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进五

十进五
郑淼心
“还剩最后一个。”我抛起手中的球，当它落到合适的位置时，立即挥动手臂，球结结实实地撞在我的手臂上，却只是向上飞去，然后砸在了身前不到半米的位置。排球老师低头记录着，只匆忙地用手向我比了个“五”，十进五离不及格只差一点。
我和我的两个朋友从体育馆出来，她们一个十进七，一个因为次次满分而被免考，正聊得开心，我一个人走在旁边，不想加入她们，于是越走越快，渐渐将她们甩在身后。
回到导师班，我扔下沉重的书包掏出作业。刚刚提起笔来，那一个没能过网的球，就再度浮现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我趴在桌子上，决定心情平复一点再写，却见秦老师坐着转椅，“嗖”地滑到我桌旁。
“很久没和你聊聊天了啊，呦，这是怎么了？”他给我拿纸的功夫，我和他断断续续地说了排球课的事。我没有抬头看他的表情，但我感觉他听得很认真，听完后，他说“起码你还能发过去的，但我就更惨了，我高中的时候足球课是必修，那时候练发球，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发进网，而我却每次发都会踢偏”。秦老师还挺喜欢和我们讲他自己的“黑历史”的，往常的我自然会毫不顾虑地笑话他，可是今天，我却感同身受，甚至有点同情他，“后来我去找那些发的准的同学问‘你们是怎么发好球的？’而他们总是说‘发就行了，多简单啊’”我想起排球课上那些“有手就行”，深感真实。他继续说道：“终于有一次，我去问的那个同学认真传授了我一些技巧，我为了期末的考试，得空就去练习。到了期末……”“你就发成功了，因为你的刻苦练习？”我没忍住，说出了自己猜想的结局，但是他神秘又得意地说：“不是，我依旧没发准，但是我们老师把范围扩大了，这样我即使踢得偏也算踢进了。”
“就这？啊，不是，真令人意想不到。”我不禁感叹道。他说：“是的，所以老师可能更在意你平时的练习，运动的过程。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因为发挥或者是心态，又仅仅是因为运气而不好，但重要的是你努力去做了，这就够了。”
我想起那个发球满分的同学赢得全场惊呼的样子，我在他面前一败涂地的样子，却转念又记起她悄悄凑到我身边抄我英语作业的样子，我得意地向他炫耀单词全对的样子，也许每个人擅长的事不同，喜欢重视并能为之努力的事不同，为自己的优秀而自豪，也原谅了自己在某些方面的不擅长才是最好的吧。
乾乾按：
淼心的这篇随笔，写得真实、柔情，汩汩着智慧的细流。
我读淼心的随笔，有共鸣。我是选修过排球的。我读淼心的随笔，想起因接球动作不到位而青肿的右手拇指、断肠疼的指关节。也想起一次次苦战后，期末的满分好成绩。垫球、发球、对传、定点投球等等，无一不是在淼心的沮丧中怒战创收。
感慨秦老师的细心、智慧、幽默。他是严寒中孩子的东风。他的自黑、他小说创作般“出其不意”的叙述，是治愈彼情彼境中姑娘的良药。
坐沐春风里，成长的教育在不经意间发而幽香，听故事里智慧悄悄冒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