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十月的幸福。

我是楚秀月,是丹增桑启,更是十月传奇;我就是我,在尘世的夜空,璀璨着不一样的烟火。如果说,新疆那片神奇的土地,赋予我了生命,那么,陕西这片温暖的土地,便赋予我灵魂。在行走中,遇见文字,在孤独中,努力书写。让每一次行走,都有梦想同行,让每一次遇见,都有温暖相伴。来年再战!
2018年十月散文片段分享
《夜雪》必须要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去,让这一场夜雪,没有敌意的遮挡,没有伪装的痕迹。就如故乡我童年记忆里雪所拥有的纯粹,一眼望过去,清澈、透明、简单,只有辽阔的白而别无他物。这种辽阔的白里,却包裹着对万物生灵温暖的爱。《离家》我的视线一下开阔起来,虽是夜晚,野地里大面积的雪白落入我的眼眸。我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享受着家里所没有的空气中的清新。远处深深寥寥的灯光,只有两三处,却和雪色交相辉映,犹如神光一般,在博大的天穹边显现。梦中,我径直朝着灯光走去,没有路,到处都铺满了雪,厚而松软。我的双脚踩上去,立即陷到雪中。冰凉的雪,顺着鞋子钻到袜子里,却并不能阻止我前行。直到父亲沙哑的声音喊我起床。《回家》从142团搬到乐土驿时,母亲曾犹豫,要不要把缝纫机卖掉。母亲站在空空荡荡的院子里,房门大开,野蛮的风随意进入。这个曾经有那么多温暖的地方,如今被轻飘飘的空气霸占了,母亲有些懵了,母亲不知道该给谁说这些话:“你们曾爬上爬下的布沙发没有了;冬天腌菜的那口大缸没有了;曾一次驮着你们三个娃娃的自行车没有了;踮着小脚把你们带大的祖母没有了;忍着胃痛养大你们的父亲没有了。”我似乎看见当时的母亲,身子一点点一点点地矮下去。母亲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了好久。母亲第一次这么小声地说话,只有她脚边的风听到母亲说了些什么;这些风,会吹过奈何桥去,告诉在天堂的祖母和父亲吗?这些风,会翻越天山,吹到渭水河边的小城宝鸡吗?《石河子的灯火》于是,我便有些伤心,我开始怀念曾留在自家房前院后的那些脚印。虽然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家人出门或上厕所常常会拿着手电筒。我更多的时候,是摸着黑出去,我绝不会走错方向,我更不可能把自己摔上一大跤。该过水渠的时候,我会伸长腿,使劲地跨过去;该上坡的时候,我会稍弓一下身子,让自己少使点力气;而假使我的面前有个大坑的话,我闭着眼睛都能趟过去。我太熟悉自己长大的这个地方了。《我们心里曾住过小鬼》真偷拿了钱,小跑出家门,一路上防范的心丢的到处都是。不敢走大路,怕迎面碰到熟识的人,那灼灼射过来的目光,似乎包含着窥探走了一切的意思;低头顺着一排排房屋后墙边的小路走,更是怕有风来,一个不留神,把用手紧捂在裤袋里的一角钱吹了去。为它,内心经受如此多打仗的痛苦了,那短短的腿又如何追赶得上?《剧团生活——1》说是院子,并没有门,三面房围着,人从西进出。东面是大礼堂,虽也是土砖砌墙,却比南北那两排平房高大气派得多。院子里有两棵榆树,像蹲着下棋的老头互相对峙着,两树之间拉着的铁丝,似乎也在叫着劲儿。铁丝上挂着几件深色衣物,硬邦邦挺着,风过而纹丝不动。衣角下端,长长的冰凌,被冻透的地面傻乎乎地接住。凛冽的风,从我们身前背后呼呼地穿过。《剧团生活——2》我站在院子里,和春天的风一起,感知院中那棵沙枣树叶儿萌芽的心思,祖母踮着小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半盆水,颤颤巍巍地走到沙枣树前,把水浇在树根,尖尖的嫩芽便在春风中慢慢舒展开来。蓝蓝的天上,游走的云儿用目光爱抚着每一片叶子。天渐渐热起来,叶片也茂密了。祖母坐在树荫下,为我拆洗穿了一冬的棉衣。祖母哼着歌,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我听不明白,但我知道祖母一定唱着家乡的歌谣。那个河南荥阳的小山村,一定有一所房子,有一座院子,一直都在祖母的记忆中美好着。《剧团生活——3》剧团生活结束之后,我再次见到李彩云是九年以后了。