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精选网我和我的小孙女
作者简介
姚赦根，普通的平江教育人，生活随意，没多大追求。二十年来已没教过语文了，文字渐见生疏。近两年闲暇之时，竟萌生以文字来打发时光，希望增添些许快乐。
今年国庆长假，本准备去惠州看望孙女和老婆。因老婆初中同学聚会，要我不必去了，她带着孙女回来。
离开惠州的日子是八月二十八，我背着行旅匆忙去赶车，老婆抱着小孙女在后面相送，我不时回头望望她们，只见小孙女无精打采地目送着我，脸上眼睛写满了无奈和不舍。当我弯腰一脚踏进车门时，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叫着：爷——爷——，这一声声哭喊，震颤着我的心。我将进入车门一半的身子缩回来，见她瘪着嘴巴，眼泪双流地哭喊着。我把她接过来抱在怀里，哭声才稍稍平息，我跟她说：爷爷回老家去上班，挣钱给你买玩具买书，你跟奶奶在这里上幼儿园，不久爷爷就会来看你。这些话其实早就给她说过多遍了，她也懂事地答应好的。可是到了真的离开，她还是忍不住痛哭起来，毕意她才满三岁，亲人分别的这一课她还是难以承受。
小孙女八个月断乳，她奶奶就把她带回了老家，于是下班后我有了天伦之乐，也有了诸多的担忧。她那一声声稚嫩亲昵的“爷爷”，简直就是无形的蜂蜜，灌入耳朵甜在心里，让你不得不去抱抱她。我一回到家，我们就粘在了一起，捉迷藏，开火车，相互追赶，坐滑滑车，带她去小朋友家，参观幼儿园，看画听音乐，讲故事耍玩具……爷孙俩有着无尽快乐。不过也有淘气的时候，冬天里，她冷不防故意将冰凉的小手插进我的脖子，这突然其来的寒冷使我不自主地身子一缩，她笑着迅速抽出手，快步跑开，转身笑甜甜看我，我装着要捉她，她就越高兴。我把目光一离开，小手就又伸进了脖子，我故意装出很害怕的样子，藉此让她多伸几次，暖暖那双冰冷的小手。最难缠的还是睡觉的时候，总要和我嬉闹一阵，时而抱着一个小枕头，说是宝宝哭了要我抱抱，时而又是宝宝拉湿了裤子，要我换，有时背着一个小包说：“我去上班啦”在床上走一圈说：“我回来啦，给钱你”。也有时说去买菜，然后就是洗菜切菜炒菜吃饭。种种做作，我都要积极配合，这还好，就是瞌睡上来了，她会捣你的耳朵，抠你的鼻子，翻你的眼睛，大概翻眼睛最有趣味，做的次数更多。
有一次我突感眼睛疼痛，“唉哟”一声，她吓得呆呆地坐在身边，张着一双失神的眼睛，看到我用手揉眼睛，忙过来伏在我身上帮我揉，揉了几下忽然下床，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创可贴要帮我贴上。我告诉她我没有受伤不用创可贴。已经好了，笑容才又回到她脸上。
快乐的时光里总也掺杂着不快乐的事。大概是一岁半左右，一天，我骑着单车带她在村子里转悠，骑着骑着，突感车轮受阻，以为是车轮压到了一块软软的泥团，于是加了把力，只听到身后孙女“哇”的一声惨叫。我立马停车转身，只见小孙女的一只脚卡在了后轮的钢丝间了，我赶紧回轮将她的脚拿出来，紧紧地抱着，她痛得嚎啕大哭，那一声声的哭就像锥子一样在划着我的心，使我愈加地悔恨心痛。经医院照片，结果是轻微骨裂，没多大问题，但一月内这只脚不能撑力，好在后来恢复得很好。但到如今那愚蠢的用力一脚在我心灵上留下的伤疤，一揭就痛。受伤后，小孙女并没有疏远我，好像她知道这是个失误依然那么亲昵。
去年暑假，老婆说她带人带累了，要我先带着小孙女去广东，她要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于是我带着她出发了，一路乘汽车坐火车再乘汽车，到了东莞我妹妹家。在我妹家住了一周后再乘车到了惠州她爸妈那里。她很听话，也很快乐，只是一刻也不能离开我，那怕上厕所也要守在门口，我带她进游乐场，逛商场，看夜景和广场舞，耍玩具去游泳池游泳，她是那么的话泼，那么的可爱。在这段时间，洗澡，吃饭，拉屎拉尿只要我侍候，我感觉我们有点心意相通了。半月后她奶奶才来惠州，她已经不要她了，连睡都不让她和我们一起睡。气得我老婆骂她“黄眼睛”。
我们就这样像是候鸟，每到寒暑假就飞往广东。今年却不一样，小孙女要上幼儿园，老婆还得陪着，我一只孤雁飞回了老家。在家里我几乎每天不是电话就是视频，问她上学情况，看看她的活泼可爱的模样，当得知她感冒发烧，心里更牵挂，有两三次我与她视频，她轻声地叫了两声爷爷，就转过头去哭了，我就盼望着国庆的到来好去看看。老婆说要带回，我就是欢喜，回家的前天晚上她却告诉我，孙女感冒还没好，怕不能带回家，我坚决要她带回家。孙女也闹着要回家。
十月三日早晨，我开车到了汨罗火车站，在来去的人群中找到了她们祖孙俩，当我第一眼看到小孙女时，我不禁惊愕了。消瘦而又苍白的脸上，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更显得大了，毫无表情地怔怔地看着我，我连忙走上去蹲下身子。她一下子张开双肩扑进我怀里，双手紧紧地箍着我的脖子，脸也紧贴着我的脸。我们相互抱着，紧贴着，没说一句话，内心却涌动着爱意和激动，泪水湿润了我的眼眶。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内心是复杂和沉重的。我不知道还应不应该让她回广东，还应不应该让她上幼儿园和让她奶奶去带。
回家的七天里，我就带着她，哄她吃药和多吃饭，逗她玩耍，带她去先前的玩伴家，尽量使她快乐话泼起来。说也奇怪，几天的时间，感冒好了，气色好了，脸上也渐圆润了，那活泼的劲又开始显现了。回广东时与几天前完全是副新的容颜。
我有时纳闷：我带子女为何没那么多的感触，是那时为了生计奔波忙碌去了，还是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忘了？总之我找不到答案，不止是我，很多为人之祖的人都有同感。
愿一代比一代的孩童能得到父辈祖辈更多的呵护和关爱，愿我的小孙女健康快乐地成长。
本期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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