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建筑到烘焙,她从未忘记改变世界

1988年四岁
(摄于北京天安门)
改变世界,大概每个人小时候都想过。
“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我要当飞行员,改变世界。”
“我要当运动员,改变世界。”
“我要当超人,改变世界。”
而简单一句改变世界,却让我和前女友兼现任太太结下不解之缘。
作为「我身边的白骨精」系列开篇,让我写沈淑婷这位朝夕相对六年的同志,难度却比想象中要大。人总会“灯下黑” ,明明是近在咫尺,往往不知从何说起。当然,今天的文章并不是细述从前,而是讲讲这位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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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淑婷给我的第一印象绝非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也和年少无知的我心目中的“梦中情人”有较大差距。可初次见面大家却无比投缘,话题此起彼落。对,她是一个很多话的人,但不是话痨。
开朗性格使然,她对谁都古道热肠,从不掺杂太多花花肠子。父亲母亲家各有两个弟弟,小时候就靠她这个大姐头带着去玩。小小年纪便把四个豆丁们照顾得妥妥帖帖,尽显巨蟹座的顾家。
2016年,正在操刀某件大手笔
(摄于西班牙巴塞罗那)
我有时笑她说:“恐怕你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一个如此出色的贤妻良母吧?” 她的确当之无愧。各位只要看我身上两年多增加的十多斤脂肪,这是她过人厨艺两年来的“功劳”啊!
只身漂洋过海去到南半球曾经用于流放囚犯的大陆,那时候她才二十出头。八年后,拿下著名学府RMIT建筑设计学士,随后再攻克Swinburne大学室内设计硕士殊荣,顺便练就一身过硬的独立生活本领。人生并没有多少个八年,谁敢保证每个都好好利用?小沈同志这八年过得超值。
我记得她和讲过多次从悉尼搬家到墨尔本的经历。自己收拾行李,打点细软。夜班火车缓缓从大陆东部朝着东南部进发,披星戴月,一身疲劳的她在车厢内仰望夜空,说不出的惬意。铁路前方,有着无限的美好憧憬,也有那一步一个脚印的艰苦求学路。
2
黑川纪章(1934年4月8日-2007年10月12日)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当建筑师?”
“有次我在《城市画报》上看到黑川纪章的介绍,然后就觉得找到人生目标啦!”
初相识的年代,大家都还在QQ上。那时候她的QQ签名长年保持着“盖房子的”。谁又知道,所谓建筑设计是远远超出了“盖房子的”四个字。我一开始也曾误会,因为听到“建筑”,浅薄的认知总是会把人带到一幢幢高楼大厦和一个个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形象里。
作为一个曾经帮她校对过不少论文的人,我相信我是有资格来讲解一下什么是“建筑设计”。建筑设计和设计建筑还是有不同。设计建筑,就是按照客户委托进行设计,目的是满足客户要求为主。而建筑设计,则是以突破掣肘,通过建筑去解决人类面对的诸多问题。
RMIT,墨尔本市中心的地标建筑之一
所以,在建筑设计专业里,你还要去了解文化、历史、环境科学、地理、艺术等多个领域的知识,用于融会贯通。这使得你在投入工作时,要考虑很多不同层面的东西。
沈淑婷的较真在她对待学业上可见一斑。我有时取笑她:不似处女座,胜似处女座。她告诉我,为了赶作业曾经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对于一个从小到大作息无比规律的人来说,熬通宵几乎是犯罪,更不存在我字典里。以至于她当时这么说,我无法回应,只好尴尬地回复《拳皇97》游戏里的山崎龙二也很擅长熬夜……
大学时代,我的专业虽然阅读量很大,可功课不至于要熬夜。西方大学就是这样,成绩好不好全凭你自己选择。所以拼命并不是必须,而是选择。而在RMIT的岁月,小沈是选择了拼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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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澳洲暑假,我卡着情人节那天飞了一趟墨尔本看望小沈同学。从禁区出来,看到一双熊猫眼刚“拼完命”的她站在那里向我挥手,久违的校园气息扑面而来。彼时我进入社会工作已经三四年,身上的学生气已渐渐散去,那几天仿佛参加了个夏令营。
2014年,刚开始做烘焙的时候(摄于昆明)
天真无邪的岁月一去不返。当年初相识时我总和她聊些商业的事,之后她告诉我说她其实很反感。不奇怪,我也花了一段时间才适应她准二次元的聊天风格。小沈不算倔强,早年有些大大咧咧,更多是念旧和谨遵人生原则。她会经常说起从前的故事,留着昔日的物件。有一次我岳母把她的书送了人,她生气了好几天。
她就像“老火靓汤”,时间久了才能看出各种优点。闲聊的时候,她时不时会感叹心中常惦记着朋友家人的总是她,可回报却少得可怜。拍拖的时候,每次出游,她都总要帮我的亲朋置办些手信,比我还上心。每每想到这里,总会想起任达华说太太琦琦也是同样心系家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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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梦想是什么啊?”
