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地带签约作家 ? 马美琼专栏】冬天，我在老家陪你 /马美琼（云南）

冬天，我在老家陪你
文/马美琼（云南）
我的家在马摆河上游松林大马桑树的山坡上。以往回老家，数二哥的羊群，撵鸡追鸭，吃家常饭，烤马铃薯是我的生活常态。饭饱后，听莺歌燕舞，看松鼠打架，拾蘑菇，摘野果，采野菜，挖山药。唱一段山歌，看一抹晚霞，无忧无虑。偶尔陪外孙女荡一回吊床，看外孙女与家孙子吵架的儿戏，没有好好感受老家的美好。老家的冬天也不寂寞。柿子红得诱人。出去打工的人多了，没有人摘。满树都是鸟儿，可以和柿子比数量，走近一点，噗嗤噗嗤边飞边惊叫，一会儿又叽叽喳喳的回来。一两个人太少，根本打扰不了它们。老家背后是坟地。周围栽了许多青松树，密不透风，围成一个马蹄形。夏天草太深，怕蛇，很少去。冬天反而好了，扒平腰深的黄草，可以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晒太阳，体会山的寂静，看天空辽远，忘记所有烦恼。如果有精力，可以随便爬上一棵核桃树，选一个安逸的位置，掐住自己，感受高空树与风的恋情。老家侧面那棵丫枝太多，围成一把椅子，最适合。那个树丫可以容下三四个人，要是一个人在上面，可宽敞了。美中不足的是，比我年长的或者年幼的家人从下面过来过去，我是不好意思爬上去享受的，只好委屈这个儿时的记忆。但是那种舒服和惬意的感觉常常不安分的跳出来惹我。松林村的范围很广。顾名思义，松林就是松树多的地方。我认为我的老家才是地地道道的松林。房前屋后都是松树，松鼠就是我们的常客。妯娌的辣椒玉米豆荚满屋檐都是，实在不好晾晒，她直接就堆在屋外。一块塑料布是挡不住松鼠老鼠的。白天，松鼠钻出钻进，爬上爬下，竖起尾巴蹲坐起来，贼溜溜的试探，坐久了肆无忌惮的大声喧哗。老鼠胆小，只有夜里才出来，或者躲在暗处，悉悉索索的偷吃。妯娌看见后大骂：“埋死人的猪蛆！”接着扔上个石头也就随它去了。冬天的松树更有层次感。远看像一群群个子高挑，穿着黄绿相间裙子的少妇。松塔一串串挂满枝头，就像配饰。落叶厚如棉被，踩在上面，松软舒适，总控制不住想坐下来。灌木丛中，枯黄的野草过膝，深深浅浅之间不时蹿出个兔子，飞起只野鸡或许其它鸟儿。松鼠的活跃就不必说了。画眉鸟的叫声实在太脆，悠扬婉转，真是林子里的歌唱家，只有四妯娌的山歌声可以超过它对我的诱惑。由于野猪太多，不敢随意走动。坐在开阔地带，听着“嘎！”一声尖叫，抬头一看，鹰在空中盘旋。“老鹰崖”名不虚传，就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顺着马摆河的流向，沿岸陡峭险峻，曲折幽远。即使在河谷地带，巧夺天工的奇洞，怪石嶙峋。即使是冬天，灌木毛草遮掩住的洞穴也让人生畏。那是蛇、鼠聚集之地，偶尔是会碰上的。冬天老家的马摆河小了许多。夏天咆哮过后留下的痕迹，从由大到小的鹅卵石和细沙上体现出来。一片片青苔在水中摇摇摆摆，像老人的胡须一样诉说着河水的故事。河水温柔平静逗留在一弯浅滩内，那里就成了蝌蚪的家园；鱼是有的，藏在深潭里，纯天然的白条鱼和娃娃鱼久负盛名，价格昂贵，供不应求。湿漉漉的碎石堆中一不留神爬出只螃蟹，沿周边扒开，小蟹大蟹接二连三的爬出来。走在丈夫曾经一个人翻山越岭、爬坡上坎的求学路上，我知道他的孤单；他告诉我的那些关于鬼和夜晚独行的故事，我怜悯之情油然而生，要让我伴你一生，为何那么迟才相遇，可惜自己错过他的那些岁月；回到曾经又吵又闹不断发展变化的家里，我知道你的贡献。松林老家的大黄土养大的你，表面冷酷，内心柔软细腻，感情丰富。你就像冰冷的黄土地一样孕育着无限的生机。你千回百转的柔肠里藏着哪点事已经不重要了。我拥有了你所有的痛苦和无奈，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我感到富有呢？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是在冬天。你带我爬完那片属于我们的山林，指指点点，我什么都没有记住，我只记住你那双眯着的眼睛和你厚厚的唇。第二次来时就是夏天了。我们去割草。雨来了，你傻乎乎的把箩倒过来扣在核桃树上让我边吃核桃边躲雨。箩掉下来，我的鼻梁被刮去表皮，火辣辣的。我觉得不好意思回学校上课，你说没事。男儿有泪不轻弹。儿子出生，我大出血，我死里逃生；祸不单行，二哥出了车祸，差点坐牢。在没有钱的情况下，你一个人抓东补西，欠下了太多外债，把所有事情处理好了。回到老家，你陪二叔喝酒，你把自己灌醉了。二叔来叫我，让我去看看你。我到二叔家，你哭成个泪人。二叔说，从开始喝酒你就一直在说：“对不起我们娘俩，月子里没有人照顾。”死里逃生的我能活下来，就很知足了，有什么对不起的呢？你看见我来了，醉醺醺的从二叔的床上爬起来，要和我回家。我说，休息一下再走，你还是说“没事！”“没事！”是你的口头禅。