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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娃和废物
文/渴望
春天来了！季节的背后好像总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翻转着，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抵挡住季节匆匆交替的脚步。这个季节，是怀着希望，怀着憧憬的时节。勤劳的人们已忙碌在田间地头，收拾着农田，准备播种下美好的希望，可以听见有一种希望在拔节、生长。和煦的春风也吹开了“瞎娃”和“废物”的希望，又开始忙碌了……
瞎娃今年快六十岁了，因先天性眼盲，从小就有了这个名子，最初他非常反感，可又无奈，自己本就是个瞎子！同龄的小孩经常欺负他，最初他不明前面道路时，就问其他小孩，可往往就是被捉弄，有一次他摸索着走到河边想过小桥，可怎么也摸不到桥在哪，一个小孩就告诉他，往前走两步左转就是，他就相信了，可只走了一步就踩空跌倒河里了，引来那些小孩哈哈大笑。有个大一点的孩子对瞎娃很好，每当这时，就会跑去帮助瞎娃，也经常怒斥那些坏孩子，告诉他们别捉弄瞎娃，要多帮他才对。小时候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后来他慢慢的学会了怎么辨别，根据听觉，一个竹棍不离手，试探着前面，就这样坚难的在黑暗中前行，时间长了，他把村子周围的地形牢记在心中，自己一人也能自由的出入。
瞎娃兄妹三人，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哥哥结婚成家后就分开另过了，不久妹妹也出嫁了，他就和父母相依，他每天尽最大努力帮父母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日子虽清贫倒也平静，可谁知在他三十岁那年春天，父亲突然脑梗，去世了，没多久母亲因为悲伤过度和压力一病不起，瞎娃坚艰难的照顾着母亲，可是在那年冬天，母亲还是带着对他的未来无限的担忧，离开了他……
从此瞎娃一个人坚难的生活着，他哥哥也说过想让瞎娃和他们一起生活，毕竟是一奶同胞，瞎娃心里明白，哥哥是真心想照顾他，但他知道嫂子的为人，不想让哥哥为难，而拒绝了。自己一个人虽然困难，倒也安宁。哥哥也时常背地里给他拿些生活用品，买点衣物给他。
话分两头，邻村的刘老大，在十几岁时一次意外被高压电击中了，经过抢救命是保住了，可失去了双臂，从此成了残疾。没有了胳膊和手，在别人眼里成了不折不扣的“废物”。就连兄弟姐妹也嫌弃他没用，都不愿照顾他，没办法的他，就四处流浪，乞讨过日子。有一次他转到了瞎娃这，两个命运多舛的人有着共同的话题，各自倾诉着心中的痛苦，不知不觉两人成了好朋友。废物用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帮助瞎娃看东西，瞎娃在废物的指引下，用双手做饭，洗衣……废物还经常给瞎娃讲眼睛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在他讨饭这几年中，遇到过侮辱，漫骂，嘲讽……但也有很多爱心好心人士帮助他，这也让他感到了温暖。
有一天，两个人出去转，走到村部大院时，废物看到帖在墙上的布告，就读给瞎娃听，大致意思就是：国家实行天然林保护，退耕还林，承包四荒植树造林，预防水土流失，改善环境，承包者享受国家提供的树苗和补帖，同时规定谁栽谁受益。
瞎娃和废物两个人在生活的航船中颠簸了这么久，深知世态的沧桑，人情的冷暖，只有自已动手干，尽管能力有限，日积月累，相信也会有所改变的。于是他俩就去村部找到村干部，询问了详细政策情况。回来后两个人一合计，说你就是我的眼睛，我充当你的手足，咱们也干不了别的，就承包些荒地荒滩栽树吧，政府给树苗，每亩还给补助150斤小麦，这样咱俩的生活就有着落了。
