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兄弟,谢谢你!”

二月的霏霏细雨包了月,决了堤,伤了心。惊蛰过后,终于有两天不再阴沉,看到了天空清爽的面庞,心里也格外开心。
桃花开了、梨花开了,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开了,每年这个时候,南通会慢慢向春季过渡,可春寒依旧料峭。
这座城每天都在上演着成王败寇的戏码,每天都在发生着悲欢离合,每天都在继续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而匆匆而过的心,不再愿意为别人停留。
今天的文,写给Nino在贝莱特认识的好兄弟,有的朝夕相处,有的鲜有联系,有的各奔东西,可生命里曾有的快乐,足以让余生都充满感动。
嘿,兄弟,谢谢你!
Chapter 1:松哥回到微信诞生之前,我们还在用QQ联系彼此,还在用短信和电话联络感情,微信好友越来越多,可交心的还是最初加起来的那几个。
最初添加微信的朋友,都是从QQ那边转过来的,这些微信好友的质量最高,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们是相伴数载的同窗,我们是共同经历过事情的好哥们……
虽然现在不常联系,但只要说起话来,感情依旧那么好。有的人离开故土,认识了更多新朋友;有的人真心忙碌,来不及和原来的旧友说说话;有的人戴上面具,故意远离原来的圈子……这是他们的选择,没人可以左右。
大学毕业后进入社会的第一个十年,真的特别重要,它会塑造性格、提升能力、积累人脉、积淀影响,对我而言,我忘不了这十载间的点点滴滴,忘不了遇到的那些可爱的朋友们。
2008年,Nino大学毕业后,回南通找工作。在那个骄阳似火的7月初,我正式到贝莱特上班。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那里,度过近五年的光阴。
Boss沈长发飘然,极具艺术气质,酷爱和文人雅士打成一片。记得他在面试我时,问了些有关历史的问题,又问了些做杂志期刊的建议,这些难不倒我。没过几天,他就让我去上班了。
刚去贝莱特时,Boss沈让松哥带着我做杂志,他没什么架子,待人很和气。相处久了,对他更加了解。松哥姓张,来自安徽,独自在南通打拼,他是诗人、作家、创意、策划、主编。
他外形豪放,一把络腮胡,放浪不羁;他才思敏捷、满腹经纶,写得一手好文章,笔锋独特而有力,颇有魏晋风骨。在Nino眼里,松哥就是个大神级的人物。
当我遇到这样一位大神后,心里很开心,暗下决心要好好努力。起初他让我试着写写小品文,因为我在大学文学社待过,这样的文章倒不是难事,写了几篇后,他帮我调了下,更有味道。
闲暇之余,他教我如何写文章、取标题、做杂志,在夸奖我文笔优美的同时,让我注意商业文案的特点,Nino珍惜每一次的学习,自己像块海绵一样地吸收着知识,我很感激。
松哥带着我创刊了《南通美食》杂志,这是当时南通第一本美食杂志,起点颇高。当他告诉我这个事情后,Nino既兴奋又担心,兴奋的是终于能做真正的杂志了,担心的是怕自己搞砸了。
他看出了我的担忧,耐心地对我说:“不用担心,你尽管放手去做,我相信你,你有这个能力的!”Nino听完心里真的暖暖的,这样的知遇之恩,我一直都记得。
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需要采访、拍摄、组稿、排版、校对、确认并印刷,工作量不小,但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松哥看出我的努力,没有说太多,默默做我的坚强后盾。后来他被Boss沈安排其他重要任务了,工作更加繁忙,但在我需要指点迷津时,还是能及时地给我些帮助。
记得松哥当时挺忙,烟瘾就很大。他爱抽大前门香烟,一大烟灰缸塞满了烟嘴,桌上堆满了图纸、样稿和笔。看着他那么忙碌,我想自己就更该把事情做好。
《南通美食》创刊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期间他带着我采访了业界大佬,帮我梳理了目录和流程,帮我审阅了重点稿件,我心里不再慌乱了。
自己一毕业就遇到这么好的前辈,何德何能啊?唯有努力做好手头的工作,才是对这份期许和理解的回报。创刊号终于出刊了,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对我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正是他的这份信任,让我坚定了走下去的决心,后面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Boss沈渐渐对我另眼相看,松哥一直会帮我美言几句,同事也对我夸赞有加,我挑起了杂志的重担,内心不再彷徨。
对我而言,松哥亦师亦友,很多话说不出口,可我愿意写下来,文字有温度,也有力量;记忆有深度,也有思想。我愿意记住美好的脸庞,愿意为他写下美丽的诗篇。
松哥说过的话听起来简单异常,但对一个刚出校园的男孩,太重要了。比起那些屡屡碰壁的人,我无疑是幸运的。Nino珍惜这份信任,并把它变成前行的力量,一直持续至今。
松哥让我懂得“授人玫瑰、手有余香”,后来当自己先后带助手小凌、小磊和Sammi时,我几乎是倾力相助,因为多年前自己被温柔以待,我也愿意这样待别人!
