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青年文学家大奖赛作品展（二）】吴利强 散文|| 感谢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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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苦难
文/吴利强
　　对于现在的生活，我没有什么抱怨或自夸的，只有感谢和赞美。太多的苦难、艰辛的历程、漫长的奋斗，已教会我怎样对待生活，面对人生。
　　那年初秋，在师范学校三年寒窗苦读后，我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被县教育局招录为公办教师，实现了我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夙愿。原来理想变为现实，也是顷刻之间，我怎能不欢天喜地，高唱赞歌呢然而，不久后，我从县教育局召开的全县新招考教师分配大会上获悉：县上这批招考的教师大多数留在了城里，只有少部分被分配到了偏远的山区，并且工作满五年才可申请调动，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员。听到这一消息后，我再也乐不起来了，仿佛自己成了一个遭人遗弃的孤儿，心中原本设想的宏伟蓝图瞬间被击得支离破碎。但反过来想想，我比那些在此次招考中名落孙山的人是何等的幸运呀!既然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又何必难为自己呢不就是五年吗，况且我听说大山的风景很不错的，空气又清新，何不趁此机会，去那边走一遭，在那种艰苦的环境里锻炼一番呢？抱着听天由命的侥幸心理，我整装待发，踏上了去往山区的征程。
　　长途汽车一路颠簸着翻越过一座座陡峭的山梁，又盘旋着绕到山脚，再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直奔深山。公路是沿着这条蜿蜒的河道修筑的，同时也把一些散落在山里的小村庄串连在了一起。沿途的村庄各有一所小学，但大多数校舍看起来都已年久失修，破烂不堪。伴随着车旁偶尔晃过的那些校舍，我的心头不时掠过一丝凉意——这就是我将要工作的地方吗
　　大约3个小时后，汽车行驶进一条街道缓缓停住，售票员说乡政府到了，我们一行几人背着行囊提着被褥赶忙下了车，汽车随即卷起一阵尘土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条空荡荡的砂石路。再看看周围的房舍和村庄，就像回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同来的几个人没好气地骂了句：“什么鬼地方!破玩意……”紧接着便是一阵唉声叹气。我们都无心谈及将来的打算，脸上写满了失意，只好把命运再次移交给下一个人生的驿站。
　　乡教育办就设在乡政府院内，我们几人去了教办主任的办公室。教办主任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与我们进行了个别谈话，对我们来这个穷乡僻壤工作表示热烈欢迎，说尽可能把我们分配到交通便利的几所学校，还要把我们这些新同志照顾一下。听了教办主任的话，我心里多少受了些安慰。随后，他又劝说我们先回家，过几天等通知再来上班。我弄不懂其中原因，只是感到莫名的奇怪：为什么我们大老远来了，又要我们回家等消息呢虽说当时心里有十二分的不愿意，可人家是领导，领导都发话了，我们怎好说不呢。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境况下，我们只能把行李寄在乡政府，然后回家了。
　　一周以后，我再次去了乡教办，才知道：我们同去的14名教师经过再分配以后，绝大多数进入了乡中学，有几名留在乡中心小学，偏偏我一人被分配到了从乡镇乘车再往深山行驶半小时后才可到达的一个终点站小学。我顿觉茫然，心头掠过莫大的屈辱和羞愧。我困惑，可又束手无策。
　　既然命运要再次给我这样的考验，我就忍耐着承受吧。可内心的不快和郁闷时常笼罩着我，特别是当我遇到一起同来的那些教师的时候，我的心里会油然生出自卑和耻辱，同时，又伴随着些许无名之火。我反复地想：难道我比他们差吗或是，我得罪了哪位领导……可想来想去，我并不比他们差，我初来乍到，并未做过什么，也不可能得罪过乡上领导啊!可谁又知道^，了解我呢我伤心，我郁闷……
　　以后的日子里，我总试图改变自己的心境，好让自己活得轻松、洒脱些。在无数个挣扎的日子里，我逐渐学会了宽慰自己，开导自己，想用一腔热血和忘我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淡忘自己所遭受的痛苦与失落。我虽然有怨气，有不满，可我毕竟是一名堂堂正正的人民教师，我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亏待学生，愧对自己的身份，我也绝不会愧对于我起初就有的——对教育事业的忠诚。自从我报考师范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归向于这神圣的事业，那就是做教师，用自己的一生去关爱下一代，传授知识，传递爱，塑造一个个美好的心灵，即使遭遇挫折和打击，我也依然坚守我的信念。因为我知道：自己正处在起跑线上，怎能一开始就承认自己输了呢
