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美.梅尔维尔人类都是生活在捕鲸索的包围里;人类都是天生就在脖子上套着绞索的。只不过等到突然让死神捉住了,人类这才体会到了生命那悄然而来的难以解锁的,却又永远存在的危险。
小说《白鲸》的故事与作者的经历是密不可分的,出生于1819年的梅尔维尔,不仅做过商船的水手,甚至投身过捕鲸业。《捕鲸》中著名的开场白:“管我叫以实玛利吧”。故事的主人公以实玛利又是《圣经*创世纪》中的人物,有“被社会遗弃之人”的意思。梅尔维尔用这个宗教人物的名字来命名小说的叙事者,意在讨论人与社会之关系这一宏大的命题。主人公以实玛利只有在大海上,他才能抑制住自己的冲动,获得灵魂的平静。可见小说中的主人公不是被社会所摒弃,而是主动摒弃社会关系,到海上来获得灵魂的安宁。船长亚哈也是故事的主角。以实玛利说:“亚哈是个伟大的,不敬神却又象神似的人物。”亚哈最具有辨识度的就是他的假腿,这是在他追击被人们称为“莫比迪克”的白色抹香鲸时被咬断的一条腿。亚哈发誓一定要捕杀“莫比迪克”。而这头白色的“莫比迪克”在小说中具有神秘而又恐怖的色彩,它与寻常的抹香鲸最大的不同不在于外表,而是内在。
这就说到了“莫比迪克”的象征意义:梅尔维尔形容莫比迪克:“充满机智的阴险”;在亚哈船长看来,击杀莫比迪克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与某种抽象的恶对抗。除了恶之外,白鲸又是神性的象征,是上帝意志的体现,是自然的化身。就如同以实玛利名字背后的那种矛盾、对立的象征意义一样。在白鲸身上,梅尔维尔同样赋予了多重的象征意义,他将人、神、魔都赋予了莫比迪克。与开头的“人类都是生活在捕鲸索的包围里;人类都是天生就在脖子上套着绞索的。只不过等到突然让死神捉住了,人类这才体会到了生命那悄然而来的难以解锁的,却又永远存在的危险。”相呼应的是亚哈船长的死去,也就是他第三次与莫比迪克相遇时的场景,他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所有悲壮的与大幅握手道别,最终被标枪绳索套住脖子而结束了生命。梅尔维尔写作《白鲸》的意图在于表现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上帝之间的某种关系。具体些说来:1亚哈船长因为敢于同象征着恐怖、神秘和恶毒的超自然力量莫比迪克对抗,似乎也获得了某种好似神一般的气质。不过正如同莫比迪克尚有神圣与高贵的一面,一心追逐白鲸的亚哈在英雄气质以外也存在着不敬畏神的恶魔气息。因而不论是亚哈或是白鲸,他们身上蕴含的象征意义都包含着矛盾与对立。2要理解这种矛盾与对立,就必须对梅尔维尔成长于其中的加尔文教背景有所了解。加尔文教是新教的一支,它强调人的原罪,强调个人对上帝的信仰。对上帝的信仰是有代价的——“如果我们遵从上帝,我们就得违反我们自己,正是在这种违反我们自己种,包含有遵从上帝的困难”,也就是说人应当保持谦卑与服从,不要自我膨胀,傲慢与自大是有违上帝意志的。小说中的亚哈则恰好欠缺谦卑与服从的品质。他不听从上帝的告诫,以半怂恿半胁迫的方式带领众人追捕莫比迪克,即使是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也毫不退缩,这无疑是把自我提升到了与神平等的地位,因而在以实玛利看来,亚哈是“不敬神却又像神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