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梦三峡情怀山城夏桐柏

西散南国文学
审核|卢小夫
编辑|叶彩虹
图片|网络
别梦三峡 情怀山城
作者|夏桐柏
深秋时节,我应“郦道元山水文学大赛”组委会邀请,乘上沪渝线列车前往重庆市参加庆典活动。列车自进入鄂川段后,越群壑,穿洞隧,移峡江,倒远山,沿着长江一线一路疾驰。我在车厢里,倚窗远眺烟绕岭,流观霜黄叶堆丘,毕竟已是秋残冬临,虽憾窗外渐显冬敛正萧索,却喜霜江霁晓行巴峡。
沿江铁路线建成通车后,已然大大缩短了从武汉到重庆的时空距离,但也憾感欣赏不到高峡出平湖后的三峡风光了。随着列车昼夜兼行,我的重庆情结再次漫上心头,悠悠思绪不禁又回溯到了50多年前,我第一次船游原汁原味的三峡风光,西旅雾都山城重庆胜景,那些宛如一张张旧照片却还未发黄的难忘记忆里……
那一年也正是秋深冬临之际,因了“文革”大串联的际遇,我们六个才十三、四岁的初中同学,为圆打小就从“红岩”一书中读悟到,并心生崇敬“红岩精神”的红色之梦,一心去往重庆缅怀革命先烈,而决定组队西行山城,一览“红色文化”胜地,践行一次红色的“朝圣”之旅。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在当时的那个年代里,前往川渝的铁路等三线建设工程尚是艰难,铁路运输自然十分紧张。作为自幼就生活在长江岸边的江城人,我们那时自是选择了乘船溯江而上,走长江、经峡江、进川江,一路到重庆。于是我们在当时学校革委会开出串联介绍信,还借了19元钱的费用后,一行六人最终在家乡邻近的沙市市客运码头乘上了前往重庆的客船。
说是“客船”,其实是一艘配组而成的载人铁驳船。由于当时大串联运动在全国正是如火如荼,各地铁路、水路客运交通设施都是人满为患,可以说当时发生的这种客运难的情况,和前些年因“春运”大迁徙而出现的公铁空交通客运难,可谓是“异曲同工”了。这艘客驳船的配组一共是三艘,除了一艘安置据说约有数百名串联学生的驳船,其左舷和在驳船的后面还各连接着一艘动力船,用以加快轮船逆江而上的前进速度。轮船尽管配组了两艘动力船,但在问询后始知,到达重庆仍需在长江上行驶三天三夜呢。
轮船在沙市长江客运码头启航后,只见江面上一片阔远,东流不息的滔滔江水哗哗奔湍,撞击着船首迸起雪松似的浪花;穿越云层泛射出的初冬淡阳那缕缕芒线,映照在漪澜的水面上,竟晶莹出闪闪烁耀的金涟;十里涛雪浪,帆影悠楚江,波波涌激流,痕痕溶天际,铺陈在穹底下成就了一幅渔阳三弄的丹青画卷;眺两岸万顷平野阡陌,淡淡远山黛巘,亦似启临冬敛寂肃之象。这江天一色无纤尘,但见长江送流水的清丽风光,着实令我们此前仅在长江岸边赤脚踩浪沙的少年,豁然大开眼界;伫立甲板上任江风沐面浴身,更油感心旷神怡……
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船行到宜昌南津关,这一段至秭归县西的香溪口,即是因宜昌西陵山而得名的西陵峡。这西陵峡内的秭归县,不仅因是爱国诗人屈原和香妃王昭君的故里而名播天下,更因西陵峡是三峡由长江湖北西段入川的第一峡,并因峡内风光明丽,两岸峰峦高耸,峻岭间奇石嶙峋,苍藤翳天蔽日之景象,因而北宋文学家欧阳修为此留下了“西陵山水天下佳”的千古名句。
