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宏卫】姐夫如兄 ——《盛世乡愁》征文

姐夫如兄
——《盛世乡愁》征文
文/王宏卫
我有两个姐夫。大姐夫犟怂，二姐夫蔫怂。
大姐夫性硬，属于犟怂类型，无论干什么事，都是撑破天，一辈子不服输，不信命，与天斗，与地斗，但斗来斗去，慢慢地就斗老了。
二姐夫性软，属于蔫怂类型，做事拖拖沓沓，吊死鬼寻绳，顽劲大，但有却始有终，就这样顽来顽去，也顽老了。
我的这两个姐夫哪个好些、强些，听我说，都好。
就让我说说大姐夫吧。
大姐跟大姐夫结婚的情景我隐约还记得。那天下着毛毛雪，路有些滑。那时没有车，人是走着送新娘子的。记得李河口的列石很滑，人们一个一个地过，很慢，我人小，胆也小，是大姐夫把我背过河的。吃饭时我不知道，睡着了，等吃完饭人们都要回家了，才叫我起来，好不委屈，平时吃不饱肚子，好不容易吃一顿席，还没吃上。只记得大人给了我一个红纸包，里面有两毛钱，我很好奇，因为听别人说这件“封子”，一般是一毛钱，怎么姐夫家封的是两毛钱呢，我挺高兴的。
后来听邻居大婶说大姐夫脾气不好，爱抬杠，是“窄愣子”货，恐怕和大姐过不长。但那时小，还弄不明白这些是什么意思。
大姐结婚后，因为家里穷，每逢假期，我们都要到大姐夫家里住一段时间，说是看大姐，实为混饭吃，以此为家里节省点粮食，而且在大姐夫家里有白面馍馍吃。
后来慢慢长大了，知道的事情多了，和大姐夫就更亲近了。
大姐夫每次来我家，都拿着好多好吃的东西。而且非常勤快，逢啥干啥。每逢过年前，大姐夫总是给我家送些白面。遇到青黄不接的春天，大姐夫时常给我家送粮食。我觉得大姐夫的脾气蛮好的，并不象别人说的那样犟。
因为我们弟兄姊妹多，劳力少，农忙时总是显得紧张，收麦季，大姐夫忙完他家的活，每年都要来我们家帮忙收麦子，好像他有使不完的劲，割麦，扛麦，打场，扬场，都是好手，样样活路都不挡将，真是农活一把好手。
大姐夫爱玩机械，很早时候他就买了手扶拖拉机，农时帮人翻地，拉化肥，农闲时找些零活干。后来手扶车换成了150拖拉机，他还是没日没夜地跑车，由于经营不善，开销太大，加之人情活太多，纵使挣断命也没有挣到钱，倒是把身体弄垮了，可还欠着信用社十多万贷款。
那一年秋天，我上高三，连阴雨下个不停，我在学校很是不好过，没有饭票，也冷得慌，更无心学习。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正不知怎么办，却见管灶的张老师叫我说有人找我，我去一看，原来是大姐夫，见他穿着高筒靴，披着雨衣，脚边放着用塑料布裹着的一个袋子。看见我，他笑着说:“我估摸你没有饭票了，给你送点粮食。”说着，麻利地取下湿漉漉的塑料布，搬着袋子就去了收粮食室里，过完称，又和我一起去了张老师的办公室，交钱领票，足足给我送了八十斤粮食。要知道，这连阴雨天，河水暴涨，从李河张源把八十斤粮食送到石坡中学是多么不容易呀。临走时，又给我掏出了十五元钱，我送他到学校大门口，他回头叫我回去之时，看见我穿的单薄，又折回头，把我拉到屋檐下，脱下雨衣，退出了他的中山装，给我披上，这才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眼睛模糊了，暗暗在心里说:“姐夫呀，我一定好好学习，一定不辜负你对我的关怀。”
后来，孩子们都大了，都出门谋生了，他在家里靠栽烤烟，苦干了好几年，才还完贷款，手上还攒了五万块钱，但心太贪，听信他人蛊惑，让非法集资的人把钱骗去，至今无结果。
这几年，由于身体原因，加上要照看孙女，来到了新疆，但身体却还是不太好。
在我的记忆里，二姐夫常穿着污渍油亮的衣服，不修边幅，是名副其实的“油锤子”。
但可别小看这个“油锤子”，他可是有真料的货色。当时的磨面机、电动机、柴油机、蜂窝煤机、炸油机等等等等，若出现毛病不能正常运转，那就找他，保准能给你整妥帖。
最早知道二姐夫摆弄机械是在党湾村，那时党湾村有磨面机，当时人叫钢磨子，姐夫就负责给远近乡邻磨面，兼修机械，天天很忙，早出晚归，一身油渍。后来，二姐夫携家带口搬回了周村，给人在黄树庙负责看蜂窝煤场，兼修机械，无论什么时候看见他都是忙忙碌碌，一身衣服好像常年都不洗。
和大姐夫一样，在我求学的过程中，二姐夫也给了我许多帮助。我在洛中补习的那一年，得空就去二姐夫那儿，每次去不用我说，二姐夫就给我买饭吃。有时实在没空，就给我钱让我自己去吃，每次走时总给我带上几块钱。久而久之，我对二姐夫甚至有了一种依赖。
那一年高考前两天，就是7月5日下午，当时学校放假，这是惯例，每年高考前两天，学校都会放假，让学生自由支配时间。我正在教室里阴阳怪气的读英语，有个同学叫我:“王宏卫，有人找你。”我出去一看，大吃一惊，万没想到是二姐夫，也许是来学校为了给我撑面子，那天姐夫竟然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衬衫，看见我他红着脸说:“后天就高考了，你有钱吃饭没有？”我说:“有，二哥专门给我寄来了钱。”二姐夫也没多说话，从口袋里给我掏出了20元钱说:“考试这几天吃好点，好好考试。”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哭的感觉。
由于家庭变故，大哥的离世，生活的奔波，家里经常没有人，两个姐夫就会时常去家里看望父亲，特别是二姐夫，有时去还住几天照顾父亲。
大约十年前吧，大姐夫和二姐夫一样，养成了一个共同的爱好——打麻将。
说起这件事，还颇具曲折，开始呢，大姐夫不光自己不会打麻将，而且对打麻将这事深恶痛绝，特别看见我和二姐夫打麻将，那是半拉眼睛都见不得的。但后来，我和二姐夫是连挖苦带讽刺，当然也难免亲自指导，他先是看，一看一个晚上，后来慢慢地谁上厕所是他帮着抓牌，再后来，大家都懂得——爱上了。为这事，没少和大姐拌嘴。但只是娱乐，从不玩大的，也不耽误事，不过对身体影响还是蛮大的。
人生虽苦短，为情最长久，愿两个姐夫——兄长保重身体，等我真老了，和你们一块打麻将。
王宏卫，文学爱好者，喜欢古诗词，愿与各位老师共同学习。红尘中有我，仙境中存你。我奉一杯酒，索你一份醉，愿禹平文学把一个游子之心系住，永久，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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