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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踏芳草夏秋连，云中列岫雾满天。墨海驰骋文彩?，随君点笔画万千。三木秉凤文化团队与诸贤文友亦共历经了十二届征文风雨，不竭如醪的生命活水源于你我寒窗苦读中的奋笔疾书，下笔有神。文彩飞扬，饱抒文章，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三木秉凤杯”第十三届征文再次开擂择雄。我们期待着广大诗杰文豪，积极应征出稿，文台吐华，共享三木秉凤杯文化盛餐。
本届征文自2020年7月15日起至 2020年10月底截止共三个半月。
散文、书评、随笔、杂文等散文类作品各限投1篇，字数限定在一千五至3000字以内。
小说类作品，包括即微短小说，也包括中长篇小说的某一章节或选段，但字数限定在3000字以内。
特等奖1名：奖金1000元一等奖3名：奖金500元二等奖6名：奖金200元三等奖60名：奖金60元优秀奖90名：奖金30元鼓励奖30名：奖金15元
145号作品
苦菜苦嘴不苦心
文/杨延斌
按现在的说法，苦菜清毒败火，虽然嚼在嘴里很苦，咽下去却不感觉苦，反而感觉到挺舒坦。而且在富庶的今天若能吃到野生的苦菜，已经是餐桌上一种奢侈的享受。想起我在贫困年代时吃苦菜，却是一种被逼无奈情况下的求生本能。
五十多年以前吃苦菜，只有一捏咸盐做佐料，那是苦水就着心酸下咽。现今人们吃苦菜，可以加上小葱，蘸着面酱豆瓣酱肉酱鸡蛋酱吃，把嚼在嘴里清爽的苦味儿和着幸福的享受一起下咽。其实现在苦菜的本真和过去的苦菜一样，苦味儿没有变，只是穷变富的社会把苦菜变成了佳肴。
我出生在山东省平原县一个叫水务街的穷村子，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有记忆开始，直到六十年代末期，留在记忆里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在青黄不接时，村里有不少人拿着一根打狗棍出村要饭；二是春夏秋三季，只要天一亮，我就跟着姐姐到地里去挖野菜。离家近处，那些野豆芽子，荠荠菜，野苜蓿，野韭菜或苋菜等可口好吃的野菜，都被腿快手勤的人们挖光了，我和姐姐能挖到的只有徽菜和苣荬菜。苣荬菜就是人们说的苦菜。而有的徽菜是有毒的，我们一家人曾经险些被毒徽菜索取性命。那年月吃苦菜，因为没有主食和辣酱的辅助，那种清苦味道很难下咽。
我儿时的记忆里，世上有两种东西最苦，一是猪苦胆，二是地里的苦菜。所以留下猪苦胆的痛苦记忆，是因为当年拉肚子治不起，娘把浸了苦胆汁的黄豆焙煳碾碎让我咽下。拉肚子是治好了，但之后我只要一吃苦菜，就会联想到猪苦胆那种刻骨铭心的苦，可以说，吃一次苦胆豆，苦了我一生。曾记得小时候因为饿，吃苦菜吃的吐出的口水都是绿色的。长大后我总是把小时候被饿的不得不以苦菜果腹的经历，和越王勾践的卧薪尝胆联想到一起。可见那苦菜真真的苦够了我的少年时光。
少年时吃的苦菜，所以给我留下那么苦口的印象，一是在那个年代，整个社会是怎一个穷字了得，加上那个年月粮食奇缺，家里连油盐酱醋都买不起。所以那时我家的苦菜不是菜，而是以苦菜充当主食的一部分。当年的苦菜所以那么苦口，也是我家当时那种吃法尤显得苦菜更苦嘴。因为我家的苦菜在进嘴之前，只有一道简单的工序：洗一洗，在锅里用清水煮熟后捏上一捏咸盐就是一顿饭。
我十二岁那年投亲到了北大荒一个叫查哈阳稻花香的地方，从此便没有了饥肠辘辘。那里的苦菜更多，只是那里的居民称苦菜为婆婆丁，苦菜在家庭生活中也不再是不想吃也得吃，而变成一种能够下饭的上称野生菜肴。在我的心里，苦菜从此成为一种苦嘴不苦心的珍惜野生蔬菜。
