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散文|老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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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轮回,老柿树依然傲然挺立。风来,它挥手致意;雨过,它颔首微笑。文/静净
清晨,拉开窗帘,阳光暖而不烈,柔柔地穿过窗扇,抖落一片温馨的光晕。每当这时,我都会张开双臂,拥抱每一个充满希望的早晨,让阳光从身上流进心底。   窗外,和煦的暖阳,也照在那棵老柿树上,树叶闪出油亮油亮的光芒。几片被霜悄悄染上绯色的叶子,在微风中摇曳,像火苗,点燃了深秋。满树悬缀的青色柿子变得橘黄,压弯了枝头。秋风吹拂,枝丫律动,颗颗橘黄色的小精灵,欢快地跳着,像荡着秋千在风中舞蹈。每个早晨,鸟儿们更是活跃,在树间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欢叫。对于它们来说,每个早晨都是欣喜的。   我喜欢旅行,总觉得最美的风景在远方。或许,陌生比熟识更让人向往,陌生所带来的惊喜,常常让我们忽略了身边的美好。窗外的柿子树在眼前晃来晃去,可是,前些年我却从来没有认真关注过,尤其这棵柿子树的存在和成长。直到去年,才开始真正关心它,从四季打量它,思考它,感恩它。    一
   春季三个月,万物欣荣。   光秃秃的柿树,偶见枝条上鼓起暗绿色小苞,小苞越鼓越大。冒出嫩黄色的芽,像极了迎春花的颜色。哇!于是春天来了。几天没留意,就长出了嫩绿色的叶子。翘首等待一场春雨的滋润。   春雨呢,像一个恬静羞赧的少女,总是那么神秘。恰如杜甫所描绘的那样,“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它踏着那轻盈的步伐,悄然来到等待已久的世界,带来了一片生机与活力。   初春的傍晚,依旧透着丝丝凉意。春雨降临,那丝丝缕缕缠缠绵绵的样子,把世界带入一个憧憬的仙境,完全忘却了依然透着寒凉的风。下雨时,隔窗望去,雨丝如同斜织一片丝绸,针脚细密而均匀。   在雨中,楼下常有一个身影忙碌着。他用一个薄铁片做的铁锨,一下一下地将地上仅存的雨水铲进一个塑料桶内。我被好奇心牵拽,拿了一把雨伞,几乎是跑下楼去的。近距离看着,忍不住问:“大哥,你弄这点雨水干啥?”他用手指了指那棵柿子树。水桶差不多满了,他拎起来走过去,把水缓缓倾倒在柿子树下。   我一直以为,柿子树不开花呢。那天清早出去散步,走到柿子树下,听到蜜蜂嗡嗡地叫。有蜜蜂自然有花朵,于是我仰头仔细地寻找。柿子树枝叶特别繁茂,无数片小叶子簇拥在一起的。   哇!好有趣啊!我陡然惊叫起来。印象中,春天的花儿都是向上生长的。而柿子花是向下的,躲在翠绿的树叶下面,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被别人发现似的。四瓣嫩绿色花萼包裹着淡黄色的花冠,小巧的,精致的,也肉乎乎的,还没有我的拇指大,纤小但不卑微,像初生的婴儿,可爱极了。我不由自主地举起手机,和自己的手指做对比,拍了几张照片。你呀,不与桃李争春,不与百花争艳,没有柳树婀娜,没有杨树挺拔,更没有胡杨的粗犷,却那么迫切地张开自己弱小的臂膀,表述生命的欲望,这是何等的勇敢和自信!   经过雨露的滋养,翠绿色卵形的树叶渐渐长大,叶面向着天空,像要与白云说话。枝头上挂满绿色的小柿子,乍看之下,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有的独翘枝头,有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它们簇拥着,在风中私语,显得格外亲昵,在阳光下,绽开诱人的笑靥。    二
