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I 与放鞭炮有关的记忆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过年。过年,除了可以吃好吃的,还可以放鞭炮。吃就不说了,我以前写过。这次,我想说一说放鞭炮的事。我们手里拿着的鞭炮,基本都是“散装”的。有时候是到小卖部买几挂100响的鞭炮,回家之后,把中间的线拆掉,一颗一颗的鞭炮就被“解绑”了。有时候,是待人家放完鞭炮后,到鞭炮的灰烬中“溜鞭炮”,因为有的引信在鞭炮炸的过程中会被炸灭,于是就剩下了半条引信的炮。我们把这些散装的鞭炮随手一抓,放在口袋就出门了。我们放鞭炮用的火种,大多是棉线,用明火点着后再吹灭,用暗火去点炮;有的是拿一根点着了的线香;有的是拿着香烟或打火机,不过这是会抽烟的大孩子们专用。“散装”的鞭炮,可以放很久,而且我们有很多花样让它们的生命实现“多彩”绽放。小的时候,老家冬天很冷,池塘被冰封得厚厚的,我们会在冰上相互追赶,或是在上面飙自行车。当然,最有趣的还是在冰封的池塘上放炮,我们想看冰层被鞭炮一点点炸开,看水花炸出来。大孩子会找一根钢钎,在冰上凿一个洞,然后往冰洞里扔鞭炮。不过,这需要一定的技巧,一定要等到引信快着完的时候扔进去,这就需要根据引信的燃烧速度来把握鞭炮离手的时机。如果引信燃烧速度很快,大孩子们就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甲掐住引信的根部,这样就不怕鞭炮在手中爆炸,也能保证它在入水之后立刻爆炸。印象中,我从来不敢这样放炮,因为胆小。除了炸冰炸水,我们还把不同大小的鞭炮插在路边的泥巴里、猪粪里、墙缝里、干树洞里、空酒瓶里、墨水瓶中、瓦片下等,看泥花儿四散、追逐人群,听空气震动发出的声响,或高或低、或清脆或低沉,也有一下子摧毁了瓶子生命的炸裂声。有时,我们也会把鞭炮拿在手中,点着后扔向天空或远处,每每这时总让人特别紧张,因为掌握不好脱手时机的话,手就会被炸到。那时,往往越是年纪小的小伙伴越是愿意去尝试,因为那一刻扔出去的是勇气,收回来的是男子汉的象征,也是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当大孩子们的跟屁虫的“资本”。
现在想想,当时喜欢放炮,恐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点炮的过程也是与小伙伴们彼此“捉弄”或“看笑话”的过程。有时候我们拿到一个鞭炮,但又不确定它的引信燃烧速度时,或者是知道这支鞭炮引信很快但偏偏被插在了猪粪上时,那就是最“惊险”的一刻。只见某个小伙伴拿着火种,远远地趔着身体、扭着头、斜着眼睛、伸长了胳膊去瞄准引信,还把屁股扭向鞭炮——这是点着引信就能立刻逃跑的姿势(姿势准备得当与否,直接与自己“挂彩”与否挂钩)。然而,就在火种马上就要碰倒引信的千钧一发的一刻,肯定会有谁故意冷不丁地发出“砰——”的声音,他一准会被吓得丢掉火种或是直接把鞭炮戳倒。于是,又不得不提心吊胆地上演刚才经历的一幕。对于新手而言,恐怕反反复复多次都不能点着那支鞭炮。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离家求学等原因,老家已不是儿时记忆中的老家,我对于放鞭炮的兴趣也就逐渐变淡了,甚至很多年后回老家过年,父母让我负责年三十、初一、初五的放鞭炮重任时,我也只是完成过年的仪式,放完2000响的鞭炮,却不再有兴致去“溜鞭炮”了。即便是在北京买烟花,也是为了哄儿子开心,象征性满足他的好奇心而已。今年,由于烟花爆竹售卖点离家较远,我犯懒没有给儿子买烟花。看到他想放烟花的那股“可怜”劲儿,蓦然想起自己儿时那种看起来并不安全、但却十分欢乐的放鞭炮的记忆,才体会到他心中对新年的理解。我的心中,也因未能满足他的愿望而多了一丝遗憾。
作者简介
赵倩,80后,河南南阳人,音乐学博士。
编辑 I 番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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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鳞滩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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