当时母亲在院外不远处的自留地里修整土地,准备撒种。李彩云骑着自行车,从我家院门边的土路上经过。她穿着一件肥大的红绿黑格子的外套,头上包着一条红头巾,用粗棉线织的那种;当时,每个年轻些的女人下地干活都会包着一条,只是颜色不同,但作用无一例外,一为防晒,二为防尘。厚厚硬硬的头巾从李彩云的额头上方伸出来,使她的脸只剩窄窄的一条,那两道醒目的刀疤便愈加明显,如两条风干了的蜈蚣,在李彩云依旧年轻的脸上狰狞着。《剧团生活——4》下午6点多,大家开始化妆。师傅洗完脸,坐在窗前的亮光里,先用凡士林把整个脸涂抹一遍,再用嫩肉色的油彩打底色,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不一会儿,油彩便均匀地附着在她的皮肤上。她把脸凑近镜子,眼睛稍稍眯起,仔细看了看,就闭上眼,轻轻抬起头,把手上还残存的油彩抹在脖子上,之后她拿起刷子上面红。定妆扫红之后,她像换了一个人,脸色看起来粉润自然,但绷着嘴唇,不说一句话,一下一下开始描眉。我在旁边看着她,她不看我,自顾自忙着。我能感觉到师傅眼里的温暖,还有少许期待。我读出来了,心里就和师傅亲近了一些。冬日的阳光,顺着窗子照进来。这个黄昏真好。《剧团生活——5》李彩云满是红晕的脸上,也满是泪水。趴在刘星的背上,两只胳膊紧紧圈住这瘦瘦的少年。她把自己滚烫的脸,轻轻贴在刘星的后脖颈上,小小的肌肤之亲,让李彩云有了少女的初次迷醉。刘星整个脊背上的棉衣都湿透了,不知是李彩云的泪水,还是他的汗水。陈建设要换他,他说什么都不让。刘星,刘星。李彩云在心里默默的喊着,走一路,喊一路,喊了无数次。似乎这样,就会让自己疼爱这个男人的心再多一些;似乎这样,这个男人背自己的苦累就会少一些;似乎这样,自己的心,就会跟这个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的男人贴得更近一些。
《剧团生活——6》
包鹊和哥哥的童年,是在养母不断的辱骂声中长大的。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骂,骂自家人,骂别家人。这一对命苦的兄妹,虽没遭受肉体上的虐待,但在精神上,也绝没有享受过真正的母爱。哥哥异常优秀,高中毕业后,也或许是为了逃离这个不幸的家庭,义无反顾的报名参了军,在自己日夜苦读的勤奋努力下,没多久便考上了军校,从此有了不一样的人生。而包鹊,小学毕业便在家帮衬家务,很少出来玩耍。给人的感觉,她就像家里的女佣,沉默寡言的如同熟视无睹的空气,而又像空气般难离,地里家里有太多的活在等着她,这让她看起来总是愁眉苦脸;到了结婚的年龄,她便嫁到了离家很远的地方。她也成功逃离了那个家。
《防空洞》
面对它的问候,我有些不知所措,而这样的称呼,仿佛又让我看见了28年前的自己。初到陌生的城市,摒弃在家时的坏脾气,对车间里遇见的每一人微笑,内心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孤单和对未来生活的茫然。在别人眼中,我正是最好的年纪,又离开了兵团辽阔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辛苦耕种,在城市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虽然纺织厂四班三运转的工作让我经常在夜晚上班白天睡觉。《永远活着的骨头》这位父亲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但导致的后果却非常严重,女儿无法出嫁了,没有人愿意娶她。这件事不仅给女孩带来了身心上的伤害,还有她的亲人一生都无法愈合的精神上的痛苦。让人难过的还有来自于周围人的异样目光,无论是同情还是鄙视,这比事件本身更可怕也更长久。可以想象得到,幸福此后再也和这个女孩无缘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那位父亲在几年后因病去世,女孩跟着母亲生活,她没有朋友,也很少外出,她羞于见人。母亲年事已高,她也无法逃离生她养她又带给她终身苦楚的土地。她已经没有了选择生活的权利。很多时候,因为爱,我们需要隐忍。