松哥离开贝莱特后,有一天他知道我家Vito出生了,就跑到南大街找我。我很开心再次见到他,他给我一个大红包,让我给孩子买买尿不湿,当时我很感动,现在想起来也挺暖心。
那次重逢,我们找了个小馆,我打算请他吃饭,刚想点些硬菜,他说不要了,最近不吃荤了,吃素吧。于是两个大男人各吃了碗红汤面加素鸡荷包蛋,倒也畅快。江湖的事就交给江湖吧,我心里只感受到兄弟情义。
兜兜转转,人生是个圈。我和松哥期间有很多年没有联系,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又回到他的麾下,用他木公坊公众号常说的“同频的人终将相聚”来解释,再好不过了。
松哥,谢谢你的知遇之恩,你对我帮助、关照、指点和提携,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无论怎样,我会努力走下去。
Chapter 2:海苏岁月无情,时间不停。曾经青涩的我们变得成熟,昔日快乐的我们变得深沉,在没有压力、不懂责任的时候,只知道开心最重要。
岁月催老了容颜,也改变了我们的心态。经历了坎坷挫折,见识了人情冷暖,很多事看淡了,很多人放下了,不再事事较真、耿耿于怀。
我想起了在贝莱特时认识的另一位好兄弟海苏,他是一阵惊雷,将原本平静似水的我激得豪情万丈,他有种难以言状的亲和力,和所有人都打成一片。
记得Boss沈见杂志拍摄需要摄影师后,就到处物色,最后终于敲定了一位。海苏来公司的那天,挨个儿发烟,一口京片儿,特瓷实。
那时他留着胡子,长头发背到脑后,用发箍固定着,嘴里叼着烟,满脸带笑,说起话来相当搞笑,海苏是大家的开心果,沉闷的工作氛围还真的需要这样的大神。
他和我工作相处的时间比较多,他负责菜肴的拍摄,我负责内容的撰写,每天一起外出,游街串巷,谈天说地,对海苏的了解也更深了。
海苏从北京回来,机缘巧合来到贝莱特工作,Boss沈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就让他来做摄影师。海苏正好需要落脚点,双方一拍即合,这就让大家认识了他。
那时候的工作虽然紧张忙碌,但很快乐。海苏说着段子,大家乐乐呵呵,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一个人的气场,真的可以改变整个氛围。
自从海苏来贝莱特之后,这里似乎又恢复了欢乐的氛围,所有同事的关系似乎更融洽了,上一个这样的情形还是飞哥在公司的时候,大神飞哥的篇章下回再写。
海苏戏谑地开着玩笑,将颇有江湖味道的幽默和盘托出,渐渐地身边的人也变得江湖气,大家没事就在一起喝酒吃饭侃大山。
他那时就租在单位不远的小区,只要不加班,每周是雷打不动地在他家聚会。有次他从家带了两大桶米酒,都不够喝的,实在忍不住说我们这帮孙子真是太能喝了。
海苏让我知道了,繁忙的工作之余,更要懂得去找到自我。该吃就吃,该歇就歇,该玩就玩,该乐就乐,人就要洒脱!他是及时行乐的拥趸,遇到不开心、看不顺眼的,一句“去你大爷的”太接地气了。
和他插科打诨间,我慢慢变得爱说爱笑,他说在贝莱特挺佩服我,只是觉得有时我性格太软弱,“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让我以后稍微能有些脾气。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真的触动我内心了。是啊,我的软肋就是太软弱,有时根本没有原则,以至于一味地妥协退让,没想到让海苏戳到内心的痛点。
每个人背后,都有别人体会不到的辛苦;每个人心里,隐藏着不能言说的心声。海苏能懂我的懦弱,能懂我的难处,能懂我的不易,在这样的兄弟面前,我没必要强颜欢笑。真实地展现自我,对他坦诚,如他对我认真。
