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瓣书香】闫杨虎丨放开手，让娃走

●放开手，让娃走●
文/闫杨虎
闲来无事，向篮球场看去。
没有谁打篮球，也没有人做其他活动。偌大场子，只场边两个老太太，分别带个男孩，孙子模样，皆一般大，一两岁。
老人各有两个坐垫，平放在地上，看样子，一为自己准备，一为孩子而用。
初看时，孩子都在坐垫上相对安静地爬玩。
不一会，一个下了垫子，去到场地中央，蹒跚而快活地跑跳。孩子的奶奶，也许还是外婆，并不多加干涉，任由孩子“风一样自由”。
另外那个小孩看到，嚷着也要过去，但看管他的老人，怕是害怕跌了孩子吧，一直拉着，不让小孩爬下垫子。
看着人家快乐的样子，这孩子拧着犟着，闹了好七八次，终是拗不过大人的手，“安静”地乖爬在垫子上，看向同伴的方向——离得较远，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让他留在身边，到底是个放心事——看管他的老人或许这样想。
或者，孩子万一跌了伤了，怎么给孩子的父母交代？
种种考虑，不如拉着他好。
只是，真不知道，孩子心中到底藏了多少渴望与无奈。这样的“爱护”，孩子未来会怎样？会否有些自己的梦想？会否为了梦想而做些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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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又一次深深敬服了鲁迅。一百年前，先生发出“救救孩子”的呼吁。今天看来，这话对应的不光是那个时代的事。现在，“我们怎么做父亲（母亲、爷爷、奶奶……）”，这个问题，仍然没有给先生一个最好的回答。
斯人已逝，斯思长存！
——我们到底怎么做？
老人的拉了又拉，背后藏着多少需要反思的教育问题！又有多少人正在这样的教育与被教育的路上走着？
给孩子一个相对自由的成长空间，不行吗？他不跌倒当然更好，生命本来就应该是个安宁美好的过程。即使他跌了，也是他人生中不可避免也不应回避的过程。
风雨中的花儿更见壮茁，不是吗？
古斯巴达人、古蒙古人，或者人类历史上的多个种族，都是将小孩子放在一个相对残酷的竞争环境下成长的，这些狼虫虎豹口中酷暑严寒威下，存留下来的小孩，以及他们所在的族群，在那些艰难的境地上，创造了多少令人震惊的成绩！1992年8月中日少年在内蒙古举行的草原探险夏令营，给了中国人尊严上以怎样的打击？教育上以怎样的反思？
就我亲眼所见，也是不胜枚举。
我村有弟兄俩，小时候经常大冬天赤身裸体门前雪地里跑，村人见了觉得“寒碜”得慌，人家父母却笑着说：没事，惯了。如今弟兄俩皆已长大，壮实得像小豹子，一般困苦根本不放眼睛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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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如我们自己，也是类似这样的成长。风里来雨里去，七八里甚至几十里路地步行上学；各种各样苦重活计不挑不捡地帮着大人们干。及至后来，生命里的多少风霜雪雨也没觉得怎样的不堪承受，反而更因了小时的磨难而多了对生活的自信和热爱。
教人学骑自行车，总不能老帮他抓着车身不放吧？成长也是这样，该放就放，人总要自己慢慢学会长大。
这样的例子，不说则罢，说来多了。
而如今，我们还要将孩子拉在身边，不相信不放心他能自己成长。可是，小鹰总是要自己学着飞的，孩子也是要自己去长大的。鹰要觅食而活，老鹰替不了小鹰的飞；人要承受甘苦，大人也替不了孩子的路。
作为教师，我一直认同并实践着这样的教学：学生自己学习自己反刍，老师只做引导者答疑者，能不代劳的尽可能不代劳。
效果挺好的。
其实两千多年前的孔子是这样做的，近百年前的叶圣陶也是这样做的，古今中外很多成功的教育者也是做的。孩子通过自己努力或与同学交流，能学懂的，何必教师不放心地非要去教呢？
喜欢电影《让子弹飞》里那句“让子弹飞一会吧”，枪只能给子弹一个起始的方向与速度，剩下的，就该子弹自己破风向前，最终朝着目标去了。
孩子呢？是不是也该这样，该他向前，由他去吧？
况且人还不比子弹，会反思自己的对与错，会吸取经验教训的吧？会及时调整方向的吧？若一味不敢放手，怕了孩子受罪，怎知不是将孩子成长的经验剥夺？
孩子小而无知，也就罢了，如果一直这样长大，恐则晚矣！
能不能——放开手，让娃走？
《石川河》杂志选稿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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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闫杨虎，文学爱好者，文字里修行，文字里美好，文字里走着芳香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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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责编：任转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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