑,又不告知是否确有其事,任由读者评断。
并且在写梦之上,曹雪芹运用的虚妄与现实相互穿插的浪漫主义又要比单纯地写蕉叶覆鹿抑或是南柯一梦更为奇幻。
庄子梦到蝴蝶不稀奇,但是如果蝴蝶梦到了庄子呢?梦醒不稀奇,但是《盗梦空间》的最后只是梦到自己处于梦境之外呢?
当故事和现实相扣、穿插、交叠,两者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抽象回归不了现实,问题得到的只是模糊的答案,存在吗?不一定,不存在吗?也不一定,读者只有跟着创作者从一个抽象走向了另一个抽象,行行重行行,起始亦为终。
大梦方需醒醒来亦是梦
然而,在这么多的“确定的”不确定之下我们的感动仍然真真切切。不论是模糊还是清晰,悲怆都油然而生,对命运无常的感叹也自发地从各个细胞中涌出,“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是全书提纲挈领的一笔。
这样的感受在我阅读格非的江南三部曲时也异常强烈。
在秀米的梦里,一行人准备送不幸被强暴而死的孙姑娘出殡,自己排在了队伍的最后,轮到自己时婆婆手中刚好没有了祭奠的黄花,只好作罢。随后大雨倾盆,队伍逐渐走散,她躲进了一间寺庙里避雨却发现了等待多时的张季元正看着自己,随即惊醒。醒来时恰好是众人刚要去送孙姑娘的时辰,然而一出门,队伍排列正如梦里所见,那祭奠的花也独独缺自己一朵,眼看乌云密布,大雨即将到来……
这样的似假还真还体现在与王观澄的第一次见面。
在那个梦中,王观澄顶着将断未断的头颅到秀米房里同她讲述自己当初建立这样一个花家舍桃花源的目的,他一边坐在桌前吃苞米,一边询问是谁杀的自己。交谈过后,秀米被韩六吵醒,韩六也赶来通知总领把王观澄已经死于砍头谋杀,秀米一惊,看见此时桌上恰恰摆着实实在在的吃剩的苞米,问韩六,韩六却道,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人唤去收尸了,自己也不知这个苞米是何故。
“你有的时候会从梦中醒过来,可有的时候,你会醒在梦中,发现世上的一切才是真的做梦。”格非《人面桃花》
所以,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呢。都说梦是虚假、无意义的,可一旦醒来之后目力所及仍旧是梦的情景,故事发展如同自己昨夜所见,那么梦还算是无意义吗,意义又是什么呢。
不得不说,这就是格非从曹雪芹那里借来的“怀疑”。有怀疑就有兴趣,就有无穷无尽种可能以及想象。对故事的怀疑,对现实的怀疑,对人物本身的怀疑,格非运用层层的虚幻堆叠使得梦不是梦,而是预示,同时也是过去,讲述之事自动成了莫比乌斯环,带有“昨日将至”这样矛盾却自洽的逻辑。
在这种方式下,“真实发生”的“真实”二字前提便不存在,因为已经没有“不真实发生的”,那么梦与现实的区别也跟着界限的模糊而消弭。因此,水中望月、雾里看花不再指抽象的“聊以慰籍”,而不过是含蓄地讲述事情发生的另一个可能,被涂上玫瑰色的可能性。
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
借由虚妄与现实的难解难分,曹雪芹和格非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就是——在封建制度下的富贵繁华、纸醉金迷都将成空,在朝廷反抗革命、不图变法只要保皇的境遇中,人人安乐的华家舍是痴人说梦。
一切都将成为虚无。
哪怕二人都洞察到了现实中的不堪,意求各式方法改变,结局都会像凤姐、秀米那样无一不指向土馒头一个,而潦倒破败、死亡陨落才是这场大戏的高潮时分。
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可能这就是悲剧艺术吧——在努力抗争之后仍然无所得,所以值得被众人一再扼腕叹息。
不过需要看清的是,这样的努力必须是要在存在过短暂现实的情况下化为乌有才算悲剧,不然“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是一种破败,一旦都是想象,本就没有高楼时,一切就会变得可以接受。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重叠、交织、回环、再现,一点点的虚实融合,一点点的拉近乌托邦和浮世绘的技巧,让梦和现实交织,降低了落差,让身世浮沉雨打萍不再那样难挨,也让“一日看尽长安花”无非一场绮梦。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这就是这些故事,或许也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