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平|正月初九：一个普通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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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李海平 编辑|果果
2月2日，周日，农历正月初九。
如近几天一样，七点多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手机刷疫情最新消息，这也是所有中国成年人近来每天早晨醒来必做的事情。
我看到家族微信群里，我的三哥照例放上了今天的《新闻早班车》链接。这一天，疫情还在蔓延，正在逐日增长的确诊、疑似的病例数字，每天都让人揪心。
这场抗疫保卫战正进入关键节点。
刷完疫情信息，我看到了广明大哥发给我的链接。
昨天晚上，老乡、诗人广明大哥把我的一首诗《春天，向病毒宣战》，修改后在《射门轻诗歌》公众号里发了出来。
这是我昨天早上写的初稿，发给了广明大哥修改。
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我想，我没有其他能力，只有一支笔和一腔热血，能为抗疫工作者讴歌，为疫情围困下的人们发出鼓劲的呐喊！
看完后，我把这个链接发给我了跟我比较亲近的朋友圈的一些亲朋好友。
这里摘诗中的两段句子吧：“当远山的冰雪化成春水/幸福和温暖抵达春天/一切即将过去，一切即将来临/没有什么可以击垮我们这个/多灾多难和百折不挠的民族/紫气东来，黄鹤壮曲更雄浑/大江东去，波涛荡净古今愁/寒流终将退去，眼前无限春光/胜利的旗帜必将飘扬在/雄伟的武汉长江大桥之上/。”
我相信，天佑中华，疫情一定会过去，胜利一定会来临。没有什么可以击垮我们这个多灾多难和百折不挠的民族！
八点多，吃完早餐，要跟妻子一起到菜市场买菜。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到菜市场买菜了。家里的库存已经不多，家里口罩也没有了。看能否顺便买点口罩。这几天都尽量少出门，为的是节省口罩。
在快要出门时，我们都戴好了口罩。
儿子冲上来递上一叠纸巾，叮嘱我们：在按电梯时，一定要拿着纸巾来按，别直接接触电梯按键。
下了电梯，我们开车出了小区。小区离菜市场不远，有2公里多。一路上，看不到几个行人。路上偶尔看到的几个人也是戴着口罩匆匆走过。
一会儿到了菜市场。
市场的道路两边，车倒是停了很多。但也是没有几个行人。偶尔有几个大妈或几对老年夫妻从菜市场里出来。妻说，你去停车吧，你就别出来了，就在车里待着，我自己去就买菜就行了。
妻下车后，我继续开着车沿路看看有无开门的药店。店铺基本都是大门紧闭。要是在往年，这个时候，店铺都会开门营业了。
因为中国人喜欢取谐音“八”为“发”，商家都喜欢选择在初八开业，起个好兆头，预示生意兴隆，四季发财。
但是今天是初九了，商铺基本上都是大门紧闭。他们都是响应政府暂不营业的号召。
最近的几家药店也没有开门。
我走到远一点的一家开着门的药店。一个药店的工作人员正与一个老人交谈，好像说着“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我知道是“没有什么”，我就没有进去，再往上面走。
另一个药店正开着门。我进去店里，买了一包三九感冒冲剂和一包板蓝根。这是家常备用药。我试探着问了下店主有无口罩，店主摇头。
我只好失望地回到车上。
在车里坐了会儿，打电话给妻，汇报我没有买到口罩。妻在电话那头却兴奋地说，她在菜市场一个小药店买了一包口罩！
我想，这段时间，能买到口罩可能是最大的喜事了！所有的人都在找口罩。甚至有好几个朋友，也在问我能否买到口罩。
这段时间，能搞到口罩的人，在人们心目中，才是有“料到”、有能力的人，才是朋友圈中的“香饽饽”！
在回去路上，无意中看到路边的一家药店开了门。
这家药店看起来规模不小。我们就说，要不，去问问这家药店有无口罩？于是，我停好车。妻下车进去问。回来时，她一脸失望。
不过，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药店店主说，今天中午，可能店里会有口罩到货。于是，带着对中午将好事来临的一点希望，我们回家去了。
午饭后，我休息了会。却不好睡。辗转难眠。心里想着中午了，那家药店的口罩应该到货了吧！别等下去迟了，也被人买光了！于是，我悄悄起床，戴上口罩，飞速下楼开车。
我开车飞快地到了那家药店门口。
停车后直奔药店，问店主口罩到货了没有。店主说，还没有到货。希望，又一次破灭了。我只好失望地开车回去。路上，车也好像没有了动力，车速可不似来时的快。
回到家里，家人还没有醒来，我就轻轻进门，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风景。这个时候，听不到汽车驶过的轰隆声，小区里面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远处的工厂也没有开工。显得特别安静。
这个除夕开始，从报道说“武汉封城”开始，这个春节就过得让人忐忑，在节日的喜气中开始充溢着不安的气氛。
响应政府的号召，我们和万千普通家庭一样，每天过着足不出户的“宅居”生活。
