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封面怎么写? 有创意(信封封面怎么写 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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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沉默过后, 倒是许晴晴抹了把眼泪, 率先伸出手, 豪情壮志地喊:“加油!”

周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把手覆上去。

掌心贴手背。

万达:“不愧是我晴哥,就是硬!”

刘存浩:“冲冲冲!”

贺朝坐起身,也伸手凑热闹:“加油。”

谢俞是最后一个, 没说话,把手搭在贺朝手背上。

手指细长,骨节分明。

贺朝没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 然后又抬头去看谢俞。

两人对视几眼, 恍然间都好像看到了高一刚入学的自己。贺朝当时烟不离手,声名狼藉, 眉眼间尽是戾气,惹过不少祸。

而谢俞身为西楼老大, 更是没人敢惹。

哪里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

进立阳二中纯属偶然,也没报什么期望……可就是老唐嘴里说的“无限种可能”。像奇迹一样, 把他们联结在一起。

以后也还会有。

还会有更多奇迹。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笑了起来,然后谢俞别开眼,没忍住, 嘴角也跟着微微往上扬。

刘存浩他们开始学着贺朝吹牛皮:“我, 前途无可限量。”

“我,肯定是个要干大事的人。等会儿回去我也给你们一人发一张签名,等我日后功成名就——”

“签大点,A4纸太小,施展不开。”

“……”

吹牛皮吹了半天, 声音又再度弱下去。

大家相继往跑道上躺,横七竖八躺了好几排。张开双臂,吹着风,阖上眼。

本来是想闭上眼放松心情,结果没多久睡着了好几个,罗文强甚至都开始打呼。

呼声伴着微弱的蝉鸣。

谢俞又半睁开眼,看了一眼夜空。

脑子里没什么其他念头……只觉得很亮。

跟中年男人散步谈心之后,三班氛围缓和了不少。

面对为期半个暑假的高强度学习,各个都把心态摆得很正,提前适应了‘高三考生’这个身份,并且赶在假期结束之前完成了第一轮复习。

真正等到开学的那天,反而没有什么‘新学期’的新鲜感。

高一大批新生入学,校广播热烈欢迎了半天,这帮新生懵懵懂懂,刚入校对什么都很好奇。

其他几栋教学楼也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吵闹不断。他们这栋教学楼不愧是高三专用,外边再吵也不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只有偶尔成群结队偷偷溜过来看三班两位“传奇人物”的女孩子。

吴正尤其头疼,好几次拉开门赶人:“你们哪个年级的——”

只是每次吴正的话还没来得及吼完,那些人跟受惊的小动物似的,立马往楼下跑。

吴正只好关上门,随口数落:“谢俞,贺朝,你们俩啊,少沾花惹草。这几个高一的吧,才刚开学多久,都摸到这儿来了。”

谢俞还在做题,莫名其妙被扣上‘沾花惹草’这个帽子:“……”

贺朝就更莫名其妙了:“啊?”

吴正:“别啊了,刚才那道题解出来了没,你上台做一遍。”

贺朝想说‘关我跟老谢什么事’,又想到刚才窗口那几个女生往他们这边指,难得悟对了一回。拿着草稿纸起身,又低声说:“没沾花惹草,就你一个。”

谢俞笑着道:“快滚吧你。”

这题不难,贺朝解题解得也很快,就是这个思路太新奇,吴正看了一半才看出来他到底想怎么解:“这位同学,你能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路解一下这道题?”

贺朝:“正常思路?正常思路没什么意思。”

吴正:“那你这也太有意思了,一块黑板够你写吗?”

全班哄堂大笑。

吴正吃了这个教训,心说以后找人上来解题还是别叫这位了。太野,掌控不住。

“俞哥,我刚才那题没太听懂,”下课之后,万达捧着练习册过来,“到这步,然后画函数图像,这里我都懂,后面怎么就……”

吴正最后给他们留的几道课后作业有点难,万达跟它。

谢俞接过来看了一眼:“你懂什么,图像画错了。”

万达三两下把问题纠正过来,合上练习册,那颗八卦心又燃了起来:“你们知道咱学校下个月办成人礼吗?”

A市所有学校成人礼都是同一个模式。

办得比较隆重,地方选得远,加起来总共带着他们外出两天时间,中途还会在酒店里住上一晚。

说是期待这个不知所谓的仪式,更多还是抱着出去玩的心思。

谢俞:“成人礼?”

