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散文|当一支笔在手

点击上方“江山文学” 关注我们 当一支笔在手，阳光正好。隔了门和窗进来的它们，稳重、亲切了许多。冬的寒气隔在窗外，分散的光芒聚成一束束，热情执拗地铺下半室的温暖。我悄悄隐在椅子深处，迎着它们，细细打量，分明看得清那一缕缕光线中浮沉着细小的灰尘，灰尘的上下浮动似乎也使那光有了生命。铺开本子的案上正有一束光斜斜映过来，挪过纸笔凑去，那立起的笔便因了光而在纸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我写字，从这头开始，那光和影便一直紧紧伴随，写出来的字也似乎稍稍有了暗底在流动，字也似乎有了生命。　　喜欢在这样的光影浮动带来的生命感中随意写些什么，或抄些什么，心是暖的，小室是安静的，写下的字也有了感觉和温度，有着尘世的欣喜。　　当一支笔在手，执笔的年华岁月穿透午后阳光款款而来。那也是一个下午，刚上完音乐课，音乐老师带自家的录音机教了一首《牧羊曲》；语文课，老师说谁谁谁的造句子完成得好，那“谁谁谁”就是我。我的两个同桌学习都比我好，但唯独语文没有我强，军总是很不屑地瞥一眼，轻轻一个字“切”就表达了他所有的不在乎。初中，我的语文老师高高个子，黑红脸膛，方脸，浓眉，眼里总看不到小小个子的我。他可以不看到我，但职业操守却使他不能忽略我的作文。每次作文讲评，他总是这样开始：“今天我们来读一下这个同学的作文……”“这个同学”就是我，他从不点我的名字。这也无所谓，我用当时能找到的最好看的花纸将我的本夹子糊得与众不同，每次他一抽，我就知道是我的，我的小小的骄傲在心底，同时也在默默跟他较劲：“你莫看我小、不好看，我的作文一定是最好的。哼！”小小的我，闭塞内向的心理状态就这样一点点形成了。大学的一个冬天夜晚，我从文史楼穿过排球场、物理楼，回宿舍，一个人，雪压得实实的小路上一声声轧轧的踏雪声，丁香枝丛上也顶了一簇簇的雪，宿舍教室点点灯光映出一片或长或短的光明来。那一个夜晚，我很开心，因为我投到广播电台的稿件估计差不多到了。宿舍里，女伴们一见我就说：“老五，你没听‘今晚八点半’吗？你怎么才回来？”我没有收音机，但心底一点点小骄傲又在滋生，自得得很。转过几天，我收到一张汇款单，12元，是我的第一笔稿费，也是最后一笔。这三个小情节串起了我对写字最深的记忆，也饱含了我对文学的热爱和尊重。同时，也印出了一个女孩子爱着文字的成长过程，虽不再记得那篇稿子的内容，但对文字的自信却异常坚固起来，一路走来，文字相伴，一路走下去，文字还会相伴，一生与书与笔相伴，幸福的感觉只有自己体味得到。　　当一支笔在手，我又看到了现在的自己。生命的痕迹恰也在我额间发梢眉头悄悄印上了中年的标志。岁月的河就像这午后的光，开始变得缓慢。所有年轻时的梦想及其所带来的浮躁、不安和渴望，渐渐从心中去除。而年轻时常常因了某种清高而注于笔端的妄念也渐渐被平实代替。翻看以前的文字，那自己都读不懂的某些小情绪小消极竟引起自己的好笑，那是曾轻的自己。轻笑不是否定，是感动于那个梦幻般心思的生命阶段，不踏实，却可爱。　　而今，已中年的我仍在执笔，思想少了一些轻飘、浮躁，语言少了华采典丽，内容却变得真实起来。缓慢流淌的岁月之河将我带到中年这一段时，我只想慢慢记录下这浮世的轻欢，如一次好吃的饭菜，一次短暂的旅行，甚或一个午后的光阴。稳稳的笔，只想将这些点点写在纸上，记在心底，同时渗在其间的是对生命的感谢。感谢它让我拥有了一个充分的午睡、一个好友的问候，这些都是生命的美好所在。有人说，写下属于自己的东西，以防将来老了得健忘症。而我还想的是，这一生中，我要与那么多人相遇相识相错过，还会在那么多大的、小的风景中流连过，如何才能永远记住他们和它们呢？思迟智钝的我，也许只有手中的这支笔吧，唯以此，努力将这一生的光阴故事记下些。　　文字流到人生这条河的中段，转过礁石暗流后变得平缓、踏实和稳重，当好好把握人生这一段旅程，将人生的事情和心情记得更清澈些。　　当一支笔在手，青少年、中年又都似那束光线中的灰粒，点点构成了生命的线。而那光线中分明还有一种灰蒙蒙的东西，是一种气体，承托起灰粒浮动的背景，我把它想象成我生命的背景——故乡。于是，故乡从岁月深处也款款而来。故乡有一个很大的名字——北大荒。她还有一个很不平常的过去，从蛮荒到现代化，只用了半个世纪的时光。