大人每天就是做饭、看电视，孩子们就是打游戏、做作业。我呢，间或处理处理一些上级的文件。非常时期，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可没有闲着，每天发来的文件都是一大批。
这个春节，突如其来的这场疫情，一下把我们的生活按下了“暂停键”。
我们每天都在说“岁月静好”。然而，今天，病毒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灾难，离我们是如此之近，就好像我们之前从没有想过灾难。之前，我们都以为灾难不会发生在我们身边，灾难都会发生在别国、别处。
我们总是不停地走，甚至想飞起来走。我们总在追求着，仿佛我们需要很多很多。我们从没有想过，我们需要那么多吗？需要每天这样匆忙吗？
我们想象着未来都是美好的，我们想象自己永远健康，生病的都是别人，但不是我们。
我们永远忙碌着，疏忽了远方的朋友，疏忽了身边的亲人；我们永远忙碌着，疏忽了孩子的成长快乐，疏忽了父母的日渐衰老。
我们疏忽了表达爱，我们疏忽了回报爱；我们疏忽了身边的鲜花，疏忽了天上的白云，疏忽了夜空的月亮。
有几个人有曾仰头看看天上的白云，看看夜晚的月亮？我们从没有停下匆忙的脚步，总觉得一切美好都在前方。
我们每天赶着晨曦出发，踏着星辰回家。我们从没有停下来，静静地思考过生活的真正含义，静静地思考生命的意义。
哪怕是看到一两篇关于生命、生活的鸡汤文章，我们也是一读而过。
下午，我在看电视剧《庆余年》。电视上，屏幕上显示着“抗疫情，看大剧”。这段时间，看电视，不出门，不聚会，不串门，就是为国家作贡献。
昨天接到单位的通知，明天开始，部门负责人都需返岗参加单位的抗疫工作。晚饭后，我就得赶回单位报到，方便明天上班。
晚饭后，我收拾好行李，准备赶回单位。
在这个抗击疫情的关键时节，任何人都责无旁贷，不能置身事外。不用上班的，居家不外出的，宅在家里，其实就是在工作，就是在参与抗疫。
临行前，家人再三叮嘱这，叮嘱那的。他们再三叮嘱，到单位后，别乱跑，记得戴好口罩。句句都是关切，字字都是担心。
晚上七点多，我告别家人，开车往单位赶。
这个时候，路上已是空无一人。上了高速公路，也只是偶尔的几部车。虽然道路畅通。但今天的开车的人都好像因为疫情放慢了车速。
也许是疫情让大家都开始安静下来在思考什么吧！开车的司机都戴着口罩。
一会儿，到了两市交界处的收费站。我缓慢行驶。在进入收费站前，接受了体温检测，并出示了身份证。
春天的夜晚，还是寒气袭人。
但是这些参加检测的防疫人员及交警同志就站在寒风中，一丝不苟地为路过的每一辆车上的人进行测温、询问。
这段时间以来，在中国大地上，还有千千万万个的防疫人员、交警同志正在像他们一样，每天24小时轮班在高速路上、在各个地点工作着！
我们一定得配合他们的工作！我们还要向他们致敬！正是有了他们的守护，才有了我们的平安无恙！
一路上，车上播放着歌手曹越唱的歌。在他绵软深情的歌声陪伴下，晚上八点半，我终于来到了单位所在的城市——深圳。
这个时候的深圳，虽还是八点多，但已是万籁俱寂、人迹杳然。
不见了以往的车水马龙，不见了以往的人流熙攘。不禁让人油生苍凉之感。不过幢幢高楼上，灯火仍是辉煌璀璨。
我想，此时此刻，那些在万家灯火中的人们一定都是安静地待在家中。
那些多年不看书的人，一定在家里捧起了书；那些从不管孩子的家长，一定跟孩子有了亲子沟通；
一年说不了几句话的夫妻，在漫长的居家相守中一定打开了话匣子；那些不知道孝敬老人的子女，或许开始在尽孝道；
那些从不做家务的孩子，也一定开始在学做家务。
每个家庭的灯火下面，肯定都是一幕温馨的场景！肯定都是一个深情的故事！
在深圳，我的一些朋友这次春节也回了老家。
有个别朋友，还是在我的鼓动下回了老家。因为我也回了老家过年。因为疫情还没有过去，他们很多人都还没有返回深圳。
我知道，他们在老家都在和家人享受着天伦之乐。祝愿，他们在老家平安、健康、快乐！
谁也不希望疫情发生。疫情虽然可怕。但可怕的是对疫情的恐慌。
这次疫情，这场灾难，是上天给我们每个人上的一堂课！它让我们懂得了要更加敬畏自然，它让我们懂得了要真正尊重地球上的每个生物，它更让我们开始珍惜那些“岁月静好”的时光！
昨天正是 “立春”节气！记得今人左河水有《立春》诗曰：“东风化雨逐西风，大地阳和暖气生。”
风和日暖，万物生长。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疫情的阴霾将一定会过去，美好就在眼前！
正遐想着，车子已经来到单位大门口。单位的保安示意我停车，给我测了体温，我也下车做了登记，然后开车进去。
这是一个春天的夜晚。我希望，明天醒来，看到的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春天的早晨！
——写于2020年庚子年正月初九夜
（END）
图片|作家李海平
作者简介：李海平，作家，诗人，系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校园文学委员会常务理事，出版个人散文集、诗集等，原籍梅州，现居深圳。（赞赏稿费归本文作者所得，欢迎大家打赏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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