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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越来越近。
心,
越来越宁。
一年又一年,
从指尖悄然流失,
增长的只有年龄,
还有对岁月
越来越淡定的接纳。
儿时的盼年,
有糖果,有新衣,
有父亲肩挑重担,
千里迢迢的回家。
年轻时的年,
是欢天喜地,
携儿带夫,奔往老家
是父母杀鸡宰鸭,
站在门前的张望。
中年时的年
已站成了一棵树
逐渐苍老的容颜
或深或浅,无声
守望岁月的刀痕。
一辈子真的不长,
天伦之乐,亲情之爱,
该珍惜的彼此珍惜吧!
进入腊月,年的味道就开始慢慢地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浓浓的,腻腻的,带着一股醉人的熏香。
仿佛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程序,家里的阳台上,厨房里也挂起了黄澄澄的熏鱼腊肉,鸡腿香肠,似乎在招摇着迎接新年的叩门声。然而,随着新年脚步的临近,我却越来越产生一种惧怕心理——害怕过年。
“年年难过年年过”这句话本来是说过去人们由于物质生活的匮乏,日子过得挺艰难,一年比一年难过,但每年仍然是一样的过去了。
而现在,却是由于不可忽视的俗成礼节和日益丰富的物质生活的变化,我宁愿把这句话理解成许多想过清闲年的人的一种真实心态。
年是热闹祥和的象征,也是几千年文明古国最看重的传统佳节。在过年的这段日子里,无论你是怎样的忙碌和不情愿,给长辈拜年尽孝道,给上级拜年尽忠道,给亲朋好友拜年尽情道,给同事拜年尽礼道,似乎成了沟通联络感情的一条通道。
在这条通道上,你得赡前顾后,尽善尽美,什么人家送什么礼物,什么人家什么时候去合适,你都得考虑周全,稍有不周,就有可能弄巧成拙,引来非议。
而拜年是应酬,应酬得吃饭,吃饭就是喝酒,酒后干什么?主人往往会接着问一句是打麻将还是“斗地主”?自然是主随客便,大家只要尽兴就是。
只有我等不合时宜之人,很难随大流尽兴,往往是坐了一会儿冷板凳后,就会在热闹的气氛中起身告辞,让大家在笑谈中揶揄一句:“过年还不知道轻松一下?真是的!”
这样的过年往往让我过得头昏脑胀,不胜其烦,但脸上还得写满笑意。尤其是有一年春节期间,我和几个朋友的家庭凑在一起,轮流坐,排果果,从初一到初六,天天都是在这样的吃喝玩乐中度过的,表面看起来挺热闹,其实几天下来,一个个都累得精疲力竭,好想静养。
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请客吃饭才是个难题。菜做少了太寒碜,既怕烘托不出过年的热闹,又怕别人在你背后说你“抠门”。菜上多了又让人望而生腻,一个个大盘小蝶端上桌后又完璧归赵地撤下来。说倒掉吧,看着怪可惜的,说不倒吧,一家人要吃多少天才能盘盘散尽?
再说,说不定明儿又有新客上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总不能让客人新年第一次到你家,就吃剩菜吧!罢罢罢,倒!
我一直以为,过年图的不仅仅是热闹,还应该有一种悠闲的心情。我想,孩子们盼年盼的就是这些吧。因为孩子们在这几天里,可以放松自己,心无旁鹜,充分张扬自己的个性而不受老师家长的约束。
但他们毕竟是孩子,中年的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而把过年当成一种累赘也非我所情愿。所以,在心里,我一直怀念那个只有我一个人过的春节。
那年春节,我舍弃了一切约定俗成的礼节,把自己锁在家里读完了米切尔的《飘》和莫泊桑的一系列著作。
当然,那次过年,老家的亲人以为我在单位忙上班,而单位的同事又以为我回老家与家在一起,没有人知道我是一个人锁在家里过的年。
而今,人到中年的自己,再也无法任性而为,年是孩子们迫切回家的节日。在这里,他们可以如当年年轻的我们一样,全身心放松自己,享受父母给予的一切,还有那种隐藏内心的害怕和珍惜。
作者简介:一个喜欢玫瑰和白菜的女人,一个喜欢沉迷于书海的女人,一个被生活累弯了腰却深怀感恩之心的女人,一个容颜渐老,心态却依然年轻的女人,一个出入于梦想和现实之中的女人,一个喜欢折腾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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