念着这句口头禅，你把根深深扎在倘塘二中的土地里，你长成了我心中的大树。十六年的校长生涯，你受了多少气才把二中周围的农户搬迁出去？受了多少人的冷眼冷语，挖了一座山，填了一个沟，堵了半条河才把二中校舍建筑面积规划成现在的样子？你抽了多少烟，喝了多少酒才在政府部门的支持下，把无水，无厕所，无食堂，无围墙，无大门，无硬化，破烂不堪的校园建成了崭新模样？你熬了多少夜才把学校的规章制度理好又落实在每个教职工的心里？你做了多少思想工作才安排好班主任和任课教师的工作？站在没有会议室的操场上开过多少会？增班又增班，你磨破嘴皮也没有要到几个能当班主任的教师，有多少人只会看着升学率！就更不必说，一百多个教职工中少数教师心里的花花肠子和那点蝇头小利……现在还想喝酒吗？你的学生朱家益、李涛、高江、高锦慷慨解囊，把校园绿化成了松林的模样。但你老了，否则我也陪你敬他们几杯。不敢细数年轮，每当想起儿子在电话那边问你：“爸爸，我妈妈做手术后路都走不动了，你怎么不陪着她来看看我，让她一个人来？你是不是比国家领导人还忙？”每次想起儿子和我孤单的日子，我心如刀绞。我们用厚铁盆洗衣服的日子哪里去了？如果可以回去，重，我也愿意重新端起；如果可以重来，我会更加爱我自己，只有这样你才会满意。我们的付出不少了，回家吧，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坐在哪里就好。正如席慕容在《传言》里所写的一样：若所有的流浪都是因为我我如何能不爱你风霜的面容若世间的悲苦你都已为我尝尽我如何能不爱你憔悴的心他们说你已老去坚硬如岩 并且极为冷酷却没人知道我仍是你最深处 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带泪并且不可触摸 时过境迁，我还是只想陪你在松林的土地上听风听雨听着你呼吸。冬天，我在老家陪你！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异意可联系删除。
（本平台所有文字均为原创，侵权必究）
总编：张同辉
作者简介
秋叶，姓名马美琼，云南省宣威市倘塘二中教师，文学爱好者。
《作家地带》
温馨提示
我们需要的稿件：
一、所投稿件需是本人原创，尚未在其他平台发表。因稿件著作权引发的纠纷，由作者自行负担。
二、大力倡导正能量作品。稿件内容不得含有违法或其他有碍社会和谐、国家安定的内容。不得侵犯他人名誉权、隐私权等合法权益，否则引发的法律责任由投稿人承担。
三、为提高稿件发布效果，平台编辑可能在忠于原创的基础上，对文章进行适当修改，如果您不同意修改，请在投稿邮件中注明。
四、鼓励文学创新，扶持文学新人。
五、体裁以诗歌、散文（含随笔、杂文、书评等）、短篇小说等作品为主。
六、投稿请附百字左右作者简介。
七、投稿前，请务必添加总编微信zhenqingrushi1966，不然无法发放稿费红包。
稿费发放办法及时间安排：
作品发稿一周（七日）之内所得赏金，50%为作者稿费，50%作为平台维护费（累计赞赏在二十元及以下不结算）。作品发表一周后，以红包形式发放稿费。
微信：zhenqingrushi1966
邮箱：364702284@qq.com
《作家地带》编辑部
关于开展首届“故乡的年味”
全国征文大赛征文启事
一、活动主题：以“故乡的年味”为主题，打捞某个难忘的“年”的记忆，记述别致的故乡年俗，通过具体的情景、细节，描绘一番感人的亲情、友情和爱情，让广大读者随着你的笔触而感动。体裁不限。二、征文时间：2021年1月1日——2月26日（元宵节）。2月28日公布评奖结果。三、大赛基本原则：大奖赛将严格按照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进行，所有参赛作品须是原创首发作品。四、作品评奖入围条件：参赛作品在征文期内，阅读量200以上、留言量30条以上（每个微信号留言最多限制2条）、赞赏量20人以上，视为有效入围参评条件。五、评奖标准及奖项：1、依据作品质量、阅读量、留言量、赞赏量开展评选（留言每条记10分，赞赏每个记10分，阅读每个记1分。按得分多少评定获奖等级。为便于广大作者知情和监督，以上数据在公布获奖名单时一并公布。2、本次活动设特等奖1名，奖金618元。证书、奖杯；一等奖3名，奖金218元。证书、奖杯；二等奖6名，奖金68元。证书、奖杯；三等奖10名，证书、奖杯；优秀奖10名，证书、奖杯。3、所有获奖作者，均可聘为“作家地带签约作家”，并在《作家地带》开设“签约作家专栏”。六、奖金来源及分配细则：征文大赛参赛作品，所有赏金不再返还作者本人，用于奖励基金奖励给优胜者，以及获奖证书、奖杯制作、快递费用等。投稿微信：zhenqingrushi1966首届“故乡的年味”
全国征文大赛组委会
《作家地带》编辑部
2020年12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