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文学.留声机】池州.周伯文||搬家

点 击 “颍 州 文学” 关 注 我 们 吧!202057期 总第57期搬家
作者/周伯文
我们搬过一次家。
那是农历二0一0年春节刚过,妻子说,正月初六我们开始搬家吧,初六日子好,六六大顺。
找辆货车搬,一趟就搬完了,我说。
妻子马上摇摇头,不用,找车不要钱吗?就我们一家三口搬。
靠我们三口子搬?我颇感惊讶,连问妻子:我们怎么搬?一天能搬多少?搬到什么时候?
妻子笑着说,反正大新年的也没什么事,每天搬点嘛。
我又提醒妻子:靠你一个人搬吗?儿子才10岁,能搬什么?而我一个瘫子,又怎么搬?
可妻子似乎胸有成竹,她信心满满地说:能,都能搬,儿子可以拿小东西;你呢,虽然腿不能走,但你开的残疾人电动三轮车可以带东西,而且说不定能发挥很大的作用呢。
妻子如此热情高涨,我只好依从了。其实,我心里清楚,妻子还是舍不得花雇车子的那点钱。因为我们家境不大好,经济有点拮据。家里一切开支,包括孩子读书,全靠我开办的作文辅导班,而作文辅导班就在自己小房子里开,也坐不了几个孩子,收入也自然寥寥无几。这次搬家,就是搬新房子去,因为新房子大点,可以多坐些孩子。
初六到了,吃过早餐,我们一家三口全部出动。妻子背着一袋米,儿子提着一袋盐,我开着民政局赠送的残疾人电动三轮车,三轮车脚踏板上放着液化气灶,三轮车座椅靠背上绑着液化气罐。妻子说得不错,这辆三轮车发挥的作用还真不容小觑。我们一路走一路笑,兴致勃勃地朝新房子奔去。
新房子在田园小区,和老房子相距三里多,先走一截尧南路,再走一截建设路,最后拐一段沿河路就到了。老天也作美,蓝蓝的天空漂浮着朵朵白云,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耀着,一阵阵初春的微风不时夹着清香的气息扑鼻而来,路边香樟树上的小鸟也在抻着脖子朝着我们叽叽喳喳,好像在给我们唱着动听的歌,为我们喝彩。新房子在小区的正中心,位置不错,环境也优美。门口花草亭榭,风景如画;屋后宽阔的广场上健身器材应有尽有。这一天,我们来回搬了三趟。锅碗瓢盆、坛坛罐罐的都搬完了。可以说,初战大捷。
第二天开始搬睡的东西了,被单、枕头、席子之类的还好搬,包括被絮,麻烦的就是搬床架。只有先把床架拆散,弄成一根根一块块的。细的横档就堆放在三轮车脚踏板上,而宽宽的床梆,只能用绳子绑在三轮车靠背上,当然,都是横着的。妻子和儿子手里分别抱着席子和枕头,跟在三轮车后面,顺便照应车上的东西。也是一天之内,搬完了有关睡的一切东西。
“妈妈,明天不搬了啊,手搬酸了。”
吃晚饭时,儿子说。确实,两天下来,来来回回不停地奔波、搬运,不说小孩,就是大人也多少有点疲惫了。我相信妻子也一定腰酸背痛的了,只不过她不愿意说罢了,于是,我马上也趁机说明天休息一天吧,接下来要搬大件更费力呢,妻子没有异议。
实际上,第三天妻子并没有休息,还是拉着我开着三轮车去了两趟老房,搬回了一部分书籍。妻子说,孩子可以歇,但我们大人不能歇,我们要有种坚持不懈的精神。我无言以对,我心里又敬佩又心疼又愧疚。妻子之所以这么能干,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被逼出来的,因为行动不便的我什么也干不了,家里一切大小事都落在她的肩上,想推都没办法推。
最难搬的就是大件了,如碗橱、书柜、衣柜等,这些也不能拆,也拆不了,只能整个地一件一件地搬运。所以大件我们一天只能搬一趟,一趟搬一件。每一件,不但牢牢捆绑在三轮车座椅的后背上,而且妻子和儿子还要跟在车后一路扶着,防止倾斜滑到,即使这样,我还不能开快,开快车子就要往后翻,因为重心向车后偏着。所以,一路慢悠悠地如同蜗牛爬行,当然,也引来不少路人或敬佩或惊讶也不乏困惑的目光。
我们一家三口,如同三只蜗牛,缓慢地行进在老家与新家之间,那些日常生活中的一应用具用品,最后都奇迹般地出现在了我的新房子里。
搬家结束,正好是元宵佳节,前后整整用了十天的时间。
怎么样,没有找车子我们也把家搬完了吧,妻子不无得意地说。我就不信,古代愚公都能移山,我们一家人还搬不了一个家?
我和儿子不约而同地竖起了大拇指。
我不要你们点赞,妻子表情严肃地说,我只要你们记好,特别是儿子,人千万不能懒惰,懒惰的人遇到再小的事也觉得很难。而对勤劳和勇敢的人来说,再难的大事也敢于去做,起码尝试一下。
转眼间,搬家过去十多年了,这次经历,却像一部百看不厌的书依然呈现在我面前,还令我时不时地翻阅着,咀嚼着……
作者简介:周伯文,作品散见于《新安晚报》《安徽日报》《农民日报》《南方周末》《阅读》《金田》《安徽文学》《散文选刊》《读者文摘》《中国残疾人》等报刊,出版有散文集《感受真情》,安徽省散文随笔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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