那个时候,葛洲坝、三峡大坝都尚未修建,故而西陵峡原就以三峡里的最险之峡著称。峡内礁石林立,水流泡旋翻腾,滩多汹涌流激,且航道曲折,行舟十分危险。据说,在著名险滩“二十四珠”处,就曾有一艘德国“瑞生”号轮船,于清光绪二十六年时在此触礁沉没。因而轮船进峡不久,为安全计,我们都被要求进了船舱。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在轮船进峡西行不久后,观赏到一排高耸于郁郁群峰之上且陡峭的石壁,那绝壁下九条蜿蜒缓垂的山脊,状若九龙探水,俯瞰着波涛汹涌的激流。据一旁有熟悉者说,这就是西陵峡内著名的黄牛峡,因此段江面上水急礁多,以前若木船行此,必须倍加小心,缓慢行进。故传李白曾在此赋诗:“三朝上黄牛,三暮行太迟,三朝复三暮,不觉鬓成丝”。建国后,西陵峡河道历经励行整治,早已今非昔比,更尤三峡大坝建立,原先礁多滩险流急的水势即已趋于平缓,而绮丽景观仍不减当年。
孤船踏涛破浪行,独轮蹈波走峡江。驳船随山势左一湾,右一湾,迂迴曲盘地行进在有如画廊般的巫峡里。我倚靠在船尾的围栏旁,睃巡着从船尾泻泄出来的涛烟波痕远逝水际。巫峡的水区别于西陵峡的激沸湍滔、翻涌涡旋的峻流,这里素湍绿潭,回清倒影,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更有江水因青山临幸而妩媚空灵,清柔洒逸;水流绕着山座或如缎带般缠萦,或似轻烟般飘缈,或若翠玉般飞溅,或宛明镜般清幽。真乃一折山水一折诗,山水流诗入画屏。
船行在巫峡里的秀山丽水间,沿江两岸青山绝巘多生怪柏,清荣峻茂,耸壁巉岩瞰激涛,翠屏黛崖灿若绮。瞻览山峦,但闻霞烟氤氲,更惊艳于巫峡北岸千年婷立的神女峰,风披轻纱突兀在云雾缭绕的青峰烟霞里。她凄迷如石塑,用经年的清泪,泛溢成滔滔的江水,托起博爱护佑的神话;她衣裙飘飞,如云霓凤逸,以绰约的风姿,揽尽千年寂寞,固守着初心的传奇……轮船悠悠晃过栩栩如生、各具神态的巫山十二峰,仿如泛舟在神女的石榴裙下,或若置身在展翅欲飞的鲲鹏翼下,或宛似盘伏在青烟袅袅的净坛盘下……仰望峰巅,这玉峰青云十二枝,犹似已腾入云霄,向王母述说着“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的一个旷古神奇。
那个时候,我们还是第一次走出家门,对于神女峰的认知,也只是在毛主席《水调歌头·游泳》一词中,才知道这样一个美丽的神话;而踏浪巫峡,声闻凄凄猿啼泪沾裳,联想李白描绘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三峡风光故事,惟令我们心驰神往。当一旦我们已身临巫峡,能一睹奇景并神思畅想之时,那新奇、兴奋和欢趣的心情自是不可言状。巫山红叶艳峡江,泱泱碧水映秋阑。秀奇幽丽的巫峡是一条诗画合壁的文化江流,历代诗圣文豪的不绝咏唱,与浩瀚奔流的长江一道,千秋传诵着一首首吟颂壮丽三峡的灿丽诗篇,炳耀古今,世代流芳……
轮船驶出了三峡水路最长的巫峡,逆水进入被称为“?门”峡口的瞿塘峡。奔腾咆啸的长江,一进峡谷便遇上了气势赫赫的?门,峡口两岸山峰断崖壁立,山高窄耸,云天一线,像是激流涌出瞿塘峡的一道闸门,而誉称“?门天下雄”。在淡阳的照射下,江北的“赤甲山”艳若丹霞,江南的“白盐山”粉琢银装,一山红装,一山素裹,夹江峙立,可谓奇景雄门。而论水势,杜甫就曾以“众水会涪万,瞿塘争一门”的绝咏,扬诵出了?门江流的雄姿涌急。
还一直记得当时此段峡江中心,突凸着一矗巨大礁石,湍急的水流在近礁石处形成了激漩的涡流,船上有人介绍说,这里因江面狭窄,行船要想安全通过,轮船就一定要还在数百米之外时,就必须正对着礁石前进,而只有在行至百米时,才能突然转舵从礁石一侧绕过,才不致于被激流卷进漩涡险境。说者淡然,听者悚然,观者骇然。?峡的雄险还真有“峰与天关接,舟在地窟行”之感,于此足见其惊心动魄。
