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瓣书香】蓝凤蝶丨拾地软

拾地软文/蓝凤蝶
7点20醒来,拉开窗帘,外面天阴沉沉的,雨滴顺着窗外的雨棚往下滴落。
哦,又下雨了。
前天也下了一天雨,不大。
吃完早饭,闲来无事,翻出乡党林喜乐的《品读昨天》散文集来读,里面有篇文章写的是拾地软,看着看着一抹笑意浮上心头,我又想起了小时候拾地软的事来。
印象中,暑假常常下连阴雨,有时三四天,有时七八天,最长的一次是一月有余。下三四天,人们觉得是一次很好的休息调整,七八天就觉得烦了,整个人都很无聊,下一月的那次已成灾了,好多人房基都倾斜了,还有好多人的房子都倒了。
连阴雨稍微停歇,我们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便会你叫我,我喊你,一会儿功夫,五六个手里拿着盆、塑料袋的孩子就相聚在路边了,踢踢踏踏、说说笑笑地往顺阳河河滩边去了。
到了河边,大家就猫着腰子开始在草丛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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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引来一片啧啧声,有的人转悠半天却愣是找不见一个。看见别人不停地往盆里捡,她就努力凑到旁边,发现草丛下黑黑一堆,心下欢喜,喊着:我终于找见了,她的喊声引来一群人围观,只见她小心翼翼捏起,大家看了,却一阵哄笑,原来她拾到了羊屎蛋。大家一哄而散,她也红了脸,说:“我问过我妈了,地软就是羊屎蛋变的”。于是她受到大家一致攻击:“怪不得你拾羊屎蛋呢。”“地软回家就能吃,羊屎蛋能吃吗?”“就算是羊屎蛋变的,那也得等变了才能拾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她只好把头低得更低一些,端着盆去别的地方找,拾到了地软也再不言传。
更多的时候,我们会去坟头拾地软。一是那里去的人少,二是那里土肥,那里的地软比河滩的地软大,而且多。
但父母往往不允许我们单独去那里,恐吓我们那里不干净,有鬼祟。我们不信,母亲就指名道姓地说谁家的孩子一个人去坟地拾地软,回家几天高烧不退,最后还是叫了村里的神婆子烧了纸钱才好的。
为了拾到更大更多的地软,我们约上五六个孩子一块偷偷去,常常都是挤在一个坟头,谁也不敢走远。坟地的地软果然又大又多,一会就拾了多半盆,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只要谁提出回家,大家立马响应,拾得少的磨磨蹭蹭想多拾一会,看见大家都起身走了,忙一边尖叫一边小跑着追来。本来大家就提心吊胆的,听到这一声尖叫,更加心生恐惧,脚下生风奔跑起来,一直跑到村庄跟前,才气喘吁吁地放慢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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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地软也有意外收获。
一次我们去坟地拾地软,堂妹忽然拉着我来到一棵枯树下,指着树根上黑黑的东西问我:“你看那能吃不”?堂妹学习不好,家境也不好,早早就辍学了,在她心中,我是有学问的。我用手捏了捏那团黑色,没烂,用手撕了下,脆脆的,肉肉的,还没做出决定,一回头,堂妹已经在嘴里嚼上了,我吓得出了一头的汗,忙拍打着她的肩膀命她吐出来,万一有毒呢。可堂妹不死心,硬是要采,理由是和地软一个颜色,比地软大多了,这么好的收获怎么能放弃呢。我说好吧,咱俩悄悄地摘,回家问问父母,万一不能吃就扔掉,也不丢人。如果让大家知道咱俩摘的有毒,那还不成笑话了。她点头同意。回家后我们问了母亲,母亲说,那是黑木耳,营养很高。后来,雨后再去拾地软,我俩都会悄悄地跑到那棵枯树下,先摘些木耳回来。
地软在草丛里才能找到,因而,我们拾到的地软里有很多枯草,母亲就给脸盆倒上清水,用笊篱去掉上面的杂草,再打出地软,倒掉盆里的泥水,如此这般四五次,才找来筛子,晾开,晒干。
母亲会在汤面里放上地软,白色的面条,墨绿的地软,绿色的韭菜,看着就食欲大增;有时母亲也会立马给我们包包子,放些韭菜,粉条,地软,那滋味,岂是一个好吃可以形容。
这里面有我们的功劳啊。
如今,那些和我一块拾地软的伙伴,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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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凤蝶,实名任转玲,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渭南市作协会员,富平县作协会员,作品见于《陕西农村报》《辽海散文》《富平文学》《梅川》《《走进崇高》《今日阎良》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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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责编:任转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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