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氏文化】永远的记忆 (文/郁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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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记忆
文/郁时元
“路上小心，慢点。你有你的事，我不会有事的，在家守着我算啥事呀……”。这是儿临出门前您对我说的话，也是您这一生中最后对儿的嘱咐。
公元2018年8月23日早晨，病重的您不顾自身疾病缠身，心里依然想着在您心目中永远长不大的儿子。
儿临出门前，来到您床前，伏在您的身旁，脸贴脸说：“母亲，您会好起来的”，其实，那是儿强忍泪水说的话。儿心知肚明，您的病是不治之症，您的生命在倒计时。但我这个不孝的儿没能守到您的生命最后，这种不忠不孝遗恨终身。
“嘟—”，那是儿离家不久的一次急促的手机铃声，儿刚一接听就听到了里面有人哭喊：“赶快回来，母亲走了”。事发虽然有点突然，但也在儿的意料之中，可儿就是不相信，因母亲一生坚强，曾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然而，这次您却没能挺过。您的生命永远定格在公元二零一八年九月三十日十六时二十五分。
母亲！您和千千万万的母亲一样慈祥，您虽然养育了一群儿女，却没有得到儿女们的回报，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心痛啊。您的一生从来没有一天闲着，受尽了人间的各种苦难。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家里遭遇了一次天灾，在这场灾难中，家里的房屋尽毁，没了栖息之地。您死里逃生，身受重伤，因无钱医治，落下了终身残疾。
然而，为了一群嗷嗷待哺的儿女们，您十分坚强。您放下尊严，拖着久病未愈的身驱去要饭。那时，我们姊妹6人最大的姐姐未满十四岁，最小的妹妹只有几个月。从您早晨出门的那一刻，姐姐就背着妹妹带着我们，一直等到傍晚才看到您眼晴红红的回来。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肩上背着一小袋不知遭了多少白眼才换来的五谷杂粮，这些粮食里面不知流了多少您的泪水。饥饿中的我们像看到救星一样，跌跌撞撞跑到您跟前，您放下肩上的袋子，从里面拿出几个小红薯分给我们，我们急不可待地连泥带沙就把红薯吞进了肚里。
后来，在族人们的帮助下，我们全家十一口人窝居在借来的两间小屋里。可这样的小屋容纳不下十一口的大家庭居住，就在第二年冬天，您又东拼西借盖起了几间能遮风挡雨的安身之所。
然而，以后的生活更加困难，家中经常断粮，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您白天在生产队里挣工分，晚上去当脚夫换取一两斤杂粮供全家度日。您像一个永不停歇的陀螺，一有空就上山挖野菜、葛根和麻根。在方圆数十公里的深山和田野里，到处都有您留下的足迹。在您的日夜操劳下，这样艰难的日子我们过了好几年。
改革开放初期，家境虽然有好转，但由于家庭底子薄，我们还是过着缺衣少食的日子。爷爷和父亲的相继过世，使我们这个家犹如雪上加霜。您既当妈又当爹，您是家庭成员的情感纽带，尽管儿女们都成了家，但您依然如故，任劳任怨。
改革中期，由于儿女们的各自努力，我们的生活有了较大的改善。可您依然保持着勤俭节约的精神，给您买的衣服，您舍不得穿，仍然穿着缝缝补补洗得发白的陈年旧服。
在您晚年的时候，虽然您儿女们没能大富大贵，但各尽所能。80高龄的您虽有三高，心脏不好，但您自已注重身体，遵医嘱按时服药，身体还算硬朗。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八十有二那年，一向节俭的您身体状况直线下滑。经过多次入院治疗，尽管医生尽了力，可扁鹊不能再生，华佗也无力回天，最后还是没能挽回您的生命。
如今，儿女们回家再也看不到您的音容相貌，千里迢迢回来只能看到凄凉的黄土，长着不知名的花草，在微风下轻轻地向我们点头示意，像是在传递您的爱意，又像是您无声的嘱托：“你们忙，不用操心，母亲我在另一个世界里既安逸又清闲，相隔不远的地方就是你父亲，我俩经常走动，旁边还有你爷爷，我们还是一家人……”。
作者简介：
郁时元，生于1963年，湖北省英山县人，高中文化自由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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