　　一连好几天这儿都不来卖菜的小贩，学校只好拜托开班车的司机从城里给我们捎些蔬菜来。我们就是这样，平日里不是这顿断菜，就是下顿断菜，一日三餐的饭碗里能有土豆和胡萝卜已经很不错了。学校用的是烧柴火的土灶，每顿做饭的柴火都是老师们轮流劈的柴。刚开始劈柴，我手上磨过不少的血泡，疼得我不得不事先用布条裹住手掌，然后才可以握紧斧柄继续用力。当地那些老师看我没干过这些吃力活儿，就劝我别劈柴了，以后由他们多分担些也就是了，可我不愿意别人说我不行，既然有分工，我就不能搞特殊，也不能被他们看扁了，我愿意接受各种各样的挑战和锻炼。
　　一年以后，我渐渐熟悉和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也渐渐地能用一种平和之心去面对所发生的一切。然而，就在此时，令我更为惊愕的消息再一次打破了我的好梦。第二年新学期开始，老校长从乡上开会回来说，我被调到另一所小学去了，从此地开始向山里步行5公里才可以到达。这是一所离乡镇最远的小学了。也就是说，今后，我在终点站下车后，还要背起行李再走1小时的路程。听闻这个消息，我的脑子当即嗡地一片空白，久久地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长期屈辱顺从的我，还要继续硬着头皮撑下去吗我能这样坚持下去，可旁人会怎样看待……这人教不了书，或犯了错误，或脑子有问题吧，只能去更小更远的学校……
　　我的脑瓜似乎在无限膨大，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盼望已久，常常用来安慰自己不要灰心，勉励自己不断进取的美好期盼！!我很难想象今后的自己：与熟悉的村民们同乘一辆车，到了终点站后怎样窘迫地下车，又是怎样灰溜溜、惨兮兮地继续向大山深处赶路的……想想那情景，会怎样被路人鄙夷和猜测？我又有何脸面继续含着笑与他们攀谈、亲切地和孩子们说笑、愉快地和他们嬉戏呢我不明白，我又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难道，就没有哪位领导赏识我，替我说句公道话吗……哼！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我，又何谈赏识呢我满肚子的怒气和委屈更与何人说？！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仅仅是诗人高适赠给遭贬的友人的宽慰话吧!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社会圈子里，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出色的工作，被领导认可和器重，进而来改变自己的命运，难道只是一厢情愿，或是天真幼稚的幻想或许，就在我服从分配，任劳任怨，好好工作之时，人家却在背地里捂着鼻子发笑，笑你的愚拙和软弱呢我的心被潜意识里的自尊深深地刺痛了，我终于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压抑了这么长久的愤懑像决堤的海水一样喷涌而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决定直接去找乡教育办主任理论理论，好讨回一个公道，同时也让他们认识认识我，我并不是他们想象的一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那天正下着大雨，我顾不上带伞，外界的一切，比起我此时受伤的心灵都无关紧要了。下了车，我顶着豆大的雨点匆匆跨进了乡政府大院。路上我也想过，这样空手而来恐怕不会有好下场吧，可固执倔强的我，不肯有半点示弱和卑躬屈膝。来到乡教办，我毫不犹豫地紧敲了几下教办主任的房门。门开了，从他不屑的表情里，看得出他并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我一侧身闪进了屋里，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问我从哪里来，我说从学校来。他独自走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下，好像在审视一个嫌疑犯。我能想象得出，当时满头雨水、裤管淋湿的我是何等的狼狈，怎么可能平等地和领导交谈个人的私事？教办主任从桌面上拾起一盒香烟，抽出一根来叼在嘴里，咔嚓一下点着，然后若无其事地靠在座椅里，悠哉游哉地吸起烟来。此时，他已不屑理会这里坐着的我，一名教师，一个自己的属下。我强忍怒火，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毕恭毕敬地说：“王主任，您知道我家离这儿远，能不能还让我呆在原来的学校”
“不行!我决定的事还没有人改变过……你等明年吧!”他用一种傲慢的不容置疑的口气答道。