   夏季三个月,阳光灿烂,雨水渐多。   所有的树木都拼命地生长。柿树的叶子渐渐变成深绿色,宽大厚实,密密匝匝,一丝阳光都漏不下来,像一把撑开的绿绒大伞,撒下一地荫凉。于是,树荫下,便成为人们休憩、乘凉的好去处。尤其傍晚,经过了一天的光合作用,柿子树散发出清凉鲜活的气息,站在树下就像进了一个硕大的氧气房,尽情地呼吸,肺活量都强大了。   知了的第一声鸣叫,炒热了夏天。放暑假的孩子们像小鸟一样雀跃着,手里拿着捕蝉的长杆儿在树上到处勾拉,难免会碰掉几颗尚青的柿子。主人就会喊道:“去去去,一边玩去!”我猜,他倒不是心疼那几颗青柿子,而是痛惜它们的夭折。它们都应该走进秋天,成为秋色的一抹。   每天早晨不到八点,就能听到柿树下面“啪——啪——啪”敲打声。时不时地传来“你这步棋下得真臭”、“跳马,快跳马呀!”的嘈杂声,这是那些退休的老人们在柿子树下下象棋。这种声音其实并不聒噪,倒让这个普通的楼区有了一种生活的气息,有了城市的情调。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时常边干家务边窃笑。整个夏天,在这棵老柿树的荫凉下,大叔们每天在楚河汉界上厮杀。与其说这是老年人的乐趣,倒不如说是这座城市的乐趣。我想,这些可爱的柿子就在这些声音中成长成熟,耳濡目染,是不是也应该学会了下象棋呢?哈哈哈!   夏天的雷雨,说来就来。不知道小夏受了多大的委屈,黄豆大的眼泪,顺着天空的脸颊倾泻而下,并且爆发力极强,让人猝不及防。刚才还笑容可掬,转瞬间就脸色阴沉,倒很像那些输了棋又不服输,愠怒着甩袖而去的大叔们。雨来得骤然,下棋的几个大叔撒腿就往楼洞里跑,留下一盘残局和被浇得透心凉的棋子,尴尬地浸泡在雨水中。   雨珠,狠狠地敲击地面,泛起数不清的大小水泡。雨水来得快,走得也快,像小孩子哭得稀里哗啦,马上就又抿嘴笑了。街道瞬间流成了河,水流漫澹。我撑着一把细花小伞,趿拉着拖鞋,一边小孩子一样在水坑里踩水玩,一边举起手机拍雨滴在绿叶上滚来滚去的样子。这时又看到楼下那个大哥,拾起一桶一桶的雨水浇着那棵老柿树。我心中狐疑,那么大的雨,还用多此一举吗?   “大哥,那么大的雨。不够它喝饱的吗?”他抬头看着我,然后边浇水边说:“这么粗壮的一棵树,树根一定扎得很深。急雨根本存不住水。如果根浇不透,枝、叶、花、果怎么会长得好?”我倒觉得,他这番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因为他始终用心专注地莳弄柿子树,再没看我一眼。我一边沿着小区的路走走停停,一边拍着路边被雨水滋润的花花草草,可心里思索着浇水大哥那番话。不知不觉走到了妈妈家的楼下。   妈妈开门问:“这孩子,下雨天跑家里来干啥?”我把雨伞放在卫生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妈妈,妈妈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这孩子没发烧呀,愣在这干嘛?”我拉下妈妈的手,那是一双青筋微凸、干瘪、粗糙、瘦弱的手。“没有啦,你又瞎操心,我是来家看看咱们家的大树根啊!”我拉着妈妈的手,把刚刚在那棵老柿树下的感慨顷刻说了出来。“这孩子!”我分明看到妈妈眼里蓦然闪着泪光,幸福的泪光。   当然,柿子树的故事不都那么令人愉快,夏季的晚风有时也不那么惬意。我喜欢在夏天的夜晚,趴在窗台上欣赏月光。一天晚上,楼上传来一个非常尖锐的声音,“嘭”地一声吓了我一跳。只见一瓶啤酒从高空坠落,碎片四处飞散,有的碎片扎在老柿树上。   “你一天天的除了会喝这些马尿,还能干什么?”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传了出来。“啪——”应该是一巴掌打在了女人的脸上。“啊……”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叫、打骂声划破夜空。再看看老柿树,它好像皱了皱眉头。世间的悲欢离合,或许它已经看厌了,听习惯了。一辆汽车的灯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射向我,我扫兴地挪开眼睛,朝老柿树挥挥手,道了声晚安,掩上窗扇。   人的故事,有时难免令人沮丧,远不如柿子树那么静谧安宁。    三