三峡风光是一轴壮丽瑰秀的画卷。西陵峡滩险流急,巫峡幽深秀丽,瞿塘峡挺拔险峻,其山峦叠翠,壁立千仞,船行其间,或疑山塞似无路,忽而峰回又水转。归去来兮,如今三峡已是高峡出平湖,当今世界殊的三峡大坝已在造福长江两岸人民,应无恙的神女又会做何感慨呢?历代诗人骚客又将再作如何咏唱呢?时光已随着这滚滚东流的长江水,带着半世纪前的别梦却又澎湃的忆念,重又豪迈地跋山越水,再度走过,走向神州秀美山川的远方,走向民族文化传承的远方……

轮船驶出雄峻、耸仄的险关瞿塘峡,已是我们从沙市码头启航后的第四天的清晨。长江江面在几天来一下豁然开朗,当峡内一日里阴晴瞬变的天气,欣逢灿灿的曦光,欣见江右岸的摩崖碑刻金芒熠熠,江左岸的峰壁也被曦辉反射得似鱼鳞般发青,水天一色,清光烁亮,轮船和我们这一群欢欣的旅人,也早已被摄照在一片金黄色的光晕之中了。
轮船缓缓驶近长江进入重庆的著名朝天门码头。船舷靠拢趸船后,乘客们依次走上了岸坡的码头。那时正值秋冬时长江枯水季节,我背着一床12斤重的行李背包,和同行的5位同学一起站在已露出了朝天门码头的最底层的石阶上。扬头望着似乎已是能登上接入天际的那高远的码头石级,我虽心生畏意,却也无奈地肩背起母亲硬要塞给的沉沉行李,躬身咬牙登爬起那一级级高远的“天梯”。后来有落在身后的乘友说:“看着你们登爬的背影,是只见背包不见人呢。”
我们气喘吁吁地爬上码头地面,虽已是脚软身虚地靠在码头上的“串联接待站”旁喘息着,但也还是好奇地环顾着这古老的朝天门码头:俯望江边,停靠或弋游的铁轮驳舟,如星罗棋布,此静彼动,似有“一览众山小”之感;襟带的长江和嘉陵江江面涡流翻滚,碧色与浑黄色的江水清浊分明地碰撞汇激,形成了异常壮观的分江溶流、倒峡泻海的浩荡声势;客运大楼高耸岸坡,瞰迎四方宾客;两江索道凌空飞渡,奔走吆喝的“棒子军”在悠亮的川音声里匆匆奔忙。在重建后已有600多年历史的朝天门码头,历经沧桑,几经风雨,如今的繁荣昌盛已成为百舸争流,山水相映的美丽重庆门户的打卡标志景观。
串联接待站将我们安置在渝中区民族路,离解放碑南侧不远的一栋临时改为串联招待所的五交化公司楼房内。当时的这个地方还远没有现在这样繁华,但作为抗战胜利、重庆解放纪念碑所在地,那时的纪念碑下依然有络绎不绝的人群,前来瞻仰和观赏。这座高耸的象征中国抗战胜利和见证重庆人民解放的纪念碑,分别镌刻着吴鼎昌先生撰写的《抗战胜利纪功碑铭》,和刘伯承元帅题写的“人民解放纪念碑”碑名。
这座象征着和平与解放的八角形楼塔,矗立在重庆市中心已然有七十多个春秋,那乳白色的碑身,那八根橙褐色的棱柱,那沉座在碑端四面的四座大钟、与碑尖上兀立的一竖天针浑然一体,那七个苍劲而灵逸的碑名,似乎在恒久地呐喊着他的庄严和光荣!这座走过七十多年,豪睹了这座英雄城市发生的光辉巨变,不管原来周遭商居楼房矮陋于他有半截身子,还是如今四周高耸的金碧大厦将她簇拥呵护其间,他依然形不改态的坚守着自己的神圣初衷,因为他就是象征着一个东方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
由于那时候我们很幸运地就住在解放碑近旁,每天早晨和傍晚,我们几人都会来到纪念碑下伫立瞻仰。一到整时,当纪念碑上的悠扬钟声响起,我们就会和碑下的很多人一样,轻轻地闭上眼睛,虔心地聆听着这风中激扬的钟声,这钟声似乎在为我们讲述着一个个激烈豪壮的故事,这穹碑又似乎是一条时时吟啸着腾起的中华龙,警醒我们传承和弘扬民族精神,激励我们振兴和腾飞的圆梦意志!
