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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斑驳的路,斑驳的小弄
如斑驳的年华,斑驳陆离
臃肿的手脚,臃肿的躯体
如臃肿的岁月,臃肿无为
哒哒哒的平板车,又是一圈
一圈一圈滑过,哪一圈
哪一转,哪一停,哪一个响声,
都碾动我的心,空谷悠悠
喊声中,滑出一个荫蔽的童年
回望中,孕育出心的飞散
平板车,何不是一匹野马
驰骋在荒芜的戈壁、草原
颤抖的心,何不是一把镰刀
砍柴时千万小心黄蜂和深渊
碰上了睡梦中的野山鸡
收一窝蛋回家,改善一餐
责任,何不是岁月的捡拾
弯着腰,一粒一粒,茫然向前
捡拾山地里凌乱的麦穗
一步一步,一攥一攥
二
每天与孙子为伍
非常的责任不容许,你
是一个花甲老人
今天,我像昨天一样的紧跟
推着平衡车,提着水瓶
而他抓着栅栏,一次次翻阅
翻越了时代,撞沉了岁月
翻越了代沟,拉直了年轮
翻越了身子骨的臃肿与自信
天天一堆蚊子撕咬,身上的包
像圆睁的眼睛。有人想哭
看看周围,差得太远,哭给谁听。
那时没有童车,没见过高楼
更不知县城宽阔的马路
只想找到什么东西,填饱肚子
这会儿变老,那会儿还童
还真好,岁月任我逍遥
穿越吧,爷爷也是孙孙
三
再慢一点,小心
注意,注意,别撞上人
每天双眼紧盯,叫喊不停
声音穿过了旷野、树荫
注意力击垮了路过的风
担心和责任惊动小区、路人
小家伙不听、继续比赛
车子骑上了散水台
两人迎面相撞,手臂蹭红
一堆人过去安抚
选手们仍哭个不停
埋怨台阶太窄、高低不平
白发爷爷说,等你们长大了
修改设计,滑板车长翅膀飞
这才大笑,各自擦干了眼泪
四
你找,你找,快去找
孙子要一个乐高零件
让我从几个抽屉里面找
找遍桌面、抽屉
爬在地上,电视柜、餐桌
沙发、茶几下,三番五次
晚上,进入深沉的梦
你找,你找,快去找。弥留之际
突然想起,让孙子找一片药
老伴儿问:喊什么?喊什么
半夜三更,找什么
我,似乎仍然没有清醒
作者简介
张学峰(三文):
退休省级银行高管,文学爱好者。工作期间发表论文、通讯等80多篇。退休后在报纸、杂志和微信平台发表各类文学作品440多(篇)首。愿意用文字消磨时间,调理心情,记录生活,结识朋友,传递冷暖,度量年华。
甘肃省作协会员,中国金融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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