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如此之三：我家的大福报

年来如此之三
我家的大福报
南坡豆翁

我是唯物主义者，无有明显的宗教信仰；但在腊月二十六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又不得不信服福报的作用。腊月二十六，离大年已经很近了。孩子们已订好年三十回家的车票回来团圆，三十当天还要回老家上坟祭祖，接岳母来城过年。所以，清扫家居卫生再也不能往后拖了。早饭后，妻子主攻厨房、卫生间器具擦洗、墙面清洁、吊顶打扫，我就负责客厅、居室地面扫拖，窗户玻璃擦洗。汉中乡俗里，有腊月二十三扫社祭灶神的习俗。在这个扫社活动中，男人们主要负责上高爬低的事务。我大约在38年前读中师时，由于是男生，也因个儿高，就有了擦洗门窗户玻璃的技术和经历了。后来住到城里购买的新房子，每到年跟前，都要进行一次彻底的卫生打扫。13年前，再次搬家到临街的小高层，因考虑到孩子已经长大，无需过度考虑临窗的安全，再加之我家六楼的楼层也高，不必要防止窃贼翻窗进入，我家窗户就没有安装防护栅栏。我先是用大洗衣盆勾兑了洗衣粉、洗洁精水，冲洗了小绒棉拖把，然后拿拖把将所有窗户玻璃内外刷洗一遍。由于临街外边是城市主干道，所以外边玻璃上灰垢比较明显。接下来就用柔软的大擦车巾，兑了车用玻璃水，站到窗台（或飘窗台）上，再次擦洗内外玻璃。擦外边玻璃时，必须将另一扇玻璃滑开，发挥我的长手臂优势，尽量够到远处、高处擦洗。再远的那些边角，还需再上一步的。有了这些年擦窗户玻璃的经验，我也很注意安全。一个是脚必须站在窗内，踏踩稳当；二是身体决不倚靠窗扇，身体重心放在窗内；三是实在够不到了的地方，也不刻意勉强。考虑到现在年岁也大了，所以最后一道工序我改用清水冲洗过的长把拖布清刷。到了客厅的大飘窗，我必须站到飘窗台上，将两扇玻璃交互滑动，清刷外边。此前滑动时，有一闪玻璃滑动起来不很利索，也就需要再加些力就滑过去了。这时再将它滑动恢复原位，竟不再动了；只好再用些力量，往反方向滑动看看。滑的时候，我的身体是倾侧在另一扇固定窗扇里的，但窗外的街道、树木、车辆、行人、商铺都看得很清楚，尤其我们楼下人行道上停的一排车，临街一层开门的邮政储蓄银行……当我的手还没有怎么加力的时候，突然感到手指头上失去了阻挡，再急目看向窗框，那扇窗户玻璃离开框槽，倾斜着离开窗体，向下掉去；我随之一声惊呼，似在下意识地提醒下边；同时我急眼追踪窗扇玻璃从22米的高处坠落。首先是这会地下没有行人经过，这我才稍稍松缓了一口气；直等到窗扇竖直掉到地上，近地面时因重力作用它竟平铺在铺了彩砖的地面上，完全摔碎，玻璃屑四溅。直到这时，附近还是无有一人，离窗扇落地处四五十公分外，一辆白色轿车横停在那……妻子在厨房听到一声我的惊叫，不知发生了啥事，当她下了人字梯，来到客厅时，不见我的人影，看到的是窗户洞开……我穿好外套，赶快到了楼下。楼下围了不少惊慌的人，有身着制服的保安和有银行工作人员，还有被惊出外边的来银行办业务的人员，还有几个过路人；有的人抬头上望，有的人打问情况。我赶紧走过去，向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的银行女经理致歉，承认这是我家掉下的窗户。想到当时没有造成丝毫恶果，我咋说都能心宽地自责致歉，一味请求原谅。妻子的电话打来，我告知她没啥问题，很万幸大小损失和麻烦都没惹下。车转身到小区门卫处，找来扫把和垃圾撮，收拾打扫地上的塑钢窗边框和玻璃片。
这时人们议论声起：好悬呀！好危险呀！那阵一对老人办完业务就要出门呀，走过大堂时，发现手袋落在了座位上，延缓了出门……我看到那轿车司机小伙子，把车开到稍远处，银行的熟人问他车咋样？他说车没事，都没给我知会道歉的机会，把车开走了。我一面收捡掉地上大部分摔碎又变形了的窗框内衬，拿到手里感到好大，拿到小区停放的垃圾车里；一面用垃圾撮清扫地面上的碎玻璃渣，竟有些较大碎片飞溅到了门市大厅里，先后四次才清扫完毕。每次都是几乎满兜的玻璃渣，算算分量不下30斤吧。回到家里，先坐在沙发上静思片刻。稍稍心平气和后，就去收捡擦洗工具，再把低矮处的玻璃擦完，再后来简单吃了午饭。饭后我拿上窗框内衬（可知尺寸大小），去寻找制作塑钢门窗的店铺，重做一扇玻璃安上。总不能尽它黑洞不把风的空窗洞在那里吧。那成想找了四五家店，人家大都回家过年了；只好另找些材料蒙护住窗洞，等年来开门营业了，再制作安装吧。返回家中，妻子已经把厨房打理整齐。我两坐下来，回顾上午那惊心悚魄的一幕，各种不好的设想都在我们心里涌过，各种灾难的后果都从我们口里说出：如果掉下去的窗户砸伤了那辆停放的轿车或者银行的设施，最轻的小灾就是赔偿数千甚至上万的钱款；如果那对老人正走出店门，或者别的路人从此经过，轻者被砸伤一人、严重者被砸伤数人，甚至更加……那我家可要倾家荡产了；再如果那天我的身体重心倚靠在窗扇上，玻璃掉落，我的身体也会跟着出去……不敢想了，太不敢设想了！一切，一切的一切，我们都却有惊无险，有灾无难。妻子说，这是老天爷护佑我们呀！不知道我们积修了多大的福，才有今天的大福报呀！是的，真是福报护佑呀！我一声轻叹。看见窗外的高空和蓝天，眼光追寻到了那排鸽群，那是附近城中村居民养的鸽子，现在看它们飞翔的是多么祥和啊。我就提议“今天太阳很好，我们出去晒下太阳，散个心。”下楼上了车，我们到了离城仅十公里的高峰寺。驻车在山口村，步行上到娘娘山顶的高峰寺。尽管我们两人都不信佛或道，但既然到了佛门净地，还是很虔诚笃敬。写了如许布施，在主殿里神像前跪拜，听居士轻敲木鱼的佛声。出殿返回时，看见殿侧山墙上两行红色大字：存善心者家里宁，存孝心者子孙兴。古语说：行善积德，吃亏是福。我们是否行了多少善，做了多大善，道不明了；但最起码自问心中无恶，言行不邪，这也许就是行善吧！倒是生活里经常吃亏，吃一些不明就里的闷亏。也许这些亏我们吃了，才衍化成了今天的福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