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正月十五出差记

那年的正月十五出差记
作者 ▏老爷子

一九八五年，新春过大年的前二天，因公将出差到湖北。
与同行的老吴约好，在成都火车站的成都的都字下面等。因为那时正是春运高潮，整个站前广场全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旅客，有的围坐在地上打扑克，有的就地打瞌睡，在这里消磨着时间候车。
老吴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这里会合。
没有多久，广播中通知到重庆方向去的乘客剪票进站。我俩随着大批旅客排着长长的队，剪票后上了拥挤的车厢，在众多人缝中找到自已的座位。松口气，就只待火车发车了。
这时上车的人却越来越多，很快整个坐位巷道中都站满，地板上坐满，就是连旅客坐位下都是躺着的人。好不容易在嘈杂的喧嚷中，传来火车起动的鸣笛声。列车慢慢地开出了成都站。
车厢内暗淡的灯光下烟雾缭绕，在弥漫着浓浓的异味中使人难受。时而摇晃的列车在有规律的噪音下，不久就使人渐渐昏昏欲睡，车厢内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车上，我总感觉时间过得太慢太慢。
蒙眬中，双眼不知睁开多少次，仍看到身边乘客满满地坐在车厢地板上打盹或睡觉时，自己还幸运的能靠坐在座椅上休息哩。
座椅下横顺伸出几双脚，使我有时也感到不方便。一怕踩到别人，二还是想要活动下脚关节。
但此时，你想到卫生间去都很麻烦。
在似睡非睡恍惚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广播声重庆站到了。
终于到了，我激动地和老吴很快地起身将简单的挎包提起，随同人群涌向车站出口处。这时，我深深地呼吸了口黎明前的清馨空气。
由于我第一次到重庆，对它相当陌生。在市中区解放碑附近一旅馆住下休息。
下午，老吴和我又匆忙乘到朝天门去买船票。
到了码头购票处，看到尽是人头攒动一片人海时，口中不竟念道，哟喂太吓人了。
此时老吴去买到宜昌的船票，我在此等候。
不多时，就见老吴居然笑眯眯地过来了。
原来由于购船票人多，而预售两日内以完，但他却在一位中年妇女手中获得两张明早的散席票。
对于船票称呼只知道按客舱等级区分，今日才方知有新颖散席之名称。
老吴笑着解释道，这就是没有铺位，只有一张席子，在不影响他人的地方铺在船板上，就可睡觉休息这叫散席。
听到此言，我只淡淡地无奈地苦笑了两声。没法，出门就得将究点为好。
今天，正是正月十五过大年。
这次单位安排出差时，我心中就感觉不舒畅，在家过不成大年，家中内贤及两个娃娃也会在今日准会闲谈我。
但老吴却对我说，我们可在船上赏月过大年嘛，机会难得。
他这句话提醒了我。
要得，我带一瓶酒在船上喝怎样？我瞬间兴奋起来告诉他。
老吴听了极为赞同，大力支持，并说道巴适，我带点干货好在船上整。
就在那天出门时，我便带上一瓶泸卅特曲出门赶赴火车站。
龙门阵又摆回来，今天一大早在朝天门码头，又排着一支长长的队伍，验票后终于踏上了出川的轮船。印象中，好象是江渝好多号。
在船上，老吴又去排队办了领席的手续並拿了两床小席子等用品。便急忙在甲板的侧角边，找好地方将席铺上后，便想躺躺休息。
我好奇的顺着一排客舱过道去看了一下，每间房里都安满了乘客，不少房里都传出高声喧哗的嘈杂声。
在人声鼎沸的船舱上，使人感觉到这里犹如一个杂乱的客轮旅店兼地摊市场。
我和老吴又上到船舱最高甲板上去，这里确实大不一样清静得多了，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而也遇到了难得的好天气。
这时，轮船在阵阵长鸣笛声中缓缓启航。
眺望远处，天边在晨雾中是静静地桔红色的太阳。寥廓明亮的天空下，四周仍是一片还未散尽的轻盈白雾，在隐约可见连绵起伏的山峦中萦绕。宽阔湍急的江面，不时传来是溯江而来，或顺水东去的船只那低沉的气笛声，久久地在耳旁，在江面上回荡。
在这阵阵佛面江中吹来的春风中，也使人感觉还是有点寒意。
过大年的中午，我和老吴乱七八糟的吃完快餐饭后，便躺在草席上小憩，顺将随身带的洪波曲书一阅。好不容易盼到傍晚，我和老吴各将带来过元霄的佳肴与泸州特酒拿上了甲板。
幸运的是，此时一轮明月己出现在夜空天边，
我俩选择了一个即又避晚上江中寒风，又能在船上酌酒赏月过元霄的好位置。
老吴可算是一个精细的人。
首先将把袋中两个小酒杯及筷子拿了出来。
再将一个大袋子中的几个小袋解开，那就是下酒菜。
我和老吴首先碰杯，以示新春元霄的祝贺，干！
喝酒要吃菜。先拈酥花生，同时都感觉到不酥已经变绵了。老吴急忙说保管不妥，可能在途中回潮。五香川昧的香肠有点硬，他解释说硬一点有嚼头。还是他爱人在盤飧寺买的卤猪头肉味道巴适，但美中不足带少了一点。
说到这里他扯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笑了两声再说道，我怕它咸，吃了口干。
接着又是我俩的一阵笑声在甲板上荡扬。
在这里观夜景的人不多，但也有人却在这恬静的，似霜的月光下，时而有人侧头盯一眼酌酒的我和老吴。在慢慢的酝着酒，慢慢地摆着龙们阵。此时乘着酒兴的老吴又向我说道，建议我今后多出门走一下，和它走巴适。
这时他夹了一块卤猪头肉放进嘴中，语气拉长轻言说道，出差不用你去操心，旅途中出现其它事时，由我去总会弄巴适的。说完他端起酒杯又扯了一口。
可以，今后有机会在一起再出差，你经验丰富做事牢靠，我立即表示赞同回答他。
夜已深沉。
早春夜晚的江面上北风飕飕犹如严冬，使人感觉到很寒冷。但此时，一轮皓月犹如银盘肃穆地悬在高高清冽的夜空中。大地周围则是一片朦朦胧胧疑似烟似雾，我没法辩别但感觉它却越来越浓，
不远处隐隐约约只见江中的水面上，不断地闪闪泛着那银白色的，江水浸月的碎影。我和老吴站在谧静的甲板上，时而用手拉下领口衣襟，凝视着这难忘的新春圆宵之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