“有自己的家庭,可以施展所学。你呢?”
“改变世界。”
那是一个昆明的阴霾天,长途电话里她又一次聊起这个话题。坦白说,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她过于天真。先不说世界能不能被你改变,你去改变世界又为个啥呢?
那些年我一头扎在创业热浪中,一开始确实豪情万丈。可越钻得深越看得清。贩卖情怀收割韭菜的一出好戏,终究有落幕的一天。普通人如我们,要做的就是活下来。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又怎么去改变世界?
2015年,RG摄影机构的一次合作
(摄于昆明智库108)
几年后,偶尔间我看到歌手曹格的一个访问,他说的一句话让我豁然醒悟。他说他这辈子会一直用音乐去改变世界。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所谓改变世界,就是做好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堂堂正正有用的人,世界就会因此而变得更好一点。
我兴奋不已地告诉小沈同志,她笑而不语,眼神没有离开过手底下的那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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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一直不适应国内的生活环境,准确来说是昆明的生活环境。很多人不理解,一个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离开几年后回来怎么就不适应了?多少游子盼望回到那魂牵梦绕的故乡,偏偏你矫情。
庄子在千百年前就告诫过我们,人人不同。我们既不是别人,又怎能明白别人经历过什么,怎么思考。这些年来小沈陆续告诉我她童年的故事,我才渐渐明白她对昆明的抗拒从何而来。
不过这个连世界都想改变的人,又怎会因为环境的不适应而停下脚步呢?她在地产公司上了一年班,问起在公司的日常,多半是些笑料。她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虽然没亲口说过,可我知道,她那颗改变世界的心总想说的一句:人生苦短,多作乐,多带给别人快乐吧。
2018年,儿“女”双全
(摄于西班牙巴塞罗那)
多年来我自诩为人有胸襟,可有时候听听小沈对待身边的人,还真是惭愧。她有识人的天赋,更可贵的是看清一个人后还能平和地对待。客观描述和主观态度并不互相影响,感性和理性并存,这一点,我十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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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学建筑一定要干建筑这一行啊?”
“我可不想那么早就寿终正寝呢!”
2016年,国际著名女建筑师Zaha Hadid去世,那天小沈跟我说了这一番话。人的确不应该限制自己的想象力,世界上跨界而成大业者数之不尽。更重要的是,人这辈子追求幸福生活,做什么也别逆向而行。
说来我也要感谢烘焙,因为这件事,小沈多年来练就的一身“内力”有了用武之地。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如此热爱烘焙,以至于短短两年间,坦阔小茶馆已经小有名气。
很多人来问,说坦阔小茶馆在哪里?西班牙?昆明?我说坦阔小茶馆在小沈心中。那是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空间。在那里,她的热情、创意和快乐共冶一炉,是一个自我实现,自娱自乐的乌托邦。
两年多下来,她从模仿到自己研发配方,几乎每天都会练习。她是有天赋的,因为很多时候都一次成功。对发酵、和面、配方和火候把控,书本上的形容,视频里的讲解,她只要看一遍就八九不离十。而作为头号体验官的我,每次都忍不住发出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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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要自己买块地,盖间房子,搭个石窑,做做衣服,烤烤面包,陪孩子狗狗一起长大。”
人说为母则刚,其实那是被逼的。一个天真无邪,无比脆弱的幼小灵魂出现在你生命力,你很难不因为他而坚强。你会不自觉地去不断提高你的能力,磨炼你的内心,以便更好地照顾他。
2016,Philip Mak来访
(摄于西班牙巴塞罗那 / 摄影师:Philip Mak)
巨蟹座是出了名的母爱泛滥星座,风风火火的小沈那温柔细腻的一面,终究光芒四射。改变世界,真的不用让全人类都知道。一个面包,一件衣服,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和有趣灵魂的传承,也能为这个世界增添几分色彩。
我知道,坦阔小茶馆会永远为明白的人而开放,小沈也会在这里不断迸发她的能量。作为见证者,我期待着她继续如鲜花般绽放,如细水般长流。
在我软磨硬泡下,小沈开通了雪球和知识星球,欢迎朋友们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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