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散文|酸梅树下的村庄

丁香散文|小麦子作品编者按“酸梅村下的村庄”给我们描给了一幅爷爷、孙子、老牛、牛车、小河、酸梅树下因搬迁而败落的老村景观画,使人读起来如临其境之感。抒发了深扎于作者心底那份对故土情怀。全文语言流畅,情景交融。不错,期待更多精彩。荐阅。【丁香编辑:天山】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601210022】江山优秀社团社团作者群号:310447675江山优秀作者小麦子,文学社编辑,作品有散文、诗歌、小说,散见于盛京文学网、中国散文网、江山文学网等。江山酸梅树下的村庄 前段时间回老家,听爷爷说,村里最后一户住在“老村”的王老爹,已经搬迁上来新村这里居住了。我一听“老村”这个词,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那是个很久都没有再被人们提及的字眼。现如今听起来,让人有股莫名的怀念之感,久久不能释怀。  穿过一片绿色的水稻田,再跨过一座破旧的拱桥。眼前就会呈现出一片葱绿茂盛的酸梅树。远远望去,就好像一片原始森林般神秘,令人不寒而栗,不敢再往前多走几步。其实,在那片高大浓密的酸梅树下,隐藏着一个村庄,那便是我爷爷口中所说的“老村”。  其实“老村”并不是村子的名字,村子的名字叫“盐捞”。村子里横穿过一条小河,弯曲绵长如一条小蛇,直奔大海。每当海水倒灌时,小河里的水会非常咸。每当这时,聪明的村民们就从小河里取水,经过蒸煮获得粗盐,然后拿到市集上卖掉,以此来维持生计。这些事情都是我从爷爷的口中得知,我并没有出生在“老村”。对于“老村”的记忆,也都是从我懂事的时候起,有几次跟随家人回“老村”去办事,才慢慢开始有了印象。 最早接触“老村”,是在我十一岁的时候。记得那时候放暑假。有一天早上,太阳才刚刚升起。温暖的阳光斜照在这个崭新的村子上面,村子里的人家也陆陆续续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爷爷说他要回“老村”去拉一些老宅的砖瓦。年少无知的我硬是要跟着去,不给去就开始胡闹。爷爷实在没办法就同意了。  那时候农家人用来拉东西的车子,全部都是牛车。爷爷从牛圈里拉出他喜爱的那头大黑牛。据说这头大黑牛有很大的力气,犁田拉车都很快。爷爷将牛套上牛车,双手把我抱上牛车的“车厢”,他自己单脚一登就跳到大黑牛的牛背上。随着爷爷的一声吆喝,大黑牛拉着牛车以及牛车上的我,驮着背上的爷爷,开始往“老村”的方向走去。  第一次能坐上牛车,心里特别的高兴。爷爷驾着牛车沿着村里通往外村的一条土路走去。我抓着牛车的护栏,左右张望着牛车所走过的地方。左边是老王爷爷家的房子,右边是张婶家的房子。我看得一脸高兴,都不知道自己将要往哪里走去。路过村子边沿最后一户人家以后,牛车就开始进入村前那片绿油油的水稻田里。爷爷扬起手中的鞭子,轻轻的敲打着大黑牛,大黑牛就左右摇摆着它那条粗尾巴,加快步伐往前走去。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大黑牛的尾巴上,还有一小段浓密的长毛,看起来好看极了。  这片很大很宽阔的水稻田,这个季节正是它们生长茂盛的时期。水稻田被金灿灿的暖阳一照,显得格外的清新和温暖。一大片浓密的绿色,被一条土路分成两半,就像一个绿色方块被人用砖头划了一条弯曲的线一样。尽管有些残缺,却似乎并不影响这片充满生机的天地美。  悠悠晃晃的牛车,在大黑牛歪歪扭扭屁股的作用下,不断的往前行走着。爷爷似乎很专注地驾着牛车,并不太跟我说话。只是偶尔交代我几句,要把持好护栏坐稳。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观察周边的事物。  不一会儿,牛车开始爬坡。大黑牛有些吃力,但并不影响它的速度。我仔细一看,才知道牛车正在经过一座拱桥。这座拱桥看起来有些陈旧。长也就五六辆牛车的跨度,但坡度有些陡。拱桥的护栏是由一根根直立的石柱和横着的一块块石板组成。立着的石柱表面长了许多藓苔,横着的石板也长了一些,差不多就盖住了石板上雕刻着的图形,图形已经磨损得看不清。整个拱桥看起来,让人有种阴森而苍茫的感觉。  经过大黑牛的努力,牛车很快就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前。那些高大浓密的树林,就像一团团绿色的草球,一个挨着一个在我的眼前停留。我仔细一看才看清楚。那些深绿色的叶子下面,隐隐约约能看见许多淡黄色的小花。那些一小簇一小簇的小花,被那些深绿色的叶子簇拥着、挤压着。尽管并不起眼,却很努力的开放着。不断的释放着它们弱小的光彩。这样美丽的景物,被我这个毛头小孩,一不小心给偷窥上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收起目光,爷爷就驾着牛车穿入这片浓密的林子。我的眼前即刻就呈现出一番不一样的景象。牛车行走的这条小路,路边长满野草,只留出两道车轮驶过的痕迹。我的头顶就是我刚才看到的树林,树木很高大,在我头顶很远的地方才能够到叶子。树木一棵隔着不远又接着一棵,就像一张张巨大的绿色雨伞,撑住了我头顶上的天空。而每棵树的旁边都有几间低矮的瓦房。有些瓦房前面的院子里,还有几只鸡鸭在走动。门口的篱笆墙上还晾晒有衣物。