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45|八面来风?汉江作品

编者按：为了加强诗社成员与各地诗友的交流，凤凰湖诗社“八面来风”栏目，陆续选登各地诗友来稿或约稿。今天推出汉江的作品。
域外行记（组诗5首）
文/汉江
躺在新西兰皇家牧场
慢慢躺下去，沉静久一些
能否让我绿起来，绿得与这片牧场
浑然相融？恍惚间——
我被深耕了一遍
三叶草、黑麦草、苜蓿草的种籽
均匀撒满我的全身
随即我就绿得起伏有致
饱胀的花白母牛排队在我胸脯挤奶
穿背心的马在我腹部负重奔跑
被直升飞机赶得乱跳的鹿
踩踏我的四肢，而憨厚的驼羊
轻轻舔着我的脸……
我先后被排毒、换血、植皮
然后——原生态的醒来
忘了自己和导游，究竟是谁
才是被一根草拴着的蚂蚱
难以随意蹦跶！
坐船去圣吉尔根
没有亲水平台、码头，没人垂钓
和撒网。一块跳板
连接着圣沃夫冈的镇与湖
多么有弹性的绿绸缎呵
被电瓶船的熨斗，平心静气地
推抻——向着圣吉尔根
太阳斜滑，山的倒影，以及
微澜皱褶里的幽暗
都深藏寒意，但船上播放的
莫扎特第四圆号协奏曲
以及前方的圣吉尔根
有着宽容的温暖
湖中，一只天鹅孤单的黑
提前融入暗蓝的暮色
岸边有座乳白色的教堂，用尖顶
挺着烂熟的夕照。我情愿
迎面的风不是为我而来
但含着他童年的呼吸……
感受挪威松恩峡湾
抵达弗洛姆小镇码头
大海已清瘦成江的样子
而我从奥斯陆出发
车上颠簸大半天，疲惫晕眩不堪
感觉无论邮轮、游艇还是人
都是一条鱼
千百年来，多少鱼和冰块在摩擦、冲撞
却不嘻闹，不吵架
合力让崖壁挺直到底
使峡湾的河床从V形变成U形
让所有有邮轮、游艇
纵使会碰壁，但决不会
搁浅或触礁
哦，众多游客中有谁会像我
怕摩擦，怕碰撞
他们在争先恐后摩肩接踵
挤着前行——鱼贯而入
但我已蜕化成融入松恩峡湾的
一块冰……
与一条小巷狭路相逢
老城区这块方巾扯落的
一缕棉线，它有孑然一身的径
我恰好有孤独百年的心
两边的墙，挨得再近
也该容得下我穿越的步履
慢而不停，一轻再轻……
涂鸦、刻名，不如一块
青苔或伤疤，能让我侧眼相看
低头，意外发现一枚钮扣
与一粒石子成为绝配
这里是斯德哥尔摩，是它
老城区广场旁一条小弄
拾级而下，始知原路难回
走几步，想起浙江西塘的石皮弄
再走几步，想起台湾彰化的
摸乳弄……不禁手足无措
恨不能把自身蛰伏已久的纠结
抽成一条通道！
尼亚加拉大瀑布
养心殿远去，香火远去
脉动突然加快
脸面和年轻的阳光
一样湿润
游船，在两个国度之间犹豫
人在专注革面洗心，身披
没有标志的雨衣
马蹄形的瀑布，大半个圈套
总有千万匹白马不分昼夜
义无反顾地殉道
也总有一些人，像壁虎
紧贴内舱的玻璃窗
光阴短促，上岸的人
都是一粒
随时幻灭的雾尘……
汉江，姓褚。浙江海宁人。中国作家协协会员。曾在国内外近两百家报刊及数十种年度选本发表诗作千余首。有诗在美、英等国翻译出版并获全国性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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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45行吟湖畔，诗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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