万达憧憬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出去玩是真的……还住一晚呢,听上去就很潇洒。”

什么春、秋游,压根玩不尽兴,这次简直就跟出去旅个游没差别。万达越说越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谢俞用手肘碰了碰贺朝的腰:“哥,你这年纪参加成人礼,不太合适吧。”

贺朝伸手想去勾他脖子,却扑了空。

“……你过来,几个意思。”

“我说得还不够明显?”谢俞说,“老的意思。”

万达畅想到一半,抬头就看到两个人又搅和在了一起。

这两位平时没事总公然动手动脚,大庭广众的,一点也不注意影响。

不过这次情况有点不太一样,两人身份对调,谢俞反而成了被追着打的那个。

贺朝也没真想动手,跟他闹着玩,走了两步没绷住,站在门口笑着冲谢俞勾了勾手:“别跑了,回来。”

谢俞停下脚步,靠在窗户边上看他。

贺朝说着“不弄你”,往走廊上走,靠近之后还是抓着人不放:“我老?”

走廊上人来人往。

两人身高腿长,身上穿着校服,光看这两人近乎重叠在一起的背影已经让人浮想联翩。

万达摇摇头,习以为常,心想反正这两人的形象早就崩得连渣都不剩了。

成人礼具体行程安排就跟插着翅膀似的,不过几个课间的时间,传遍了全年级。

暂定的有三个地点,历史博物馆,名人故居,剩下就是晚上的一场庙会。

“你们都很积极啊。”

老唐不想他们分心,打算成人礼前几天借班会课说说这个事,结果好不容易憋到成人礼前一周,发现都不需要他说,这帮人早都知道了:“要带些什么自己都准备好……早上八点上大巴车,我们先去人民纪念馆。”

不知道准备什么,基本都按照春秋游的方式走,除了简单的换洗衣物,零食装了一大袋。

出发前,刘存浩良心不安地说:“我没带作业,我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带什么作业,作业留在寝室。”罗文强说,“它很懂事,一定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天气炎热,大巴车里闷出一股甲醛味儿。

谢俞刚把口罩摘下来,进去闻到味又反手把口罩戴上。

贺朝把头顶上的空调角度往边上调了调,冷气正好对着谢俞吹:“难受?”

“有点闷。”

贺朝又说:“哥肩膀借你靠。”

谢俞:“有个屁用?”话虽然这么说,谢俞低头给顾女士发完短信汇报情况,伴着轻微摇晃的车厢,还是靠着贺朝肩膀睡着了。

贺朝抬手,手指轻轻抵在谢俞耳边,勾着耳后那根黑色的绳,帮他把一侧口罩摘下来。

没忍住盯着看了几眼。

然后贺朝回过神,也去掏手机,打算给他家老贺意思意思发个短信。

以为老贺多半只会回句知道了,结果等了几分钟,等来另外三个字:长大了。

车程约莫有两个小时,刚开始这帮人还能闹腾几下,嚷嚷着唱歌。

“唱什么,不唱,”贺朝示意他们别闹,“我同桌睡觉呢。”

有人在后排喊了句:“——朝哥,你这也太宠俞哥了。”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也开始瞎起哄。

贺朝没打算否认,边上刘存浩跟万达他们几个人反应却比他这个当事人还强烈。

“好兄弟之间,当然要互相宠爱,”刘存浩说着,一把揽住万达的肩,“是不是,达子,我平时宠你吗。”

万达咬咬牙:“宠!特别宠!”

“……”

他们动静太大,谢俞本来睡眠就浅,半睁开眼,另外半边口罩正好顺势滑下去:“宠什么?”

“没什么,你还是别问了”

贺朝说:“这两个人今天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

高三年级组到人民纪念馆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正式参观前,二中校方在附近布置了一个简单的仪式。

老唐站在队伍前面。

疯狗一改风格,穿得西装革履,站在烈日下,看上去丝毫不觉得热:“成人礼不是带你们来玩的。各位同学,十八岁,你们成年了。”

‘成年’两个字一出,台下安静不少。

想到二中这届新高一青涩的面貌,就像他们当初入学一样,又想到原来转眼间已经到了这个阶段。

“成年的你们,要学会很重要的一点担当责任,德行、坚韧不拔的品质,勤学苦练,脚踏实地。我也由衷地为你们感到高兴和骄傲……”

“无论日后你们走到哪里,走得有多远,都不要忘记——赤子之心!是我们二中的校训!”

