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郧梅|殇《大文坊》散文选编（总446期）

作者简介
李郧梅，新疆塔城人。闲暇偶写字以自娱。
天空晴朗，无风，夜空深邃，星耀着神秘而安详的璀璨，校园静谧。今天该我讲故事了，尝试着换种方式吧，于是，故事的内容在这下班的路上，在这美丽的夜晚慢慢形成于胸中——
殇
那年秋天的一个下午，环卫工张阿姨正在扫落叶，扫到三叉路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嘈杂的声音，接着传来凄厉的呼救声，听着还是个孩子。张阿姨左右看看，本来地方就偏，加上正是上班的时间，所以几乎看不见行人。可是前方那呼救声更加凄惨，张阿姨鼓起勇气往前走，拐过路口，看到一群大孩子在用木棍打那个倒在地上的男孩子，那孩子有个十一二岁的样子，蜷缩在地上已经头破血流了。情急之下，张阿姨大喊一声:住手，别打了，这么多人打人家一个孩子，丢不丢人啊！
那群大孩子一看来人了，就住了手，这时走过来一个好像领头的样子，头顶染着一绺金黄色的头发，被风吹的翻飞起来，他开口就爆粗:老不死的，快滚，别多管闲事！
地上的孩子看到张阿姨，抬起头喊到:奶奶救救我……
张阿姨试着接近那孩子，嘴里说着:可不敢再打了，打出人命你们是要坐牢的……
话没说完，忽然头上挨了一闷棍，张阿姨最后看了一眼地上小男孩恐惧和绝望的眼神，然后就没了意识……
这年春天，出院后又在家休息了两个多月的张阿姨，上班来扫大街了。走到这个三叉路口的时候，依然是下午的时光，春天的风温软，太阳也不强烈。累了的张阿姨刚想坐下小息，忽然听到几声微弱的猫叫声，张阿姨寻声看去，只见路边草丛里有一只黑色的小猫，好像还在吃奶的样子，脏兮兮的，可怜巴巴地看着张阿姨，想出来又不敢。张阿姨过去把它捧到手掌里，感觉它只有掌心那么大，浑身漆黑，连眼睛几乎都是黑的。它乖巧地卧在张阿姨手上，不挣扎也不逃跑，好像找到了依靠一样。
张阿姨把它带回了家，取名小黑，给它洗澡，喂牛奶泡馒头。上班张阿姨就把它装到包里带上，干活时它就在包里睡觉，休息时它就陪着张阿姨，一会爬身上玩衣袖，一会儿在脚下玩草叶，张阿姨有它陪着也开心，干活都不觉得累和枯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黑也长成大黑了，一身光滑的毛更是黑的油亮。
这天夜里，有个毛贼扒到张阿姨家的院墙上向里张望，就在他想翻墙进来的时候，眼前闪过一团比朦胧的夜色还要黑的黑影，忽然听到猫发威的怒吼，然后瞬间就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疼，仿佛被什么尖厉的东西猛然划过，那毛贼惨叫一声就掉了下去，用手一摸一手的血，只好爬起来狼狈地逃窜了。从此，家里再没来过贼。
又是一个明媚秋天的清晨，逐渐衰老的张阿姨和往常一样要去上班了，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小黑喵喵叫着阻拦她的脚步，她每走一步，小黑就绊着张阿姨的腿脚，一边叫一边抬头看着她。张阿姨就说:怎么了？你今天不想和我一起去上班啊？那你就在家吧，在家等我好不好，我下班回来买条鱼咱们一起吃……
小黑还是拦着她喵喵地叫着，张阿姨又说:不行啊，不能在家陪你，我得上班呢，到点了……说着她推出三轮车，把工具放到车斗里，就准备出门。小黑看着张阿姨，犹豫了片刻，就快步跳到车斗里，跟着张阿姨一起上班了。
把三轮车停到路边，张阿姨拿着扫把开始打扫，扫到路口的时候，一辆货车迎面疾驰而来，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年纪大了，反应迟钝，张阿姨竟傻傻的愣在那里忘记了躲闪，这时只见地上一团黑影一跃而起，猛地向货车扑去……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猛然看到前方挡风玻璃上，扑来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瞬间挡住了视线，他在猛然清醒的同时下意识点了刹车打了一下方向盘，只见这辆货车一头冲进了路边的绿化带。
张阿姨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忙去看甩飞在路边的小黑。此时的小黑，满身的血，嘴里也是血，软软的蜷缩在那里，一双眼睛的眼神，让张阿姨无端想起了那个同样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儿……
她附下身，艰难地用粗糙的双手捧起小黑，紧紧地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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