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钱三强是中国原子弹之父,孙家栋是中国卫星之父,导弹之父是钱学森,那么中国氢弹之父这一荣誉称号当之无愧地属于于敏。
近日,由郑晓龙担任总导演,毛卫宁、沈严、林楠、杨文军、康洪雷、阎建钢、杨阳担任单元导演共同执导,王雷、雷佳音、蒋欣、佟大为、郭涛、黄志忠、黄晓明、周迅、张颂文、陈好主演的年代传记剧《功勋》,专门拿出一个单元(6集)来展现于敏率领一批科学工作者研制氢弹的故事。
一
1926年8月16日,于敏出生于河北省宁河县(今天津市宁河区)芦台镇。于敏家庭并不富裕,也非书香之家,父母省吃俭用供他读书。于敏很懂事,从小就勤奋努力,先后求学于芦台小学、天津木斋中学和耀华中学。1944年,在抗日战争胜利的前一年,18岁的于敏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京大学,就读于工学院。两年后,他又转学到理学院(物理学前身)。
从此,于敏终生与理论物理结缘。
于敏在北京大学先后完成了本科、研究生学业。1951年,于敏被中国科学院院士、核物理学家钱三强先生调到成立才1年的中国科学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工作,担任助理研究员、副研究员。
那时候,于敏是一位20来岁的年轻人。在中国科学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工作的同事,也都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轻科学工作者。他们与年轻的新中国一起成长。
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中国启动了原子弹的研制工作。钱三强担任第三机械工业部(1958年2月11日改为二机部)副部长,参与领导原子弹的研制工作。就在原子弹研发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之际,氢弹的研发工作也提上了议事日程。
二
由谁来负责氢弹的研制工作呢?钱三强经过一番选择,选中了于敏,得到了上级同意。1961年1月的一天,正是大雪纷飞的日子。钱三强把于敏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告诉他:“经所里研究,报请上级批准,决定让你参加热核武器原理的预先研究,你看怎样?”
不需要钱三强更多详细介绍,于敏立即明白这是一项什么样的任务。当时,中国已经启动了原子弹的研制工作,预先研究的只能是氢弹了。于敏感到有些突然。在这之前,他一直从事量子场论这样的物理理论研究,取得了一定的学术成就;而研制氢弹属于原子核物理学,等于是进入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一切需要从头学起。
钱三强拍着于敏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他说:“咱们一定要赶在法国之前把氢弹研制出来,我这样调兵遣将,请你不要有什么顾虑,相信你一定能干好。”
听到这里,于敏不再犹豫,接受了任务。
三
那时候,研制氢弹是一项高度保密的工作。于敏隐名埋姓,全身心投入到氢弹的研制工作中来。他的名字和身份是严格保密的,被国家列为最高机密。在长达28年的时间里,于敏的名字突然从学术圈“消失”了。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在从事什么工作。几十年来,人们很熟悉钱三强、钱学森、邓稼先等人的名字,却对“于敏”两个字感到很陌生,原因就在此。
对于于敏来说,氢弹研制工作是一项巨大的挑战。他没有出过留学的经历,不了解原子核物理学的前沿领域。他毫不畏惧,几乎从一张白纸开始,在原子核物理学领域进行了艰苦的探索和研究。
氢弹研制工作面临着大量的复杂计算。当时,国家只有一台每秒万次的电子管计算机。这台电子管计算机绝大部分时间都分配给了原子弹研制人员,只剩下很少的时间分给氢弹研制人员。于敏等人只好给研制人员发一把计算尺,来进行复杂计算。这使得他们的工作量成倍地增加。他们不得不经常加班。在最关键的时候,通宵达旦都是家常便饭。
在于敏等人的努力下,他们只用了短短4年时间就发现了热核材料自持燃烧的关键,解决了氢弹原理方案的重要课题和热核武器大量关键性的理论问题。
1967年6月17日上午8时20分,由飞机空投的330万吨当量的氢弹试验获得成功,沉寂荒凉的戈壁大漠上空,瞬间升起了一颗极为神奇壮观的“太阳”。
这是中国第一颗成功试爆的氢弹。由此,中国抢在法国前面,成为世界上第四个拥有氢弹的国家。更加让人自豪的是,从爆炸第一颗原子弹到爆炸第一颗氢弹,美国用时7年零3个月,英国用时4年零7个月,苏联用时近4年,法国用时8年零6个月。中国只用了短短2年零8个月。
四
鲜为人知的是,于敏还有3次“死里逃生”的危险经历。
第一次是在1969年初,于敏参加第一次地下核试验和大型空爆热试验时,突然头冒冷汗,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在同事们的看护下,才慢慢地恢复过来。第二次是在1971年10月,于敏突然休克过去,被妻子孙玉芹紧急送到医院后,经医生抢救才转危为安。第三次是在1973年,于敏在从西北返回北京的列车上便血,回到北京后在一家医院急诊室输液时又一次休克在病床上……
幸运的是,于敏与“死神”擦肩而过。
在上世纪80年代,于敏注意到美国已经进行了1000多次核武器试验,达到了极限,再继续核试验已无意义,有可能会联合其他核大国在全世界禁止核武器试验。可中国进行核武器试验很有限,没有完成足够的数据积累。一旦在全世界禁止核武器试验,将对中国核武器研究带来巨大影响。中国将永远造不出小型核武器。
为此,于敏和团队加速第二代核武器的研究、试验,并收集试验数据。1996年7月29日,中国抢在联合国大会通过《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之前,完成了最后一次核武器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