个月,是色彩斑斓的季节。   老柿树顶尖的叶子渐渐地绯红。古人说“霜叶红于二月花”,用来形容柿叶也不乏贴切。一阵秋风,红叶满天飞舞,格外壮美。有一片飞离了树冠,像一只疲惫的蝴蝶缓缓盘旋,然后掠过我的鼻尖,飘落在我的脚下。它坠落的过程中,我仿佛听见了它心碎的声音。弯腰轻轻将它拾起,仔细端详它那枯黄的纹理脉络,不免心生感慨。这清晰的叶脉记录了它一生的时光。再仰头看着那些柿子,沉甸甸悬在枝叶间。   我最喜欢一对挤在一起的,好神奇呀!同样的阳光雨露,一颗还是翠绿,另一颗已见橘黄。恰似一对鸳鸯,一绿一黄亲密的相依相伴。旁边还有一颗孤独的,仿佛在羡慕地窥视。我用手机拍下了这个细节,让这个活灵活现的情形成为永恒。孤独,是这个世界最本质的遗憾,尽管羡慕那种执子之手的相聚,但独处也是一种生命的形式,更不影响其它适时的灿烂。   季节的转换,总是能带来最神奇的礼物。霜降之后,那些青的、淡黄的,都被染成了绚丽的橘红。我不知自己算不算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总之,我把那枚早落的叶片带回家里,夹在一本书页间。我想,这应该是它生命结束之前的灿烂瞬间。   早晨去走步,刚绕第二圈,远远地看到柿子树下有个人影,好像仰头做着什么。我快走了两步来到树下。定睛一看,是那位大哥,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竹竿儿,上面绑着一个铁丝制作的弯钩。挂在树枝上一转,只听“咔”地一声,挂着沉颠颠柿子的树枝和绿黄相间的树叶应声落地。   “大哥,已经熟了吗?”我仰头问。他摆手做了一个手势——顺走的意思。我会心地笑了一下。原来他只是把翘脚就能够到的,先摘下来。“大哥,那些什么时候摘?”我指了指高处挂满的橘黄。“哦,你看这些树叶什么时候都变红了,那就是最甜最好吃的时候。”他抚摸着圆圆的果实,一脸的欣喜和宠爱。我也瞬间理解了那种劳动收获的喜悦。他用眼神示意我拿几个回家。我摇摇头:“不用了,哥,我也不会揽(脱涩、催熟)柿子。”“简单呀!你把它们放在苹果,香蕉、梨中间,或者放到米缸里,几天就熟了。”他微笑着说。“等它们都成熟了,我想吃就跟哥哥要,好不好?”我撒娇地说。“好好好。”他满口答应。    四
   冬季三个月,最后一片红叶摇摇欲坠。   柿子树凸显出粗糙而曲折的枝干,在夕阳下显得那么沧桑和顽强,总能使人浸入“枯藤老树昏鸦”的意境。   其实,无论凛冽的寒风,还是漫天皑皑白雪,依然有红彤彤的柿子挂在枝头,一个个如红灯笼一样,鲜艳、可爱、宁静,独享这大自然的美景。偶有小鸟落于枝头,抖落枝条上的落雪,啄食枝头上红柿子,给肃杀的冬增加点点乐趣,也为静寂的冬季增添了些许生机。这些小鸟们也是这棵老柿树的老朋友了,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小鸟们自然来啄树上的虫儿吃。   我突然记起去年的深秋,就是这个哥哥,在老柿树的树干上搭了一个梯子,把成熟的柿子都摘了下来,放在两个很大的塑料桶里。那时候的树叶都变成了红色,而且几乎都掉光了。最后树枝上还留下了很多个柿子,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所有的果树,比如苹果、柿子、梨等等,都不把它摘干净。”他很认真地说:“那些是留给小鸟过冬的。比如乌鸦、喜鹊、麻雀等,寒冬找不到东西吃的时候,可以用来充饥。”那时,我翘起拇指,给他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取之自然,却不贪婪。这是多么朴素的情感和哲理。   四季轮回,老柿树依然傲然挺立。风来,它挥手致意;雨过,它颔首微笑。我也应该朝它挥挥手,秋天已经过去,经过几场冬雪春雨,明年又是一片黛绿。作者简介
作者,原名:邱晶;笔名:静净;自由人,酷爱诗词歌赋,每天必写。喜欢旅行,从中结交更多的新朋友,分享生活,体验人生。编者按
跟着优美的文字,和老柿子树一起穿越了春夏秋冬。它在春天里抽芽、开花;夏天枝叶密密匝匝,成了一把撑开的大伞;秋天是“霜叶红于二月天”,别有一番景象;冬天虽然有“枯藤老树昏鸦”的沧桑,更多的是生命的顽强。老柿子树,有精心呵护着它的大哥,还有柿子树下人们休闲时楚河汉界的欢愉,也有夫妻的磕磕碰碰。这篇散文极具生活气息,主题欢快愉悦,结构层次分明,为老柿子树注入了鲜活的精气神,让人对老柿子树产生一种油然而生的敬意,和一种满心的喜爱,是一篇非常不错的散文。推荐阅读。【摆渡物语编辑:南国的红豆】【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010290006】江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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