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精选网原平市教师校园文学社成立于2015年12月22日，《蚕音》是原平市教师校园文学社主办的社刊，是广大教师文学爱好者自己的刊物。
我们那时候
文 郝旭平
诵 武静
一日晚饭后，街灯已亮，我健走锻炼。从车水马龙的青年街，折到耳根清净的液压厂院，路过家属区楼前，后面跟来了一位背着书包的小姑娘。我大步流星，她碎步跟紧。我放缓脚步，她也慢了下来。出了厂门口，横过马路，我提醒小孩“注意车辆”。小女孩有礼貌地“嗯”了声，我们俩便开始拉起话来。 原来小女孩在老师家里补课，妈妈有事不能接，只好独自回家，一人走路，略有点怕。我的目的就是走路，促进消化，流通血脉，消耗余肉，绕道行走送送小姑娘也多多好处。 到了糖厂家属区，小姑娘告我，她到了。并说：“谢谢老爷爷！”我高兴的同时，惊了一惊，哦，在娃娃们眼里，我比“爷爷”还老出一截，的确到了谈古论今的年龄了。怪不的自己常在子女面前来句“我们那时候……”。只是子女们似乎不愿多听，“我们那时候”的“时候”尚未出口，子女们便嘿嘿嘿地笑着说：“爸爸，你又来了”，我只好勒马打住，咽回肚里。 然而，憋在肚里是很难受的事，这不，又想写了。心想，假如你们看也不会白费眼，或许能从中能悟出点什么来。比如，我们这一代人的这脾性是如何形成的，咱们两辈之间的代沟是如何产生的？再如，知道我们那时候的苦，也便明白了你们现在的甜，你们就会更加珍惜好日子，热爱新生活。
一
我们那时候，父母生儿育女是自己说了算。计划不计划，全在夫妻俩。大部分人的观念是”有人不算穷”，“人多力量大”。所以，一家兄弟姐妹四五个，正常不过。 老大断奶能走动， 老二宫殿有动静。 三个小小不算多， 还得生她花两朵。 这么一连串的孩儿们，家里还要推磨做饭缝补洗涮的妈妈是无暇精心呵护的，一旦某人不省心，轻则训，重则打。家家炕上有个一物两用的条帚圪瘩（扫坑，教子）。 记得一日中午不见哥哥回来吃饭，母亲四下打听才知道，十来岁的我哥喜欢上学生娃们时新的军用黄帽。于是不跟母亲打招呼，问老师告了个谎假，便偷偷地随几个小伙伴翻山越岭到五台的一个小镇去购买。崎岖山路，来回六十里。心急如焚的母亲，村头路口看了四五回，还是不见哥哥的踪影。点灯时分，其他母亲等回了疲惫不堪的同伴，却不见我哥。问怎回事？说后面哪，走不动了。母亲急急地到了村东的桃园山，才把坐在山路上的哥哥背了回来。 炕上一放，便把哥抵在墙角，母亲开始了教子。把条帚反拿着，用条帚把把往屁股上打。一边打一边数说着： “谁让你小小年纪，招呼也不打，到那么远的地方买黄帽？”“叭”一条帚圪瘩。 “你一点点的个娃娃走山路，你不怕炮了山（滚下山来的意思）？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叭”又一条帚圪瘩。 “你心里就想的个黄帽，你不想家里大人不见你，如何焦急？”“叭”再一条帚圪瘩。 母亲边打边说，直打的哥哥双手招架，不住求饶。“波，波（波，妈的意思），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母亲也似乎达到了目的，把条帚圪瘩一丢，含着眼泪，给哥哥擦擦了脸，坐到灶台前点火做饭去了。 只要你不听话，不规矩，就用条帚圪瘩教训你。如果“家法”不在手，就用巴掌打屁股。 管教出来的娃娃，如何？守规矩，知对错，经得起挫折，受得住委屈。不会大人说一说就外出，就跳楼。一味的捧，太娇嫩，说不得，骂不得，做得不对也不敢理。
二
我们那时候，刻骨铭心的记忆就是一个“饿”。 我似乎生不逢时，一落脚，就踏进了共产主义“大食堂”。母亲一顿只有二两粮，可想乳汁化几滴？为挣救命的小窝头，母亲三个枕头拦住未过满月的我，生产队里去下地。 房后的大娘告母亲说，“啊哟哟，一天就是听见娃娃饿得哭，大哭了小哭，小哭了不哭。” 母亲急急回家抱起我，喂了半天奶水还是饿得哭。红着眼晴抱上我，郝家巷里转遍再跑到樊家巷里寻奶吃。有个好心的高传明大娘喂我一顿饱，母亲至今说起来感动地热泪盈眶。 这些，当然是母亲告我的。后来记得是年年青黄不接时，瓮里的粮食常常告急。怎么办？母亲的办法是自己啃个糠窝窝，吃树叶窟垒，多喝照影儿蓝米汤，节省下粮食我们吃。 七六年我上了高中，定量饭，还是个饿。只记得，下午自由活动时间窝在宿舍不活动，跟同上高中的三丑昌叔，爬在床铺上，肚皮下面垫枕头，铝饭盒，凉开水，就咸菜，看杂字。 粮食是绝不能浪费的，哪怕剩下一口，不小心掉在地下，也得拣起来，吹一吹，“啊呜”一口吃掉它。那时候大人们的教育是碗里不应有剩米颗，要不，“下辈子爷爷家（神仙）要打你把蛆吃。” 下辈子绝不吃蛆，更主要的是这辈子肚里就饿咕咕地叫。所以，喝完稀粥，筷子要把碗底的米拔拉得干干净净，一粒也不能剩。哪有现在学生潇洒扔馒头，痛快倒饭菜的派头？艰苦的年代使人们养成爱惜粮食的良好习惯。
选自《蚕音》2017第3期（总第9期）
作者简介
郝旭平，60年生，原平东社东山底人。80年入忻州师专学习中文，毕业后一直从事语文教学，闲暇偶有写作。
诵者简介
武静，山区教师，原平教师校园文学社成员。爱岗敬业，友善做人，开心做事，喜欢朗诵，在诵读中体会快乐，充实自己。
小编：黄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