每每想起持续一年大半时间的北风骤雪，及风雪中的小山村，我就想到自己。我只是寒夜山村疏落灯火中的一户人家的女儿，忙碌的北大荒第一代垦荒父母无暇顾及下长大的一代人，我们多是如小山村一般藏在风雪深处，少狂妄多内向，向往外面的世界，却又觉得那离自己好远好远。故乡，是我生命的依托，也是灵魂不飘浮的所在，有故乡的人，才有在外拼搏奋斗的劲头，我的故乡教会我的就是这些。今也已到了爱回忆的年龄，对故乡的回忆，也便成了我笔下的内容之一。儿时的好伙伴、玩闹的场景场所、小村庄的景色等等都引起我对童年的无限感叹，常觉最快乐的时候恰在那时，吃得最香睡得最香也是那时。这种缅怀心理只怕很多人都有，既然说故乡是永远回不去的地方，倒也不必伤怀，那个远去的故乡永远在自己的心底珍藏着呢。　　 当一支笔在手，我又想起那些朋友们。是他们，或是给了我文章的指点，或是给了我写作的灵感。因此，我的很多文字也是写给他们的，感谢他们给了我许多温暖的记忆。如他——我哥哥的同学。在我的文字还很幼稚的时候，他总是夸赞，并每次都写下坦诚的评论。他也爱好文字，笔墨往来，我从他那里学到了文字的平实，我叫他哥哥。有时，他会告诉我哪里写得不尽其实；有时，他又告诉我哪里他读了喜欢。是哥哥的一再指点，使我简陋的文字渐渐有了主题。想到哥哥是一个耐心的好读者，再写字，也不敢无病呻吟了，借鉴哥哥的文风，也促成了我文字的朴实。又如他，在我人生懈怠困顿时，鼓励我如何去解决一个个具体的生活问题。他曾说，午后，斜倚床栏，清茶一杯，读书是最惬意的。他总是引某文章上怎么说、怎么讲，激励我琐碎生活中保持阅读的习惯。而今，我已不知他的去向，但心底，总还在一次次默默汇报着自己的进步和心情，不敢放松自己，努力求进步，以期他偶尔读到我的文字时不致失望。又如他们，我并不认识他们，但我熟悉他们的博客名字，他们是当年到我的故乡插队的知识青年，他们称北大荒也是他们的故乡，他们如今六十多岁，他们写下了许多回忆当年的文章。有的还附上当年日记，我一页页地找啊看啊，偏偏我出生那一天，他的日记里没有记。于是我给老前辈留言，问他。老前辈回答我说：“你出生那一天啊，天晴晴的，特别好。”他还热切地回复我：“你是垦荒人的第一代子女，你也拿起笔来写吧，你写的视角一定与我们不同。”长者的话语充满了他们对北大荒的深情，于是，我笔下的内容又多了一项，写我故乡的历史，虽然它仅半个世纪。　　思考的时间也许久了些，当我从冥想中回转过来，那光线早已转到了不知何处，案前也变得灰暗有暮意了，再想一想，这一生，将一支笔放在手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生命的成长历程和那其中的点点滴滴快乐故事，还有心情和思想轨迹。还有的，也是更重要的是为了我那记忆中的家园、我的北大荒。【编者按】有文字相伴真好，无论年轻还是到了暮年，文字是自己一生的快乐！作者用及其深刻的感悟，发自心底的赞赏，对文字、对故乡、对友谊、感悟生命中的遇见。文字成就了人生的梦想，文字让生活重新焕发出青春的火花！作者文字有着浓浓的感情色彩，以委婉细密的艺术笔触，描绘出一幅清新的画卷。开篇用的最棒，作者用阳光斜照下的尘埃，就连写字的笔和一行行字迹也沸腾了起来！接下来，文章如开窗放入大江来的气势，激情奔来，一支多姿多彩的笔，张扬出意识里最美的反射。最后结尾是点睛之笔，将一支笔放在手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提问，更是感动，那些生活中的点滴快乐，更有故乡家园的美景，和那魂牵梦绕的北大荒，那份美好一直在心间……问好作者！推荐欣赏！【编辑：娇娇】江山系统栏目介绍：江山“萌芽”是全国中小学生习作园地，是江山文学网专门为培养孩子文学兴趣，提高孩子的写作水平而设置的。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为此江山不惜投入最大的精力，选拔优秀编辑一对一，手把手对孩子作品的不足与亮点给予细心修改和充分肯定。原稿和修改稿同时发表，相互对照，以最快的速度提高孩子的写作能力。春花秋月社团：这里是你张扬个性的舞台，这里是你施展才华的天地，这里有你圆梦的空间。群：296256205制作：依是幽兰江山微信推广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