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哭方舅/刘景常

题记：过去三十多年的忆念，如云如烟，浩渺一片。但在茫茫的烟雾中，却有几处闪光之点，宛如夏夜的晴空，群星成千上万，其中就有数颗闪亮之星，熠熠闪光，耀眼夺目。我对方舅的忆念就犹如这夏夜最闪光的星之一，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晶莹如在眼前。愿这些最亮的光点，能够照亮我人生前进的道路！
一
方舅走了，最终还是走了……同时，他把我对他的思念和祈福也带走了！
8月24日傍晚7时27分，我给延辉弟微信中留言：“辉，方舅情况咋样？你还在老家吗？”傍晚7时33分，延辉弟给我微信留言道：“我大爷昨天走了，明天出殡。” 这短短的几个字宛如晴天霹雳，一时把我打得目瞪口呆，我不禁“啊”的一声，心情万分沉重，随即是长时间的悲叹和哭泣！心中三十年前的回忆，内疚、苦痛蓦地抖动起来，我深自怨艾，痛悔无已！因为原本8月初我是打算回老家一趟看望方舅的，由于各种事务缠身没有成行，这也成了我的一大憾事！
方舅的病逝对于我来说，着实让我感到有些突然！对于方舅的身体和病情，我心里是有一些思想准备的，但没料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早！早在三个月前，我给母亲通电话时得知了方舅的病情，方舅患的是一般人眼中的不治之症。今年春节后不久，他被老家县医院确诊为喉癌晚期，年后方舅在县医院住过几次院，但没有做手术。据说是医院不愿意给做手术了，让回家静养！
自从方舅患病后，精神状态良好，走路也很稳健，让人看不出他的身体有什么异样！7月19号傍晚我给方舅还通过一次电话，我俩之间大约聊了有五六分钟，那时他说话声音洪亮，思路清晰，正因为如此，方舅理应得到上天福佑和转危为安的，身体再好上几年的；然而事与愿违，仅仅过了五周的时间，方舅就病逝了，远离了这个心爱的世界，让人很是悲痛！
一想起方舅，我就感到无限哀思、惘然和遗憾，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二
这几天来，我的内心久久难以平静，始终蕴含着一种极其深沉的哀伤和悲痛，也始终怀揣着一种急迫的心情：内心促使提笔为方舅写一篇怀念文章。这种心情越发地强烈，我决定动手在电脑上敲下这篇纪念文章并取名为《哭方舅》。
方舅是值得我怀念的，不为别的，就为了我与他三十多年来的交情。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见到我时“常来、常来”的喊声，还有他那微笑、亲切而又和蔼的面容，这些天来不时萦绕在我的脑海。我一想起他，眼眶里便不由得溢满了泪水。有时，我强忍住让它流向内心的深处。
在我的记忆里，方舅始终向我们展现着优秀的家风家训。方舅今年行世77岁，有六个女儿，没有儿子。我深知，在我们山东老家鲁西南一带，如果农村家庭没有儿子在街面上说话是没底气的，让人瞧不起的。这几十年来，方舅敢于向重男轻女、养儿防老、传宗接代等这些不良世俗发起挑战，他十分痛恨农村的这种重男轻女的畸形心理，并早已把这种不良世俗抛到了脑后。他一辈子硬是顶住这些不良世俗的压力挺了过来，把六个姑娘养育成人，向我们展现了优秀的家风家训，仅凭这一点来说，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向他竖起大拇指！
在我的记忆里，方舅始终向我们展示着真实的为人处世风格。方舅留给我们的整体印象是朴素庄重，笑容可掬，精神饱满，谈吐干脆利索，走起路来稳健有力，尤其是他那两只不大且笑眯眯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事物。他身材不高且偏瘦，头发近几年有些发白，一年光景中他时常穿一身浅蓝色的布衣，夏天经常戴一顶白草帽，冬天时常戴着那顶蓝色的鸭盖帽。他禀性中正平和，为人淳朴无华，诚挚有如，彬彬有礼，蔼然可亲，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同他交往，给人以忠厚长者的印象，使人如坐春风化雨中。
在我的记忆里，方舅始终保持着一个坚韧刚强的农民本色。方舅识字不多，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个艰难困苦的日子里，方舅种着十多亩地，他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凭他那双勤劳的双手和坚韧刚强的性格，咬紧牙关硬是挺了过来，最终没有被世俗和苦难所压倒，并抚育六个女儿长大成人。在我的心里，方舅始终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他始终保持着坚韧刚强农民本色，面对生活的艰难和世俗的压力有一股永不服输、永不低头的顽强意志。
三
这就是我心目中可敬可亲的方舅，我母亲二舅的大儿子，延辉弟的亲大爷。三十多年来每次见到他、想起他，我心里便油然起敬仰之情！这些都给我留下了非常美好的、毕生难忘的印象。
方舅的离世，带给我无限的哀思和悲伤。这几天来，我不时想起他，每一次想起都不禁悲从中来，思念、悲痛、遗憾之情像烈酒、像火焰燃烧着我的灵魂；然而我再也不会见到方舅了，心中感到无限空寞，这空寞是无论如何也填充不起来了！
掷笔长叹，我不禁潸然泪下！三十多年前的回忆，清晰的，模糊的，零散的，时时奔来眼底，一齐涌入我的脑海，我仿佛再一次见到了方舅，怀念与悲思在我心中的积淀越来越浓厚，有时侯到令我难以承受的程度，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方舅的离世，无疑在我的心灵中又增加了一份沉重的负担，我没有办法摆脱这份负担和悲伤，我只觉得大地茫茫，顿生凄凉之感。我没有别的本事，只能把自己的忧思从心头移成文字，如此而已！
这几个月来，我常常想起方舅，想起我们爷俩见面时的场景，想起他的一举一动，想起他的一言一行，想起他的一颦一笑，想起他那亲切的面容，想起他“常来、常来……”呼唤我的声音。这声音将带给我力量，这面容将带给我勇气！
方舅，您安息吧！您将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
注：方舅原名吴昌乾，是作者的亲表舅、作者母亲二舅的大儿子，“方”是表舅的小名，文中延辉弟是方舅的亲侄子。
作 者 简 介
刘景常，笔名“故乡”，1978年出生，中共党员，山东郓城县人，爱好文学，业余从事阅读和写作，长安柳青文学研究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散文学会会员、陕西职工作家协会会员，现任职于西安思源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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