路一步一步走着,留下的脚印,自己最清楚。事一点一滴做着,个中滋味,只有自己能明白。海苏果真如Boss沈所言,不是一般人,他开了自己的公司,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很出色。
偶尔我们在电话里嘘寒问暖,他总是称我为“顾总”,我回一句“陈董”,然后哈哈大笑,聊起曾经的欢乐,总是很感怀。
当时工资很低,工作很忙,但人却真的很快乐。人不用想着供房贷、买车、孩子上学,不用考虑职场的勾心斗角,这一帮老哥们儿够简单,够直爽,也够义气。
一时间仿佛回到若干年前的小楼里,一群挥斥方遒的年轻人,围坐在桌前,不是在忙工作,而是在看大家酒杯的酒是否分得匀。
“你的酒少了,不公平,再加点!”
“我不能喝,这些太多了啊!”
“扯,这才哪到哪儿,海苏,你他娘的酒呢?”
……
那些略显久远的回忆,瞬间都涌了上来,我庆幸自己不是铁石心肠,这些我都记得。海苏、季老大、吴哥、澎嘿、小花、黄哥、小赵、王彬……你们都还好吗?
Chapter 3:小花人往往就是这样,得到的东西不懂得珍惜,一旦失去才知道珍贵。漫漫人生之中,有多少人在扼腕感叹:覆水难收,追悔莫及。
阳光雨露,鸟语花香,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欢乐喜悦,烦恼忧伤,却独属于个人所有。生命如此美妙,不是苦恼多,是我们不懂生活。
今日最后想写的是小花,他当时和我配合做美食杂志,我做内容,他做设计。那时清瘦的他,戴着眼镜,烟瘾挺大,一天至少一包烟。
他原本没想来贝莱特上班,但亲戚已打好招呼,不来不太好,就先应付着。他来上班后,觉得很符合自己,离家近、工作规律、压力不算大,于是也就坚持下来,这一坚持就是三年多。
小花见我们每天都可以出去,心也痒痒,让我们有机会的话带他出去。不过单位的设计师是不用出门的,在单位做设计画面就行,即使与客户确认也是通过网络的形式。
他眼瞅着出不去,不争不吵,在办公室抽着烟,设计着画面。大夏天看到我们汗流浃背地回来,倒开始安慰起我们来了,说我们一身臭汗,赶紧歇歇,还好自己没出去。得,当时谁喊着要跟我们出去的。
对小花最大的印象就是一个字,稳!客户要画面,他不紧不慢地改,在他看来,着急去做和慢慢改没什么区别;有同事跟他起矛盾,别人说他这个不是、那个不对,他不急不躁,压根儿不放在眼里,点上一根烟,幽幽地问说完了没?这下轮到对方懵逼了。
这份闲适淡定的心态,不是谁都能有的。我记得他那时冬天不戴手套,我很诧异,他说戴手套会生冻疮,索性不戴最好;我记得他喜欢游戏,说起游戏来可是如数家珍,从他那边我知道了游民星空,他其实是个标准的宅男。
我记得2011年的最后一天,我和他还在加班赶某单位的画册,Boss沈丢下句“你们辛苦了”就离开了公司。外面跨年夜灯红酒绿,热闹非凡,可似乎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
单位就剩下我和他,近200页的画册要尽快赶出来,我把校对后发现错误的地方都折角了,客户还在不断地发要求过来。他说今天绝逼要通宵了,我没有否认,对于这样的加班已经习惯了。
平日的加班或许没印象,但跨年夜的加班估计这辈子都难以忘怀了。弄到八点多,我们实在又困又乏,他提议去楼下超市买些酒和花生米吧,也算是过节,不能少了仪式感。
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于是一起去楼下买了分金亭白酒和酒鬼花生米,他随手买了两包烟。他看着采购的东西,说:“有烟有酒,加班不愁,这下不慌了!”哈哈,这种苦中作乐的心态我很钦佩。
到了办公室,我们先不去想什么工作,他拿来杯子,先给我倒上,说:“只有你陪我一起加班,我们真是难兄难弟啊!”