要说苦菜苦嘴不苦心，得有个咋吃的前提。首先必须有一种酱做蘸菜佐料，人们统称蘸酱菜。蘸酱的菜有几种，如黄瓜小葱菠菜水萝卜小白菜和苦菜，蘸菜的酱也有好几种，如鱼酱肉酱鸡蛋酱辣椒酱，但就菜的主食必须是米饭，而米饭也可以做出几种，如大米饭二米饭小米饭。在北大荒有个“老饭粒”的说法，指的是老年人都愿意吃蘸酱菜就米饭这一口。
什么菜饭都有个最佳搭配的吃法。在北大荒，苦菜有一种让人百吃不厌的搭配：辣辣的肉酱蘸苦菜就小米干饭。若不用辣椒酱蘸苦菜就小米干饭吃，便吃不出苦菜那种清香味道。在那个稻花香，每到春天草发芽，到地头或沟渠田埂去挖苦菜，倒成了我的一种玩趣。
五十多年前的北大荒虽然能让人能吃饱饭，但不到年节，想吃到肉也不那么容易。而今我想起当年能很容易吃到猪蛋辣酱的同时，也想起那些有关猪蛋辣酱的趣事。我姐姐家后邻有个叫李仁的远亲叔叔，他有个会劁猪的手艺，我便时常跟着他，到请他劁猪的人家去听被劁的猪娃惨叫哭嚎。因为听李叔说猪蛋炸辣椒酱很香，我便常常嘴馋得流口水。正巧，劁猪的人家都会请李叔吃顿饭，李叔就顾不得收起劁出的猪蛋，而猪的主人好似挺忌讳把猪蛋做成辣椒酱吃，就想把猪蛋喂狗或者想扔掉，这时李叔便给我使眼色，示意我把猪蛋拿回家。
家里人也认为吃猪蛋是摆不上桌面的事儿，甚至认为是丢人现眼。我见几次拿回家的猪蛋都被扔了，便忍不住嘴馋，趁家里没人，就自己把两只猪蛋洗干净，用刀切成碎丁，往烧热的锅里舀上两勺油，用葱花爆锅后，把猪蛋碎丁往油锅里一放，立时满屋子是香香的肉味儿。之后从酱缸舀上两勺大酱，和剁碎的红辣椒一起放进锅里搅匀出锅。没想到我一个十几岁孩子冒蒙胡乱做的辣椒猪蛋酱，不但香飘自家，还引得左邻右舍也纳闷地问：“你们家这是啥肉炸的酱啊，咋那么香啊？”但我心里没底，还是不好意思理直气壮地告诉人家是用猪蛋做的辣椒酱。
其实猪蛋就是个瘦肉球球，切开露出的肉色鲜鲜的红红的，真是人间的绝好美味。被劁的猪一般在二十斤左右，劁出的猪蛋个头小于鸡蛋。每劁一头猪就有两个猪蛋，正好能炸一小盘辣椒酱。渐渐我就摸索出经验：苦菜只有蘸猪蛋辣椒酱就小米干饭吃，才能吃出苦菜的最佳苦香味道。而小米干饭只能和苦菜辣椒酱一起吃，否则就干巴巴的没法下咽。倒是现在，苦菜在我心里淡化了苦的印象，只留下嚼在嘴里那种清脆声响的记忆。而现在常常想吃一顿小米干饭苦菜蘸辣椒酱，却成了一种再难实现的奢求。
作
者
简
介
杨延斌，笔名水务。1956年2月生于山东省平原县王凤楼镇水务街。1990年加入北大荒作家协会。现为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华散文网创作委员会终身副主席。作品曾获《黑龙江日报》征文优秀奖（1987），黑龙江省征文一等奖（1989），山东省杂文奖（1995），《工人日报》优秀文学作品奖（1988 1989）， 报告文学《魂归》获北大荒文学特别奖（1991）。散文《老黄》2015年荣获第二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一等奖（钓鱼台授奖）。《让人心碎的笑声》同年获全国散文大赛银奖（钓鱼台授奖）。《二月春雨细无声》入选2020《中国当代散文精选》2020卷。《美哉三亚湾》入选《中国最美游记》2020卷，著有长篇小说《无癌城市》。常态发稿《济南头条》《北京头条》，《齐鲁壹点》，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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