“又是一个明年，你以为一年在你的眼前转眼就过呀，要知道我的这一年是怎样熬过来的……你想你会左右别人一辈子吗”我有些忍无可忍了，心想：你也太小瞧人了，我今天一定要问清楚弄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人，我到底有什么错我一股脑儿把心里憋闷的话竹筒倒豆子似地抖了出来，话语间喷薄了莫大的冤屈和怨气。最后我理直气壮地问：“既然你觉得我没犯什么错，又说我爱校如家，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往更远的学校调动呢你知不知道，就是这一年里，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内心背负着屈辱，脸上还得挂着笑容面对每一个同事和学生。在无数个漫长的黑夜里，当其他老师回家与亲人团聚亲热的时候，我却孤零零一人独守校园。那年夏天，一个月里自来水供应不上，我一人去河里挑水吃，河水也断流了，挑回来的水都有一股腥臭味，必须盛在水缸里沉淀上一晚之后才可以烧水做饭。由于路途遥远，我很少在双休日回家，这样的日子却越发激起我对亲人的思念。我也是人，我多么渴望我也能和其他老师们同坐一辆车，彼此畅谈着一周来的新鲜事，把伤心慢慢地淡忘在颠簸的车厢里，然后快乐地和家人见面团聚啊……”　　一幕幕辛酸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几乎带着哭腔，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向眼眶，可我忍住了，不让泪水溢出一个男子汉的眼帘。在我心里，领导总归是领导，起码也等同于自己的长辈，我一直都很尊重，可是，他却把我的尊重和顺从当成了软弱和愚笨。我总想：你，就是我的领导，你会看到我的付出、我的努力，我眼睁睁盼望着，想着只要有您领导一句话，我就得以拨云见日，告别那段苦难的日子，可没想到，盼到的竟比过去还难言。
教办主任被我排炮似的责难问住了，脸色涨红，一时无言搪塞，便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什么素质!”我没想到，事情的结局不但没转变，反而更糟了。这下，我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以后还怎么在人家手下干事啊我头脑一阵阵地发麻，险些眩晕过去，我踉踉跄跄地迈出了乡政府的大院……
看着密集的雨点打落在水洼中频频溅起的一团团污水，我倍感苍凉和心痛。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我只能另想办法了。好!你是我的上司，可你也有上司，我找他们去。于是，我冒着大雨赶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等到了县城，天已经全黑了。大街上灯火斑斓，比我朝夕相处的小山村美千倍万倍，这美好的夜景更加强烈地刺激着我，增加了我为美好明天而一搏的勇气。压抑着激愤，饱尝着漫漫长夜带来的煎熬，我痛苦地度过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迫不及待地赶往县政府，好赶在上班前去守候那个能给我帮助的人。站在政府大院门旁，我像一个盯梢的，用目光把每一个走进走出的人迎来送往，直到上午快下班时，也一直不见我要找的人。我走进政府办去问工作人员，他们都说没见苟主任，可能他今天有事没来。前几年，手机还不普遍，要是有，找人还不是一个电话，何必像我那样费神费力。下午，我又去，像盯梢一样，还是不见人。我就去了他家，可是房门紧锁。难道是老天故意的安排，非要给我这样的下场我崩溃了，本以为找的人一定能帮我摆平这件棘手的事，谁料到就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心灰意冷了。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大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匆，我也只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往回走。当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踱进院门时，看到老实巴交的父亲正蹲在房门口吸着烟，他圪蹴在那里，一脸的平静，似乎若有所思。我把脸转向一边，急忙躲进屋子去，只想独自一人去承受这份痛楚。父亲显然已经料到事情的结果，他说：“别去乱跑了，都开学两天了，你明天去学校吧。”顿了顿，他接着说：“我们没什么社会关系，也很难求人办成事，到哪里都是工作。”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抽烟，烟雾顺着父亲的额头一丝一缕地绕过，仿佛是我心头缠绕不尽的哀怨。听了父亲的几句话，我的眼眶湿润了，看来，现今的世道，像我这样的人，只有诚诚实实地做事，老老实实地做人了。
　　这一夜，教办主任的话语一次次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你是谁呀，哈哈……”这样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吼叫，一次次地刺痛着我，折磨着我。我反反复复地问自己：“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是的，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我只是海洋里的一滴水，波澜壮阔的大海里，一滴水算什么，我把自己看得过高了，可我真的错了吗隐隐地，一股不屈的火焰从心底燃烧起来：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们认识的!是珍珠，不管跌落到哪里都会闪闪发光!
