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生活作文600字初三(我的初中生活记叙文600字)

我们这个小村子里的学校是一年级至初三,那时候这样的村子这样的学校有很多。在我小学毕业即将升入中学的时候,因为所有的乡村中学都要求在这一年增加英语课,但是英语老师太缺乏,所以,我们这个乡,教育局计划只保留乡中学,其他都撤销。

在我们已经做好跑校准备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村里的中学又保留了一年。这一保留,我们的英语就整整落(là )了一年。现在回头看,这实在是个很不负责任的决定。虽然我们无法统计和衡量后果,但这个决定一定影响了我们这一届一部分同学的命运。一定!落(là )了一年的课,除非你是神童,不然绝对跟不上。我们没有一个神童,我们都是普通人。

英语这门课,一出场就金光闪闪、光彩夺目、光芒四射,就像皇帝一样至尊至上,让无数家长为它煎熬为它忧,让无数学子为它茶饭不思食不香,语数外三科鼎力的局面多少年岿然不动,中考、高考、学位证、研究生和博士后入学毕业,它都是主角。现在,连刚入幼儿园的小朋友的启蒙教育,都要把英语摆在非常重要的位置,不然呢?……事实上呢?大部分的工作,和英语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的工作和英语半点关系都没有,到是常常为一些年轻人词不达意、病句连篇的公文闹心。

其实升初一的时候,在乡中学任教的叔叔和父亲就我上学的问题就商量过,主张我去乡中学上学,这样不至于把英语落下。但是我竟然找不到一个伙伴,最后就放弃了。然后父亲他们就让我先在本村上初一,说明年再去乡中学复读初一。

小学和初一阶段我的学习一直很好,年年都是三好生,初一的时候数学还经常考100分,让我复读?太丢人了,不去,坚决升学,但是,后来的学习,我就感觉到吃力了。

主要是因为英语。为了让我们这一批没有学过英语的学生尽快赶上,学校决定每天下午给我们增加一节课,专门用来补习初一的英语,abc从头学起。为了让我们和现初二班的英语尽快衔接,老师讲得飞快,要记的东西超多。要不然,初二正常的英语课听不懂,一节课一节课的都浪费了,补完初一的,还得再去补初二的,这英语,毕业也补不完了。但是,速度一快,单词记不住,语法记不住,加上新增加的几何、物理课,都要下功夫去学,又忙又乱,英语补习效果很差。一段时间以后,老师也没有积极性了,因为全校就一个英语老师,又上课又补课,实在是太累了。另外我们英语老师的爱人没有工作,也不会种地,以前英语老师放了学还得去收猪毛补贴家用,现在收入少了,估计师母也在施加压力。还有就是别的学科的老师也渐渐有了意见,因为补课占用了很多时间,有的同学完不成作业就拿补课当挡箭牌,所以,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英语补习结束。英语课上老师给予我们充分的自由,让我们做别的科目的作业,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就行。

英语课上我们成了多余的人。看着老师同学一个个呜哩哇拉,心里万分的失落,自信心倍受打击,前途一片黯然。

我自己在收音机的一个频道找到了一个和学期同步的英语课程,每天晚上一节课,从初一开始,天天讲。就这样,在学校宣布停止补课的时候,自己一直坚持自学到初三上学期结束。虽然学得不好,但是我也尽力了,也没有遗憾。

跑校的第一个冬天来临了。

我们的中学在乡政府所在地,在我们村子的正西方向,大约七里路的路程。冬天,凛冽的西北风呼呼地刮,黄毛草乱飞,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清晨,天还没亮,匆匆吃一碗白糖水泡花卷,我就到村子西边和要好的几个同学会合,人齐了以后,再骑车一起走。

其实我们那时候,也就是十三四岁。

天天都是大呛风,骑行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气猛蹬。几分钟后,耳朵、手和脚开始疼痛并几乎失去知觉。到了教室以后,至少20分钟之内什么也干不成,耳朵疼,手疼,脚也疼,接着是又麻又疼,然后又是火烧火燎,最后才慢慢恢复正常。一冬天天天如此,苦不堪言。上初中的时候家里的生活已经好多了,穿的也不少,还是难以抵御寒冷。我相信和我同样感觉的人一定很多,因为大家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总是说:那时候的风,咋那么大呢?那时候的天,咋那么冷呢?