“我们二中的精神!”疯狗说到一半,声音突然顿了一秒。

然后他背过身,抬手抹了一把什么,谢俞站在侧边,清楚地看到姜主任在擦眼泪。但是怕人发现,又抹了一把脑门装作是在擦汗。

明明是很官方的演讲稿,天气燥热,晒得整个人都发烫。

周围没人表现出一点不耐。

最后姜主任难得地笑了笑,声音降下来,跟平常的威严凌厉不同,显出几分温柔:“恭喜,你们成年了。”

“大胆地、往更远的地方去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姜主任发言过后, 又陆陆续续上去了几个校领导。

太阳越来越晒。

“等会儿好像还要发东西, ”贺朝个子高, 站着往前瞥一眼就瞥见姜主任身侧那个纸箱,猜测说,“看着像书?”

其他学校确实会在成人礼上发书, 简单粗暴,一人一本《宪法》,不过按照这个纸箱的大小应该装不了那么厚重的书。

老唐忙着组织纪律, 谢俞不动声色地往边后靠, 没太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贺朝顺势俯身,只要再往下低头就能碰上他的耳尖, 心思转了一下,然后叫他:“老谢。”

谢俞被晒得难受, 抬手挡在眉心。

“你成人了,也长大了, 要学会重要的一点。”

身后这人声音低,说话的时候气息就打在他耳边,这句话跟疯狗刚才说得很像, 谢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顿了顿才问:“什么?”

贺朝说:“承担责任。”

“嗯。”

谢俞回应得不冷不淡,按照他对这人的了解,肯定不是好话。

果然,他刚‘嗯’完,贺朝立马又说:“比如说, 要对男朋友负责。”

“……”

原来他妈是这个套路。

“我负个,”谢俞脏话飙到一半,没飙下去,直接破功,“有话能不能好好说,绕来绕去有意思?”

贺朝就想逗逗他,听到这话也笑着把头低下去,额头直接抵在他颈窝里。

这时台上最后一位领导发言完毕。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进纪念馆参观,然而各班班主任聚在纸箱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约莫五分钟后,一人领了一叠东西回来。

——是厚厚一打信封。这个环节老唐并没有提前告知他们,谢俞拿到信封的时候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信封封面上写着“谢俞”。

笔迹端正又娟秀,很眼熟,一看就知道是顾女士的字。

“你的呢。”谢俞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贺朝手里信封上“贺朝”两个大字下面,紧跟着又多写了潦草的一行:我是你老子。

“……”

贺朝也看到了,轻咳一声说:“这我们家老贺,很有个性。”

之前在办公室里听过老唐给贺朝他爸打电话,谢俞以为自己对这位‘老贺’已经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没想到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是挺有个性。”

说话间,边上音响放起了煽情配乐,一首《感恩的心》伴着电流噪音流泻而出。

所有拿到信的同学仍在蒙圈状态,小声交谈:

“什么啊。”

“我爸给我写的?”

“我妈?”

刘存浩身为班长,站在排头领队。

“什么玩意,”他打开信封,顺着念了第一行字,“给我亲爱的儿子……”

本来话语里还带着几分戏谑。

结果他念完这几个字之后,突然没了声音。

老唐发完最后一封,站在姜主任边上说:“你怎么想到的?”

姜主任平时看着凶狠无情,然而嘴上说得越狠,有时候心思比唐森这个语文老师还细腻。成人礼很早就计划着要办,想办得特别点,尽可能地让这帮孩子记住这一天。

姜主任叹口气:“有些话平时很难开口,也许用书信的方式,家长跟他们……能有更多交流。”

谢俞拆开信封,发现顾女士写了三张纸。

开头第一句就是“我爱你”。

有一瞬间,他仿佛透过这几页薄薄的纸张,看到了顾女士拿着笔,坐在书桌前写字的模样。

——我爱你,不过有时候爱也是一种负担。

我也很感谢你,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谢俞捏着纸张的手紧了紧,说不上来,像是心脏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隔壁班有几个女生绷不住情绪,没忍住哭出了声,一手捂着嘴,从指缝间泄出几声哭腔。

这几个女生一哭,气氛变得更加煽情。

有时候心里真正的、最强烈的想法反而羞于启齿。

谢俞看了两页纸,然后抬起头,目光盯着不远处那棵树盯了一会儿,这才缓过来,逐字逐句地去看最后一页。

从你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去想你的未来。想你长大了会是什么样,会去哪儿,会做些什么。三百六十行,我都挨个想了个遍。

现在你该自己想想了。

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为你感到骄傲。

我只希望你平安、快乐。

“本次立阳二中成人礼就到这里结束了,”姜主任接过话筒,最后说了两句,“希望大家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回想起这一天。所有的感动、勇气、和初心。”