为了母亲,她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小时候,我们挨过的打》我好像天生强势,和妹妹只隔着四岁,那时候也真敢下手,抬手打了妹妹。妹妹也很犟,哭着跑出去,很晚了都没有回家。事后我心里也很害怕,怕妹妹离家出走,怕父母埋怨,便出去找她。并没有找到,到再晚一些,该睡觉的时候,妹妹沾着一头一身的麦草自己回来了。她并没有跑远,只是在院外麦草垛里睡着了。晚上我俩又头挨头睡在一个床上,妹妹依旧姐长姐短的叫,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我心里却难过了好久,自此再也不逼她写日记了。《草原上的聆听》如若独居在此,搭帐为屋——这草原上的神仙府邸,美妙得像难以描述的梦境;而整个的高寒川,必将幻化成一片天堂的庭院。各色花朵在青草之上兀自开放,像少女清丽的容颜,于微风中轻轻摇曳,野生藤蔓顺着坡势蜿蜒而下,那姿势是自然天成的绝世无双。而我,一袭白色长裙,就在其中;在清晨的微曦中,在黄昏的雾岚里,在悠然的胡笳和骨笛声中,翩翩起舞。《那年春夏》私下里,我还有钱存着,却不舍得拿出来用。这是我前一年秋季摘红花得的。这种活,只有女孩子才能干,而我总是摘得最多的那一个。其他女孩子摘的时候,只是一只手伸出去,另一只手紧紧收在自己的胸口,好像要护着那些针扎似的疼痛不去干扰她们的心房。她们总是太爱惜自己了,一个太爱惜自己的人,怎么能够所向披靡呢?一个秋季的所有零碎时间,我都在用自己双手的十个手指伸向那些带刺的花盘。左手收回来的时候,右手必须伸出去,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我也就比她们多了一只手摘下的收获。我的指尖满是裂口,我也就比她们多了一只手的裂口,多了一只手的疼痛。我并不以为苦。我无所畏惧。《何处安身立命》偶尔,我也和父亲闲聊,都是些家长里短琐琐碎碎的事情,如烟火般,很快因消散而忘记了。清楚记下的,是父亲曾说起过自己戒烟的事。怎么说起来的呢?是在我发现父亲又抽上了烟。记忆里,父亲是不抽烟的。而父亲一抽烟,婆母就开始不停地咳嗽,我就开始难为情。婆母嗓子一直不好,心里我便有些埋怨父亲,当着婆母我又不好说什么。没人时,我便问父亲怎么又开始抽上烟了。父亲笑笑,说自己并没有烟瘾,说自己是几抽几复的老烟枪了。年轻时,和畜牧队的小伙子们一起值夜班,就学着抽上了;结婚后戒了;你们出生后,又抽;到八几年又戒了,省了两年的烟钱买了个收音机。你妈死活不给我钱买。父亲说到这儿,语气中并没有埋怨母亲的意思,倒隐约有对母亲的思念。朝夕相伴的父母,第一次,因为我有了久别;第一次,父亲的烟雾,因为孤单,飘散在陌生的房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父亲就睡在门边。每天我进进出出,下班回来,父亲大多是坐在沙发上,眼皮底下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床,床上除了被子枕头,还凌乱地放着儿子的衣物和玩具。再远处,透过窗玻璃,是一片被主人遗弃了的桃园,零零星星还有几棵桃树,枝桠上残存的叶片,在风中孤零零地摇动。很多个凌晨,我醒来一睁眼,父亲大多又都是坐在沙发上,眼睛望向窗外;窗外黑蒙蒙的,其实什么都看不见。我不知道父亲是在什么时候醒的,我也不知道父亲在长长的夜里,到底睡了,还是没睡。《新疆的冬季》雪后麻雀特别多,雪把吃的都盖住了。最先,呼啦啦的飞过来,站在院子光秃秃的树上,东跳西跳,歪着小脑袋,眯着眼睛看人,看看看,不见人出来,就跳下来,先是离人洒给鸡吃的玉米粒有一段距离,再看看看,真没人在,就放大胆凑过来,拿尖尖的嘴,叨一下,再叨一下。人有时扣麻雀,把个大竹匾支起来,拉根绳,人藏在屋里,竹匾扣下来,呼啦啦,一阵大动静,也总能留下三两只。和些泥,连毛带爪糊起来,扔炉膛里,不大会儿就熟了,敲开泥,满屋子香。想想,刚还活蹦乱跳呢。人,有时很残忍。《你该叫我啥》和好闺蜜聊名字,她总是很羡慕我:你的名字,总让我想到“楚楚动人”的成语,“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多美啊!我就笑:可惜我五大三粗,是个新疆女汉子。闺蜜吟哦起来:“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重点是这里……细腰、细腰,多好啊!边说边比划她宽宽的腰。我大笑不止。她又说:还让我想起“楚霸王”,更联想到他爱的虞姬。听她如此说,我内心窃喜:有个霸王一样的男人来爱,当是我的梦想。我虽已嫁做人妇,想想总不犯罪。《我和聚丰的缘》
