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 羽|砍 柴《大文坊》散文选刊（总426期）

雁羽，本名陈旭福，青海海北门源人，自由撰稿者，拙笔多见于《桃花源文轩》《木子存香文学》《大江南诗刊》《北京都市头条》《芳菲梅园，安旎文宛》《全球文学艺术精选》《三江文学》《海南诗刊》《远方诗歌文化传媒》《竹海文艺》《红豆原创文学》《北大荒，黑土地传播》《三木秉凤》《木兰书香》《大文房》等杂志微刊与网络平台。热爱生活，酷爱文学，业余爱好收藏奇石。特别崇拜鲁迅先生的文章，遐想诗和远方的笔端。擅长用景色抒发自己对自然以及对生活的真实情感，不求文字运用精通达练，但求生活记录万般真切，情系山水流盼。墨泼农家乡愁，挥人间芊芊沧桑。
砍 柴
我家住在青藏高原的山区，那时生产队分配的那点柴草杆杆对于一个三顿饭都离不开灶火的庄稼人维系炕洞，烟洞十分紧张，尤其是到了腊月接近年关。所以，必须靠打些柴火或捡几天青草牛粪来做补充燃料。有劳力的家庭会趁空余时间在秋天打些柴火，没有劳力的家庭只好在冬天里去打柴火。而且一般情况下打柴禾的事情都是孩子们的任务。
我们靠近脑山，只要你有力气满山遍野都是柴禾，鸡冠山阴山里的麻柳（河柳的另一种品种），枝干粗长，坎倒一颗是一颗凑数快，香柴（小叶杜鹃的一种品种），味特别香，油性大，燃火快，“毛多落”（有的地方叫狼麻，野生麻的一种品种），剥皮取麻可以拧绳，纳鞋底，但浑身长满了刺特别烦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它刺的贼疼，不过这种柴禾硬实很耐火，不费柴。木华湾和猪头山上都是边麻（金，银露梅儿，）砍着容易，也不费力气，燃火快费柴一般除了引火外都不愿意砍它。腊月的天气，基本上满山遍野白茫茫一片。
我们打柴火都会选择在鸡冠山阴坡。冬天的麻柳都没有了枝叶，剩下光秃秃的一个个秆杆，密密麻麻地散落分布在灌木丛中。麻柳丛全在没膝盖深的雪里，人需要拔拉开柳条子，用柴镰一根根地把麻柳砍下来，干劲十足时遇见啥柴禾砍啥柴禾也顾不上挑剔，我们当时统称“剃头”。
那年月的冬天比现在冷的要命，吐口气就能絮成银色的胡须。开始打起柴火，感觉冻手冻脚，不一会儿，就感觉全身是汗，虽然很苦，很累，但也很有乐趣。
偶尔，砍完柴就会就地生火煮一壶熬茶或火瑭烤几个土豆，嚼着家里背来已经冻成冰茬的青稞面馍馍，一口熬茶就着冬日的寒意，那种惬意成就感爆棚，其乐融融。
冬天河道都封冻了，雪大的年头打柴火很轻松，天气冷了河水到处疯长，原来的很多河床都给淹没了，这样的情况下很多地方不用人吃力的背柴火回家，把柴火放在冰上，雪地上也是光溜溜，不用费劲，几公里的山路轻轻松松就可以拉到家。
要是遇见雪小的干旱年，虽然冬季的柴禾都没有叶子，也失去了很多水分，但几公里的山路对孩子们来说很是艰苦，肩头时常被勒疼，没办法，一边把自己冬帽垫上，一边把自己的手套垫上，尽管手冻的渗疼也顾不了那么多，每走一百多米就得靠上坡歇会儿，不靠近上坡你起不了身子。年代苦寒，那时候的孩子因为都营养不足，个头都很小，背起柴禾有时只能看见孩子们移动的脚步，一根结实的柳条比背柴禾的孩子们长，况且要背起比自己宽的一捆柴禾，那种吃力劲儿只有背过柴禾的孩子们知道。腊月的日子很短，容不得你放纵地休息，从早上太阳刚刚升起就得离家，紧赶慢赶太阳就会悬在西山，大半个腊月就这样与太阳一起穿梭，不管刮风下雪天天得出发砍柴禾。
白驹过隙，天翻地覆。现在，每当回老家，看见路边或者沟沟边边满地的边麻，还有每年秋天让庄稼人发愁没有办法处理的庄稼秸秆，不由得想起来以前冬天打柴禾的情景，一种苦辣酸甜袭上心头，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难以言表。
春秋代序，日月轮回，不少往事随岁月的流逝被人逐渐淡忘，但那贫瘠生活中涌现出来的温馨浪花，时常温暖着我疲惫的心，远去的故事已经成为了生命中的花絮，只言岁月静好，不言岁月蹉跎……
《烟火乡间》为2020年浙江省散文学会“风起江南”丛书第一辑推出的作品，文汇出版社出版，由省作协副主席、省散文学会会长陆春祥作总序，张抗抗、裘山山、陆春祥三位名家联合推荐。
作者陆桂云，热爱阅读和写作，曾任高中语文教师多年，现就职于富阳区政协，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散文学会会员，曾出版散文集《夏风吹过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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