有些瓦房已经空空如也,瓦房也破败不堪,死一般的沉寂。听爷爷说那些空空的瓦房,是已经搬迁走了的人家。而那些还晾晒有衣服的瓦房,是还没有搬迁走的人家。 牛车越是往里走,出现的瓦房就越多。只是这些瓦房大部分都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有些还被拆得只剩下几堵残墙。而它们旁边的树木,依然长得很高大很茂盛。村子里异常的安静,偶尔能听到鸟和蟋蟀的叫声。除此之外,只能听见大黑牛的尾巴甩打牛车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还夹杂着草木的清新味道,让人有种到了荒原的感觉。  穿过两条小巷子,牛车终于在几间破败的瓦房前停了下来。爷爷告诉我说这里便是我们家的老房子,有好几辈人都居住在这里。爷爷把我从牛车上抱下来后,他就去把大黑牛从牛车上卸了下来,让我拉着大黑牛在院子里吃草。院子里的杂草长得很茂盛,大黑牛吃几天也吃不完。爷爷走到一间已经没屋顶的瓦房前,开始动手从墙上拆下砖头,搬运到牛车上。我就站在院子里一边放牛,一边跟爷爷说着话。爷爷一边干活,一边指着不远处的那条小河,给我讲起关于这个村子的事情。我顺着爷爷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隔着几间破败的瓦房,路的尽头确实有一条小河。远远望去,阳光斜照在河面上,有种波光粼粼的感觉。我想这肯定是条清澈的小河吧。  听爷爷说,那条小河叫“丹村港”。下游通向出海口。不知道从什么年代起,村里的人就开始靠它养活着。我头顶上这几棵高大的树木,名字叫做酸梅树。到秋天就能结出很多酸豆。熟透了的酸豆,酸甜酸甜的很好吃。既可以生吃,也可以用来制作酸豆酱。爷爷说他生活在这里的时候,每年都得制作很多酸豆酱。用酸豆酱来蒸鱼,非常清香可口。听爷爷这么一说,我不由得仔细观察起我身旁不远处的几棵酸梅树。每棵酸梅树的树干都很粗壮,得用三个像我这样的小孩,手拉着手才能围住其中的一棵。它们的表皮坳黑且部分已经开裂,我想它们已经有很多年头了吧!但是它们枝叶长得很茂盛。葱绿的叶子下面,还开出许多簇淡黄色的小花,不断的向外界展示着它们顽强的生命力。  看着爷爷忙着装砖头,不再搭理我。大黑牛也在一旁安静的吃它的“大餐”。我闲得慌,就走到门口。想看看这片酸梅树下的村庄,有什么稀奇的东西。我眼光所到之处,除了高大葱绿的酸梅树,就剩下一间间低矮而破旧不堪的瓦房。这些房子的相同之处,除了都是用砖瓦搭建之外,就是又低又矮。每家的院子里,或多或少都长了许多杂草。有些人家还住着人,有些人家早已经人去房空。尽管我并不仔细去观察,但我还是发现了一个特别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每家瓦房的墙上都有一条比我还高的水渍。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爷爷招呼我说他已经装好车,要准备回家。  爷爷把我抱上装有砖头的牛车,将吃得饱饱的大黑牛套进牛车,我们就慢悠悠的开始往村外走。此时,阳光已经开始有些强烈。但在浓密的酸梅树的保护下,我和爷爷并不感到炎热。路过一户人家瓦房的时候,我指着砖墙上的那条水渍问爷爷。为什么家家户户的墙上都有这么一条水渍。爷爷这才告诉我说,由于我们这个地方地处亚热带,经常会下大雨。大雨过后小河里的水就会暴涨,加上海水倒灌。河水就会把村子淹到一米多深,久而久之,墙上就会留下一条擦不掉的水渍。不能老被水淹,所以我们村子才开始搬迁到现在居住的地方。这是为什么我们这个村子要搬迁的原因,这里慢慢就要被拆掉了。听完爷爷的话,我这才恍然大悟。真是个多苦难的村子,我这样想着,回头看了看那些渐渐远去的瓦房和庭院。  快要走出村子的时候,爷爷随手摘了一张硕大的芭蕉叶,让我盖在头上,这让我有些疑惑。爷爷见我一脸困惑,就微笑着对我说,快要走出村子了。出了这片酸梅林,一会外面太阳大着勒,晒人很疼。我一听赶紧将芭蕉叶盖在头上,双手手举着,就像举着一把绿色的芭蕉扇。牛车穿过村口最后的那片杂草灌木丛,开始返回到早上来的土路上。刺眼的阳光光铺天盖地,盖在绿油油的水稻田上。空气中热浪滚滚,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尽管如此,但水稻田里的水稻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依然挺拔翠绿。我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酸梅林,依旧葱绿簇拥如绿色的半圆球。我知道那些浓密的酸梅树下,有个即将逝去的村子,那里便是我们的“老村”。  “老村”这个酸梅树下的村庄。我跟它只有几面之缘,却令人难于忘怀。我想难于忘怀的不是它的绚丽或者苦难,而是深深扎根于我们心中的那份故土情怀。酸梅树下的村庄 小麦子作品 是创作群体最广泛的网站拥有在线作品六十四万余篇旗下拥有在线作者六万余名江山文学网是一家严肃性网站微信订阅号江山文学网魅力江山 精彩无限关注江山精彩无限江山微信推广团队◎本期制作||回味点击下方“阅读原文”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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