中午不回家,用饭盒带饭,学校有专门给学生热饭菜的房间,有那种多层的大蒸笼。我上初三的时候,弟弟也开始跑校上初一,为此母亲每天晚上做饭就得把第二天两人带的饭也做出来,很是辛苦。有时候不带饭,就去小卖部买饼子吃。小卖部不在学校,在村子边挨公路的地方。借买饼子的机会,会站在公路边看看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那时候连个县城也没去过,更别说别的地方。那时候的饼子也就两三种,但是很甜,我很喜欢吃。吃完就在教室里的桌子上爬一会儿,算是休息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天依然是黑乎乎的,骑行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上。因为看不清路,常常七拐八扭。因为都是清一色的二八自行车,还有个大梁,个子低,叉不住,一着急就摔跤。好在多数时候是车子倒了,人在倒地瞬间一脚着地避免一次又一次的危险,也有时候会把手掌膝盖杵的流血或淤青。实在难走的地方,就下来推一段再走。

夏天的时候,又常常下雨。那时候没有雨衣,只有尿素袋子里边的那层塑料,把一个角窝回去,顶在头上,就是雨衣。放了学,大雨哗哗。走吧,雨那么大,不走吧,等着等着天就黑了。放下自行车,为了减轻负担,把不用的书放在课桌里,走路回家,需要一个多小时。一个尿素袋子也不可能挡住雨,除了后脑勺,都是湿的。

有时候走在半路,轰隆隆,雨来了。上学这段路,一半是沙石,一半是胶泥,这胶泥,有点水就滑,车子骑不成,也不可能扔半路,有力气的男同学就扛着车子走,女同学只能推着。胶泥把刮泥板堵死,推不动了,就找个棍子掏,再推。就这样一边掏一边推,那种绝望,那种想放弃上学的念头也常常有,但是总是在过去以后就继续生发出力量,一天天走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我真的特别能理解那些辍学的同学们,真的是太难了。

浇黄河水的时候,为了从路的南边把水引到北边,浇地的人们就在路上挖一条渠,生生把上学的路切断了。为了让水流得快,渠挖得很宽,水从渠里漫出来,路上到处都是水。车子是骑不成了,走路也成了问题,因为这渠很难跳过去。但是不去上学不行呀,跳过去也得跳,跳不过去也得跳。每次虽然有大人在旁边协助,还是有同学纷纷落水,我也掉进去两次,裤子湿了半个,就那样沥沥拉拉一边走一边衣服淌着水去上学。

前有英语,后有寒冬雨天,同学纷纷辍学,女同学最后只剩下我、青柳、毛杏和红霞,男同学有两个转了学,剩下的也不上了。

以前一个村的人多,来去一大群,互相照应着。自从剩下我们4个女的,这才知道,那些寒冷雨天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真正的噩梦才开始了。

班里有几个男同学,尤其有一个叫贾银良的,简直就是痞子,天天不好好学习,却想尽一切办法骚扰欺负我们。下了课,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后面的一排七八个桌椅使劲一推,忽隆隆多米诺骨牌一般就砸在你的后腰上,疼得人生泪直流。告老师吧,在班里会收敛一些,一放学,又抢在你前面到了回家必经的路上。你骑车经过,他们便拿着长长的棍子忽然跳出来塞到自行车的辐条里,嘁哩咔嚓,辐条就扭曲了,车子也倒了。要不就是经过一个水井的时候,因为农村的水井一到冬天,大家提水或饮牲口的时候都要往井外洒水,时间一长就成了一个越来越大的冰坡,以致于延伸到上学必经的路上,好大一片。每次骑到冰上都战战兢兢,但是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他们忽然出来推车子一把,吓得你啊啊大叫,他们则在一边哈哈大笑……

这样的情况虽然不是天天有,但频率也很高。那些日子,用恐怖一词,真的不为过。

人说百年修得同船渡,那两年的同窗之缘、同学之情得修多少年呢?在那样纯真的年龄,我们曾经见证了彼此的成长,这种感情是多么珍贵又是多么美好。但是对于贾银良这种同学,我真是深恶痛疾,他带给我的伤痛和恐怖,让我始终无法释怀。我常常想,是不是自己气量太小了,是不是他们那时候正是淘气的年龄。但是红尘白浪,几十年倏然而过,时间这个最好的医生竟然始终没有将我治愈,也没有将其他的3名同学治愈,相逢时说起这个话题,感觉惊人地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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