我忙说:“说什么见外的话,这事情不做好,我能走吗?做杂志那么久了,你又不是不懂我的为人。”他吸了一口烟:“啥也不说了,喝酒!”
酒真是好东西,不贪杯的状态下,它能让你获得短暂的平静。几粒花生米、一口白酒,浑身渐渐热了起来,我们把办公室所有灯打开,灯火通明,像是一场我们举行的派对,只不过派对的主角只有我和他两人。
夜越来越深了,四周静得出奇,办公室里键盘敲击声、酒杯碰撞声、咀嚼花生米的声响,让我们并不觉得孤单,既然忙碌逃避不了,那就乐在其中吧!
在贝莱特第一个认识的人是松哥,那么告别贝莱特时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小花。我和他同一天提出的离职,Boss沈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没有挽留,我和小花如释重负,一起去政务中心办理离职手续。
在去政务中心的公交车上,他自言自语:“你能力那么强,出去肯定能找到好工作,像我就不一定了。”我说:“你别那么说自己,谁知道以后的路是怎样的,要么转行,要么撑下去。”
办完手续后,我们看着手里浅绿色的薄纸,竟然凝噎无语。几年的加班忙碌,就换来一张纸,这又能证明什么?能力?学识?经验?那一瞬真的为可怜的上班族感到悲哀。
和小花告别后,我就正式离开了贝莱特。小花和我按照自己的风格忙碌着,一年难得聊上几回,后来他让我教他摄影,原来他换了单位,要会拍照。我就花了半天时间,教他摄影的基本操作,我还想说一些进阶的东西,他说再多就消化不了。
从让我教他摄影,就可以知道他其实挺想改变现状,不想浑浑噩噩下去,我为他的改变而欣喜。他一直寻找自己的方向,逆境中才能看清自己。
他后来打算参加司法考试,于是他过上了刺骨悬梁苦行僧般的日子,那段时间对他而言真的刻骨铭心,他想看看自己能否最后拼一把。他通过了司法考试,成了一名律师。
从设计师到律师,小花的跨度太大了,他敢闯敢征,拼出了自己的一片天。生活就是这样,当你认怂时,命运会百般嘲笑你,当你跟丫死磕到底时,命运将被你主宰。
小花的经历让我想起电影《霸王别姬》的一个桥段:小癞子带着小豆子看名角儿唱戏,他满眼仰慕地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个角儿啊?”师傅说:“人呐,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in the end有多少人说好要过一辈子,可走着走着就剩下了曾经;有多少人说好做一辈子的朋友,可转身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都是彼此的过客,别等人走了,才幡然悔悟;别等心伤了,才急于弥补。趁人还在,多多联系;趁心还有,好好珍惜。
我们都有个性,彼此谦让过
我们都有差异,彼此接纳过
我们都有伤心,彼此安慰过
遇见时,心怀感激
拥有时,时刻珍惜
离开时,衷心祝福
重逢时,互诉衷肠
最后想说声:
嘿,兄弟,谢谢你
我是NI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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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颜值,半点才华
不卖焦虑,不写鸡汤
浮生偷闲,尽陈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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