“现在请各班跟着带队老师,按照顺序进馆参观……”

参观人民纪念馆的过程很安静,不知道是没能从刚才的仪式里缓过神,还是面对沉重的历史说不出话。按照规定的路线参观完出来,已经接近下午三点。

直到上车去饭馆吃晚饭这帮人才重新活跃起来。

贺朝扬声说:“我先申明一下,等会儿我拒绝和体委坐一桌。”

这次一桌八个人,吃饭基本靠抢。

贺朝申明完,刘存浩紧随其后,举手说:“我也拒绝。”

罗文强像皮球一样被人反复踢来踢去,按照这个发展趋势,最后只能跟老唐他们凑一桌:“耗子,你不宠爱我了吗!说好的彼此宠爱呢!”

“……”

贺朝带头活跃完气氛,之后就没再说话,单手插在裤兜里,头往后仰,阖上了眼。

即使眼前一片黑,老贺信里的字还是一点点浮现出来。

——我也怕你摔疼了。

——但我更相信你,我儿子哪能因为这点困难就放弃。

在贺朝的印象里,老贺是个特别酷的家长。以前多少也会觉得这种教育方式很没有人性,只要他摔,老贺从来不会伸手扶:“你有本事就在地上躺一辈子,没本事就起来。”贺朝想到这里,隐约察觉到边上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等他睁开眼,身边这位小朋友的指尖已经不安分地沿着裤兜边沿探进去了一点。

贺朝没说话,就这样枕着椅背,盯着他看。

谢俞也不闪躲,直接握上了他的手。

罗文强他们换了话题,从吃饭聊到酒店:“我等会儿回去打算写会儿作业……”

“你带作业了?你是畜生吗,你不是说它会自己照顾自己!”

“我安慰你的嘛,安慰的话能信吗。”

饭馆伙食并不好,大圆木上铺了层塑料餐布,一个厅十几桌,好几个班挤在这儿,煮出来的味道跟食堂大锅饭似的。

罗文强还是坐在了他们这桌,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贺朝担心谢俞拉不下脸,提醒道:“等会儿直接上筷子抢,不然连菜汁都不带给你剩的。”

谢俞拆了筷子,不甚在意:“他可以试试。”

跟罗文强坐一桌的所有人后背都挺得笔直,严阵以待,仿佛迎接他们的不是一顿大餐,而是一场战役。

万达就坐在罗文强边上,他觉得今天这顿饭完全可以载入史册,在其他桌安静吃饭、并且时不时抱怨饭菜不合胃口的时候,他们这桌鸡飞狗跳。

贺朝直接扔了筷子:“操,耗子,架住他。别给他夹菜的机会——”

“万达,别吃了,帮忙搭把手,”刘存浩喊,“直接攻他命门!”

万达茫然:“命门?什么命门?”

谢俞:“抢他筷子。”

罗文强腹背受敌,只能被人摁着,脸颊贴在餐桌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边上那桌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吃饭?太猛了吧。”

几个人联合作战,总算守住了餐桌正中央剩下的半盘烤鱼。

比起精致的菜肴,山珍海味,这顿大锅饭水准、大厨做饭时手抖多加了几勺盐的伙食味道堪比车祸现场。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这个味道,之后好几年也没能忘掉。

两天行程安排相当紧凑,吃过饭,简单做完修整便出发去庙会。

不像下午那么闷热,从大巴车上下来的时候,甚至顺着边上那片湖刮过来几阵凉风。

南庙也是当地一个比较有特色的旅游景点,临近傍晚,人越来越多。

街道上有推着车卖挂件饰品的商贩,红色刺绣,底下垂着流苏,细巧别致。

也有摆摊卖河灯的老人家,佝偻着身子,坐在湖边,脚踩青石台阶。

这里风俗人情和A市截然不同,看起来颇有几分古韵。

老唐不太放心他们,这里人多,再过一会儿天就彻底暗了,连问好几次身上带没带手机:“……行,确定都带好了?那大家分组自由活动,七点在门口集合。”

谢俞听着,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贺朝在他身后,比了个口型“走”。

“去哪儿。”

“哪儿都行,”贺朝又说,“不走留在这等分组?”

谢俞想起上次秋游,心说还是算了,人多太烦。

老唐刚说完分组,刘存浩下意识扭头去找两位校霸,结果正巧瞥见他们的背影。

两个人都穿着校服,站在一起极为般配。没走多远,贺朝毫不避讳地伸手,握上了谢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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