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阙好词成疯魔

我发现,上帝他老人家,有时候也挺调皮捣蛋的。唉!最近遇到一个事,没办法,我现在还不想说自己已经是老年痴呆,我只能怪罪他了。前天午睡一会儿醒来,头脑清晰,精力丰沛,此时看见钱爸爸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打盹儿,不想惊动他,随手抓起枕边的一本《读者》看起来。不知道看的是哪一页,也没留心什么标题,一首绝妙好词猛地跳进眼里,顿时让我大惊失色,差点儿喊出声来。当下就默默吟诵了两遍,深感它兼具苏词的豪放与李清照的清俏,真似舟遥遥以轻颺,风飘飘而吹衣。我还想,稍等片刻我就百度一下它的出处,放公众号里大伙儿都享受一番。这时候,钱小雅喊我出门散步,我穿上外套就走了。等晚饭后我想起来找那首词,把电脑和那本杂志拿到客厅,端坐在沙发上,居然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我不信这个邪了。接着把那本杂志翻遍,接着又掘地三尺,接着又上天入地,把相似的几本都找出来细细读完——最终,那首词不翼而飞。就好像,你饥饿之时,圣诞老头儿把一只烤得流油的鸭子在你旁边,你想等会儿吃,可再也找不见了。然后,我带着巨大的遗憾就睡了,躺在床上还拼命回想,看能不能想起两句,可眼前只是无限的意境,具体完整的语句丝毫想不起了。夜里醒了几回,梦里都是在寻找,还是不见。早晨醒来,双眼无光,昏昏沉沉。无心早餐,趴在沙发上,又抓起那本杂志,低头一个字一个字地翻,恨不得从纸里抠出那阙词来。钱爸爸吃着他的馒头,喝着自己熬的白粥,无限同情地看着我,不知道我这儿发生了什么大事,着了什么魔。至今,又是隔一天晚上了,我还是没找到这首词。这样的事二十年前还有一次。那时还没有钱小雅呢,我们住在租来的房子里。一天,我写了好几页教案。到中午收拾的时候,非常重要的一页找不到了,那是花了很大精力准备的。看了看关闭完好的窗户,它不能自己飞出去吧,我就趴到地上,伸头撅臀往床底下瞅,并不见影,一会儿急出一头汗来。静下心来一想,根据物质不灭的原理,它定然飞不出这屋子。于是,我抖擞精神,床单、褥子、床垫,一层一层翻了八遍,又掘地三尺,那片讲稿踪影全无。唉!明知道有这个时间,再写一遍也富裕了,可一直找了好几天。直到我们搬出那个两居室,都没见到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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