　　命运的时间表再次要我遭受磨难，我又何必惧怕、逃避呢《圣经》马太福音里说：“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这话好像就是说给现在的我来听的。这一次，同样的，我还是选择了顺从，只是比过去又多了几分铮铮傲骨。只要我心志不倒，是完全可以从头再来的，谁要取笑我就让他取笑吧，我得走自己的路！
　　每个周末的午饭后，就是我背起行囊上路的时候。斩断一切丝丝缕缕的牵挂，告别依依不舍的家，带着满肚子的辛酸和委屈，我启程了。我的路途是：先乘坐1个小时20分钟的公共汽车从村口出发到达市区联营汽车站，再搭乘3个小时30分钟颠沛得令人窒息的长途汽车去山区，到了终点站后再背上行囊风尘仆仆地赶1个小时的山路，往往天黑后才能到达目的地。去山区的长途班车常常是晚点出发，在路上走走停停，慢慢悠悠，生怕车内挤不满人。当班车到达终点站时，天早已黑了。山路的陡峭和蜿蜒会令初次乘车的人提心吊胆，心存余悸，可我早已习惯了路途的惊险，我只盼着汽车能再快一点，好让我早点到站。因为，下车后，还有一段山路在等待着我去攀爬。
　　冬日里的大山，夜幕拉得特别早，下车时天已经完全漆黑，我只有借着路旁的雪光急匆匆地赶路。平日里的山路上原本人烟稀少，更何况冬天的夜晚，此情此景，很容易让人想起一句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对于我，现在不仅是漆黑和清冷，更有一种恐惧。因为曾有几次，当我穿过一片树林时，在路旁显然看到过野猪出没的迹象，让我惊出一身冷汗，心也怦怦地跳得厉害。这些场景，总让我思忖着怎样应付突如其来的危险，走在山路上，我总是想：只要前面有灯光，我就会有希望。
　　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经历怎样的处境，是顺境还是逆境，我都不会把自己看得过高，侥幸轻狂，也不会轻易否定自己，自哀自怜，因为，我知道，沾沾自喜只会一败涂地，而自轻自怜只会徒增伤悲，越发丧失奋斗的勇气。我不会为自己流泪，我总会为自己找到新的起点，为自己不断加油!一次次的苦难遭遇，使我更清醒地认识到现实，也能正确的把握自己。苦难，教会了我遇事冷静沉稳，处事老练成熟。在苦难中，我学会了忍耐，学会了企盼，有了对美好未来的期盼，也就有了昂扬的斗志，有了昂扬的斗志，也就有了执着，有了执着，也就有了迈向成功的可能。
　　就在那个最偏远的山区小学，我坚持着自己的理想，坚守着自己的工作岗位，毅然抛掉以自我为中心的小我，把自己融入到大集体的生活中来，让自己走进孩子们的心灵，关心他们的健康成长，为他们的进步而欣慰，为他们的快乐而快乐。由于我这个被山里孩子称为城里人的到来，给往日宁静单调的校园增添了许多生机。学校的各项兴趣小组活动开展起来了，校园文化生活也丰富多彩起来了，孩子们越发喜爱学校，喜欢上学，校园里处处有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冬去春来，过着教学相长生涯的我，由于凡事肯努力，凡事都挺认真，我的教学成绩突出，受到学校领导表扬，被当地的政府所肯定，我的一些文章也陆续发表在了本市的报刊上，年终，我受到了乡政府的表彰。在山区工作的第四年，我被破格调入城区学校工作。经历太多磨难的我，已经知道如何面对逆境，走出人生的低谷，也懂得怎样处顺境，继续扬帆启航。
　　我常常想，倘若我在遭遇一次次苦难经历的时候，选择放弃，悲观失望，消极处世，那么，现在的我又将会是怎样的呢贾平凹说过：“我告诉你，一个人别人是打不倒的，除非他自己。”思考过去，让人振奋；看看今天，倍加珍惜。我要感谢苦难，是苦难磨砺了我的意志，增长了我的才干，教会了我如何去生存。若不是苦难，我不会有今天，若不是苦难，我不会奋起直追，也不会变苦难为化妆的祝福。
苦难，未尝不是人生中一笔宝贵而难得的财富。
【作者简介】吴利强，教师，陕西陈仓人，系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宝鸡市作协会员、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中国散文家》《中国青年作家报》《延河》《华夏》《百花》《散文选刊》《教师博览》《教师报》《文化艺术报》《西部法制报》《陕西农村报》《西安晚报》和《宝鸡日报》等。迄今为止，已发表散文、小说、诗歌、杂文共300多篇100多万字。
新时代 新青年 新文学——首届青年文学家文学大奖赛征稿启事
图文：青年文学家杂志社
排版：逄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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