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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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富饶的关中平原北部水果基地,杏子、苹果、梨树已收起绚丽的花衣裳,绿叶中露出弹丸大小的青果。村子那些只长高不结果的乔木此刻却兴高采烈,竞相争艳。淡紫色的苦楝花招风惹蝶,椿树嫩黄的絮儿似巴掌在高空中向鸟儿摇手,沟岸边、路旁几株弯腰驼背的老枣树也不甘示弱,满身绽放孕育一冬的枣花,浓郁的枣花香惹得蜜蜂嗡嗡飞舞。“四月南风大麦黄,枣花未落桐叶长。”看枣树枝头一缕缕小喇叭样、蕊儿晶莹的淡黄色小枣花,我不由得想起了和我年龄相仿、已离尘世20载的枣花表姐。
 小时候,我经常去北山旮旯枣花沟的姑姑家。枣花沟位于九嵕山下的一座土丘上,只住了七八户窑洞人家。姑姑说,她嫁到这里时,满沟都是枣树,后来,人们把枣树砍得只剩路旁、山梁上的了。秋天,金黄的水柿、红红的枣儿挂满树梢,山岭上则缀满红红的酸枣。村子那条弯曲的土路向山顶可以望见唐王陵全貌,向沟外20里左右就到了山里人常去赶集的古镇。孩提时的我常和枣花姐一起玩耍,春天,扎着羊角辫的她会领着我去沟底麦田寻找野菜,把金黄的蒲公英花插满我们发间;夏天,我们就爬上山岭那几株高大的毛杏树上摘杏儿,回家剥皮砸开核,姑姑用窖水发好苦杏仁,给我们卷成油香的杏仁花卷;秋天,枣花姐牵着我,随便山岭上转一圈,回家时衣兜就装满鲜红酸甜的酸枣儿;到了冬天,我和枣花姐玩累了,一起躺在窑洞里被姑姑烧得热烘烘的土炕上,翻看我从家里带来的小人书《鸡毛信》、《孙悟空大战白骨精》等。表姐长我两岁,领我走遍了枣花沟的梁峁,尝遍了山里的野味山果。她很疼我,每当姑姑蒸熟了红薯,她就先挑一个大的递给我。早晨起床,她特意要把我乱蓬蓬的马尾松梳成两根长长的辫儿,嬉笑着逗趣“丫丫俊,辫子长过身,丫丫甜,声音赛天仙,闲了,一定要给姐讲完《灰姑娘》啊!”
因为山区交通不便,家里生活困难,家人也不愿意出钱供女孩儿读书,枣花姐初中毕业就呆在枣花沟,20出头的她脸色红润,头发乌黑,腰身丰满,被平原一富裕人家看中,年底,姑姑就把她嫁给了富裕人家,一个在县棉绒厂当出纳的矮个男人。
我读书忙,和婚后的枣花姐联系少了。有年去姑姑家拜年和她相遇。她两眼红肿,向姑姑诉说婆婆,整日在家指桑骂槐,让不下蛋的母鸡早离窝;男人呢,这两年陪她大医院看了几次后也不耐烦了,说闻到房子的中药味就想吐,现在当着厂里的会计,忙得都回不了家……那时我不爱听家庭琐事,劝慰了几句就分手了。枣花姐虽然穿着时尚干净,但那次见她灰暗消瘦的脸庞,郁郁寡欢的眼神我总放心不下。枣花姐结婚五年后的一个酷暑,姑姑家给我们传来了噩耗:枣花姐走了,没孩子没牵挂,肝硬化腹水到了后期。
“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时光如梭,又见枣花满地。每当我看到朴实无华、芳香落地的枣花,就想起我的枣花表姐,仿佛她还牵着我的小手在枣花沟里摘酸枣,她向姑姑诉苦时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庞,郁郁寡欢的无奈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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