而如果恰逢周末时间充裕,我也有闲情逸致的话,在一个长长的足以卸去一周所有工作疲累的午休之后,十分钟,我就能到达高新五路的天下汇商城。从一楼逛起,无论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是老头还是老婆,是小伙还是少女,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脚上蹬的,你想要红的有红的,想要黑的有黑的;无论你是富贵的胖,还是优雅的瘦,是玉树临风的高,还是雄厚健硕的矮,总有一款,专为打扮你而来。各类生活用百货,应有尽有,想看啥看啥,想买啥买啥。累了有小坐的椅子,饿了有充饥的美食,渴了有止津的果汁。逛到四楼,时间允许,还可以去看场电影,国内国外,传统现代,文戏武斗,几个演艺厅随你挑选。丰富的精神大餐之后,如果你有些小饿,上了五楼,有各式的风味小吃在等着你,凉皮凉粉,热汤热面,小点心,鲜果汁,冰淇淋,热红茶,随你想怎么整就怎么整。等你从大楼里美够了,逛累了,只需三分钟,就能坐到中国餐馆的大玻璃窗下。那一刻,我常常会想,如果能让我和此时享受到的一切再亲近一些,该有多好!
《跟我走八天——上篇》我时常会在心里为自己制造这样的场景,拖着沉重的旅行箱,孤单的身影在某个清晨走向战乱中的机场。在进舱门的最后一刻,红色的裙裾在螺旋桨的转动声里轻轻飘起,我伸出手,像压住这片土地里曾燃烧过的火焰。我把自己想象成穷途末路中的一员,内心便产生了一种再也无法回头的悲凉感。望一眼初升的太阳,有一些遥远,有一些朦胧,就像我即将到达的目的地,就像我以前在书本或影视剧里所看到听到的一样,他们所经历过的那些故事、情景乃至想象,不管是杜撰或真实的存在,不管那些具体到每个家庭的悲欢离合是否已经被时间慢慢抹平,我都相信。而我,终于也要走一遍了。《跟我走八天——中篇》官邸在公园深处,是蒋先生和夫人当年生活了26年的地方。我没有进入,只是隔着栅栏望进去,或许留一方宁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尊重,即使他们早已不在那里生活,但是他们的那些爱,却历久弥新,会在他们生活过的每一处默默的坚守。在很多人眼中,他们的婚姻多少有点“政治联姻”的结果,可是,这样的爱情,是否会坚定与执着呢?在蒋先生最后的日子里,美龄一直陪伴身边。爱你,所以不计前嫌,爱你,所以陪你到底。政局有是非,爱情无对错。深爱一个人,如同坠入情感的漩涡,不受控的向对方靠近,喜对方所喜,爱对方所爱。你爱玫瑰,我便垦种玫香,你爱凉亭,我便搭建凉荫。《跟我走八天——下篇》当高高大大的文杰坐在我身边轻声告诉我,他1989年到1991年曾在石河子服役时,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那三年,我也正在石河子工作和生活。从新疆到台湾,隔着多少的路程,谁也无法丈量清楚;从十八岁再到四十八岁,这三十年的光阴,每个人都经历着生活的磨练,过着不同于旁人的生活。而在这座小小的岛上,能遇见曾在家乡生活过的文杰,无疑是上苍赐予我的特殊惊喜。石河子,安集海,第二毛纺织厂,六路公交车,防空洞,南山煤矿。当这些熟悉的名称从文杰口中吐出时,立马就能引起我强烈的共鸣。那时,我们都是十八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那一年,我十八岁有着最好的容颜而你,也正值青春年少某一天的清晨你正从我门前过而我,却不知去了哪端……或许文杰本身就是个细心人,也或许在得知了我是新疆人后,才得到了他特殊的关照。只是,从此不会再见,无论是哪一种原因,也无论文杰是否能看到我的这篇文字,在这里,都向文杰道一声感谢。

楚秀月:新疆人,现居陕西省宝鸡市。笔名十月传奇,法名丹增桑启。2016年5月21日开始业余写作。热爱生活,崇尚简单。用温柔的心书写温暖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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