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是那时与共和国同龄人的我们这一代的豪情标志。从小就有红色情结的我们,一本描述红色传奇的《红岩》小说,很早就震憾了我的心灵。在重庆的日子里,我们首先来到了重庆革命烈士陵园,那个时候,陵园里的烈士墓好像是和渣滓洞集中营建在一起。烈士墓安放着重庆解放前夕被敌人集中残酷屠杀的300多位先烈的遗骨,直径很大的圆形墓冢,上塑着拱形的半球顶盖。我们站在墓前,肃穆地向烈士墓鞠躬默哀,围绕着墓冢轻轻地抚着墓沿,缅怀、崇敬、惜伤的心情交缕如织,萦怀难散……
一间间黑暗的牢房里,曾禁锢着众多英雄们的自由,但这里却似乎还在响彻“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的不屈呼喊;充斥着一屋骇人刑具的刑讯室,虽能摧残英勇志士们的身体,却无法摧毁他们的意志,因为“竹签子是竹子做的,而共产党员的意志却是钢铁铸成的”;一栋栋阴森恐怖的监区,虽极尽营造着名符其实的人间地狱,但铮铮铁骨却比刺刀还钢,比皮鞭还硬,英雄们誓言:“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他们乐观豪情地笑迎“解放的红旗呀,将飘扬在中国的每一寸土地,飘扬在你的墓前”……这一首首感人肺腑的诗章激沸起一身热血,这一句句视死如归的豪言不禁致潸然泪下。
伟大祖国是我们的靠山,但她的每一块山石都是如此的沉重,因为这里的山坡上曾经倒下过无数为了新中国而誓死如归的英烈;五星红旗一直是我们的奋斗的力量,因为红旗曾浸染着先烈们为了信仰而赴汤蹈火的热血;壮丽的山川雄起着我们悠久的民族文化,因为美丽的中华传统文化,都仰赖于千年的民族英雄们,以前赴后继的中国精神凝心聚力。
重庆的红色文化,传承和深化、并弘扬了古老又博大精深的巴渝文化,也是重庆人不舍的文化追求;重庆的“红岩精神”,更是深度发展“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民族爱国情怀而凝结成的中国精神!这种文化,这种精神,是这座英雄城市最鲜明的特征。一个民族没有传承不息的文化,就如失去了灵魂一样,而这个灵魂就是屹立不倒的民族精神,振兴中华的时代精神。

从在朝天门码头进入重庆的那一刻,我就深刻地感受到了重庆人勤劳、善良、坚韧的特质;感受到了作为山城特色的城市魅力,感受到了称为“雾都”的神秘气息。
不论是在刚登上朝天门码头的时候,还是在市内不少地方的路旁,总是能见到一些拄着一头挽着绳索的竹杆的“棒子军”。在朝天门码头如“天梯”一样的石级上,在当时市内街道到处都是依坡而建的石阶上,这些“棒子军”们挑着担子,一步一阶的艰辛攀沿。从坡底仰望,能看得见他们孓然的背影在坚韧地孤撑;在近旁,能看得见他们浑身挥汗如雨地在坚持;在前面,看得见他们赤身时筋凸骨立地在昂挺。他们不累吗?累!他们不苦吗?苦!他们不难吗?难!但是他们却一心巴望地守持着这份职事。我想,这或许就是旧时奋争在长江边的三峡纤夫们身影的延伸,这就是勤劳坚韧的巴渝人在创业过程中一种力量的存在,或许这也是一种雄起生活方式的特色风情……我一直在唏嘘,一直在感动,一直在敬服。
虽然有五十多年了,但那一次旅行中我还是深刻地感受到了巴渝人的善良与美好。那年我一到安置的接待站,就因高烧病倒在招待所里,几位尚属年少的同学只能是在给我安慰后即匆匆外出了,正在痛苦无助的时候,是招待所的一位服务员大姐为我辛劳买药,殷勤端水,体贴送饭,细致入微地照顾,才让我很快地摆脱了病困。在当时那样一个动乱的时候,这位大姐却能对我这个一面不相识的外地少年,做到不图名利,不厌其烦地主动给予热情帮助,可见誉称为“重庆名片”的重庆美女,还真是冬天里一团温暖的火。她如众多重庆女子一样,雅静而不落俗套,热辣而不失内涵。作为重庆美女代表人物的这位大姐,她不仅仅是人美,更还有心灵美,这也是存在我心中这么多年,而有感于重庆美好形象的一个难忘的情结。这位美女如健在现在也应该年逾八旬的老人了,我衷心地祝福她绵寿安康,阖家幸福!