于是两个人第二天就去找村长谈，想承包延河岸两边的荒滩，没想到村长爽快的就答应了，当时就签了承包合同。俩人高兴的同时，心中也不免有点担心，一下承包五十亩，能完成吗？回家后两个人合计了半夜才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瞎娃背上洋镐铁锹，牵着废物的后衣襟，嘴里还唱着从收音机里学唱的那首《你是我的眼》，两个人相携来到了河边荒滩，废物用脚步丈量着株距行距，定好后就指引瞎娃开始挖坑了，挖好一个坑废物再指引瞎娃到下一个点挖，有时废物因故不在，瞎娃就自己摸索着找下一个点，可一转身就掉进了坑里，惹的废物在远处哈哈笑个不停，这时瞎娃就开始唱，你是我的眼，把我带到坑里面……有时瞎娃也故意拽着废物的衣襟，把他也拽到坑里，两个人就会乐的笑很久。就这样一天下来，他俩竟然挖了百十个树坑，虽然很苦很累，但两个人还是很高兴。照这样算下来，一亩种200株，两天就能挖一亩，这一个植树季差不多能完成任务。
接下来，瞎娃和废物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扶持着起早贪黑地干，边挖坑边栽村委发放的速生杨树树苗，经过近两个月的辛苦劳动，终于把五十亩荒滩全栽上杨树了。两个人也累的个半死，可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种下了希望，就会有收获。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每天都会去河边，经心的照管着自己亲手栽的小树，生怕有牛羊搞破坏。可喜的是他们栽的杨树全部都成活了，并且长得非常茂盛。虽然两个人都是残疾，但他们用自己的勤劳，顽强的在创造奇迹。有个别的村民不理解，还在背后冷嘲热讽的说讽凉话。可瞎娃和废物两个人早已习惯了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在别人得势时百般奉承巴结，别人失势时就十分冷淡，鼠目寸光，只会用眼睛向上看人，殊不知有多少事是要用脑子用心感知的。两个残疾人每每听到这些风言讽语时，都只是默默一笑而过。
到了年底，他们栽的杨树通过了政府部门的验收，他们顺利的领到了政府补帖的小麦，整整7500斤呀！两个人乐的开了花，村长特殊照顾两个残疾人，雇了车把粮食给拉回来送到家里，还给他俩向民政部门申请了困难补助，让政府的好政策落实到基层，让真正困难的人实实在在享受到国家的好政策。
接下来的几年里，瞎娃和废物每年春天早早的就和村委签了承包合同，栽下希望的小树。就这样没几年，河滩两边荒芜的地方已经是一片茂密的杨树林了，昔日的臭水坑，泥洼地不见了，环境好多了，夏天时，村民们带上一个小凳子，提上一壶茶，聚集在杨树林下乘凉，谈笑的话语最多的也是瞎娃和废物他俩，有人开玩笑说，你们两个比两口子还亲，形影不离，两个人听着大家亲切的话语，也是乐呵呵的笑个不停。原先嘲讽他们的那些人，也都改了口，附合着大家一起夸赞。每当这时废物就会扯开嗓子唱他最拿手也是唱的最多的那首歌：隐形的翅膀……
去年冬天有人来说要买他们的大杨树，瞎娃和废物说什么也不卖，他们说，现在可以丰衣足食了，有政府部门照顾他们，还有许多爱心好心人都在帮助他们，虽不富裕，但也过得去，知足了。说这树不能卖，留给下一代吧。
春天又来了，和煦的春风吹来了，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村庄，瞎娃和废物又坐不住了，心中充满了绿色的蓝图，瞎娃拽着废物的衣襟，嘴里又唱起了你是我的眼……两个人又背着工具相携着去找空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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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 文海诗轩传媒常驻作家 本名毋宝群一个热爱文学的农者，偶有作品发于公众平台，代表作有《我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半梦半醒半人生》、《归途》、《思念如酒 越久越浓》。本人颈椎骨折压迫神经致高位截瘫，瘫痪在床已十年有余，且伴有并发症。落雪红尘，坎坷人生，愿以文字为伴，为心灵找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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