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大树小说:丁克家庭

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
雨中大树,退休教师。
丁克家庭
雨中大树诗曰:六十年前风和月,轰传桑梓巷村间。才子佳人天仙配,羡煞乡亲望若山。
村东头的阿婆曾是镇上的镇花,年青时的闺名叫做柳如月,貌美如花,出身殷实人家,乃父母掌上明珠。阿爹身材魁梧,英俊潇洒,且多才多艺,唯一缺憾的是在那个讲究家庭出身的年代,其父母新中国解放前曾是富甲一方之土财主。因受牵连,未能参加高考,辍学在家。阿爹青年时名杨新风,与柳如月小学同窗至高中毕业,初中毕业时情窦初开,高三时彼此热恋,花前月下,山誓海盟。均因出身背景,未能参加高考。柳如月不顾父母反对,高中毕业即私奔杨新风乡野之家,结为连理,一时轰传镇街村巷,传为美谈。
去岁年末,我和妻子回到阔别十载的老家,专程探访远旁本家的柳如月阿婆。
村东头一间唯一保持上世纪风貌的青砖红瓦平房,青砖是农村土窑烧制而成,虽经半个
世纪风雨浸蚀,依然坚固如旧,屋顶红瓦乃机制品,红色已暗淡,瓦面寄生着三五棵无名小树,在寒风中摇曳。平房中间为堂屋,左右两间为卧室,平房后边一个小院落,厨房,茅房分别排列其间,院内还有一棵蒼老的梧桐树,树杆上还吊着三两个皮色完全腿掉的丝瓜瓤子,一片破败景象。
我和妻走进阿婆的屋子,未见阿婆,向后院走去,只见一头白发的阿婆正在厨房间的小木桌前早餐。我向前一步,嘴上亲热地叫着:“阿婆,我是老三家的二娃,这是你侄孙媳芬。”
阿婆放下碗筷,笑盈盈地起身迎接我俩。这哪象耄耋之年的老妪,身板骨硬朗,和实际年龄至少相差十岁。妻赶紧挽着阿婆的手,轻轻地摇一摇,然后扶老人坐下。
老人很健谈,她回忆与阿爹共同生活的十年夫妻生话,如数家珍。眉梢间溢满幸福的滋味。不知何故,十年夫妻阿爹阿婆未曾开花结果,一场突遇交通车禍夺走英年阿爹生命。据说阿爹是为救一位孩子,推开了少年,自己却遇难。留下阿婆孑然一身,五十年如一日,独自一人生活在和阿爹共建的茅舍里,苦捱时光。
“那您这漫长五十年如何度过?”妻实在不解阿爹阿婆那一辈人对爱情的忠贞,忍不住发问。
阿婆起身引我们来到她的卧室,摁亮电灯,墙壁上挂着一帖巨幅结婚照。那是阿爹阿婆
60年前拍摄的黑白结婚照。照片里男帅女靓不亚于当今最时尚的影视明星,我心底里升起一股敬仰之情,忽然间意会到:一帧珍照支撑阿婆度过一万八千多个漫漫长夜,这是多么强大的为量!老一辈人的爱情做到了。
来到堂屋,我请阿婆坐在八仙桌上坐,我和妻子恭恭敬敬地给老人行三拜九叩之大礼。礼毕,阿婆讯问我俩:“二娃,芬,怎没带娃回来?”
妻一下子愣住了,红着脸吱唔着不答。
我望了一眼阿婆,理直气壮地说:“我和芬是丁克家庭。”
“丁克家庭?”阿婆惊诧地叮着我俩,沉凝不语。
妻子以为阿婆不懂丁克家庭是啥概念,想要解释。她哪里知道,阿婆也是文化人,阿爹过世后,她应聘参加民办教师工作,后转公办教师。退休前早已是中学高级职称。
这不,阿婆稍作停顿,语气严肃地说:“丁克家庭!不开花,不结果的爱情,不完满!”
阿婆的脸上没有了慈祥的色彩,仿佛回到了她的讲坛。
告别阿婆的时候,阿婆站立在她的青砖红瓦平房门楣前,寒风吹乱了她的满头的白发,她还大声地叮嘱着:“下次带你们的小宝宝来!”
我和妻唯唯诺诺答应着。
车子离开故村时,我和芬细语着:回去好好审理一下我们的人生计划吧!
雨中大树诗曰:中华文明五千年,代代相连往下传。丁克之风如不刹,复兴之梦化飞烟。

施舍是一种美德,怀慈悲之心而乐施,付出不求回报但因果包含其中。
生活是条日夜流淌的河,流走的是岁月,留下的是烦恼。众生如同这条河里的鱼,游着游着就散了,游着游着就倦了,游着游着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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