重庆是一座极具魅力特色的城市,她襟带两江,汇长江和嘉陵江在这里融为“分马水”;她壁垒三面,钟灵绿岛,鼎鼎有名的金佛山,高高伫立的四面山,盛多特产的晋云山,环抱着这座山水毓秀之城。从登上朝天门码头起,我就沉醉在这座巍峨神奇,且错落韵至的“山城”里。放眼望去,城在山上,山在城中,楼宇层叠若“积木”,鳞次栉比宛云厦。她以山座为基,她依山壁为屏,她比山脊为峰,她渡山壑为桥,让一座城垣巍屹在三山之间,让一座城市逶迤在环山之抱,让一跨跨飞虹凌空江面抵山腰。市内街道依山势蜿蜒,高坎石阶是行人通往“层市”的上下“楼梯”,顺山而盘的马路是车辆驰骋山城的高低云栈。她耸似云殿,她矫若腾龙。这就是我曾经神往的山城,这就是当年我亲身经历的山城,这就是我至今都异诧惊艳的山城。重庆这座山城静卧在四川盆地里,三山高昂,两江及众多河流或穿城而过,或绕山而淌,四周山坡上树茂林密,在环抱中蒸腾的水气氤氲成薄纱似的轻雾,飘逸袅袅地笼罩在重庆山水的上空,好似幔披了一城烟纱。每当晨曦的金芒穿透一城雾纱之时,留下的只是光照在层叠厦宇上一片温润的阳彩。每当霏霏细雨绵绵的时候,顿让山间雨雾、云雾飘逸萦绕,倾刻间满城水街遂幻化成了“天街”。烟纱飘山城,霜雾逸水湄,远处黛峰渺渺,楼厦隐隐,水面幻幻,神秘不测,此时恰似一幅“海市蜃楼”奇观。又有四城街市喧喧,满城烟火气一片袅绕升逸时,那香气郁郁、火锅腾腾的汤雾,那满堂宾客欢气盈盈的声雾,那男女老少喜气滋滋的色雾,更是成就了“雾都”山城的又一盛景。我没去过也有“雾都”声誉的伦敦,但是我想,彼“雾都”能媲美我们东方这有如此神秘魅力的此“雾都”吗!清占月中三峡水,丽尽渝外十州春。壮丽的三峡,是神州大好河山中最为灿烂的一轴丹青画卷;美丽的山城,是祖国神圣版图中屡创辉煌的历史名城。几十年来,在长江三峡,在英雄巴渝,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并深深地镌刻在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丰碑上。
叹人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五十多年来,在岁月悄无声息流逝的时光里,我们那次同行赴渝的六人中,却憾惜有三位早已远离了红尘。但生如逆旅,一苇以航,没有梦想,何必远方,乃一直是我前行的信念。岁月中虽风雨兼程,沧桑间曾羽振蹁跹,然三峡绮梦,山城情结,在我心里却从没有忘怀或淡化,因为它将我的人生经历,第一次融入到了悠久而灿烂的中华文化和中国精神的情结之中。这念绮梦时常萦于我怀,这份情结一直铭于我心……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作 者 简 介夏桐柏笔名听雨湖北省监利市人中共党员,多年从事广电媒体记者、编辑和宣传管理工作。现为中国散文网、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中国散文家协会、国际诗词协会、燕京文化艺术交流协会会员;西散南国文学社编委。2018年获“全国先进文艺工作者”、改革开放四十周年2018年中国文艺风采人物”称号,入编《中国文艺风采人物辞海》。
所撰所品散见于《上海散文》、《西部散文选刊》杂志,并“散文界”、“西散南国文学”、“中国散文网”、“国际诗歌网”和“中国作家在线”、“今日头条”等多家知名网站。曾先后在“李煜文学奖”、“第二届郦道元山水文学大赛”、“中华大地之光”、“相约北京”、“中国当代散文精选”、“中国最美游记”,“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等征文大赛中多次获奖。有散文作品入编《中国诗文书画家名作金榜集》、《时光剪影·当代文学作品精选》,和各次大赛获奖作品汇编等书卷。已出版《走向远方》散文集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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