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文学】何皓/二弟(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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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小说)何苦
我是老大,二弟是老二。
不过,别人都会说:你是大哥,他是你弟。但是,我不能这么说——二弟,他从来不叫我“大哥”。只会偶尔在我背后称我“老大”。若实在抹不开面子,不过这种情况不多。有时,他也会当着我的面怪声怪调地突然喊我一声“大哥哥”,倒着实吓我一大跳,同时,也会伴有一脸的坏笑与“不真诚”。
一、不叫大哥
至于为什么不叫我“大哥”,二弟自己有他的说辞:“谁让他打不过我的?”当然,这仅仅是他小时候的托词。长大些,理由就不是这些了。反正是“弱国无外交”的意思。慢慢我和大家也就习惯了——不叫就不叫吧!至今,只有当请求我给他交电话费后,他会让他儿子给我发短信:“收到,谢谢大哥哥!”我打电话问:“短信谁发的?”就回答是他叫我侄子发的——我明白了:原来是给儿子做榜样呢!——学会感恩!
我们俩个子一直相仿,不相上下,仿佛一对双胞胎,衣服、鞋子都可以互穿。但仅仅因为我是老大,一般优先考虑我,我穿了,才有他的份。不过这种情况比较少,我们两个穿的大都是有父母——大大、阿妈的衣服改装给我们的。当然,这是大大、阿妈的安排。
平时我们作为小孩犯错了,首当其冲挨打受罚的就是我——大哥,阿妈的理由是:“谁让当哥的不带好头?”因此,我在偷偷仇恨阿妈的不讲道理。但是,大大每每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雷声”和“雨声”同时到来,将我狠楱一顿了事。二弟耳闻目睹我杀猪般的惨叫与挨打的可怜相,他也就在大大、阿妈跟前装得和猫一样乖巧温顺,不敢造次。
说起小时候,唯一让我聊以自慰的就是我学习成绩比他好点。二弟除了劳动积极的评语外,几乎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一年级留级2次,二年级六级2次,三年级还留级2次,一至三年级,共上九年。
而我一口气读到小学毕业,考上县城一中。上初中前,大大对于是否供我继续上学,专程询问当时的班主任严老师——至今我们有联系——他给大大的答复是,可以上。
那时,已经进入八十年代,高考制度已经恢复,断断续续,我们村已经有几个学哥考上了大学本科、专科、中专,村里人已经看到了上学的“甜头”。
虽然,大大自己只上了初小毕业——据本人讲,他高小也上过几天——他认为自己的文化作一个农民已经够用了!
二、辍学
自我记事起,大大自己花钱买理发推子,给全村子关系好的老人及他们的孩子理发推头,不过,也很简单,一般是按大人的意思办,光头、平头;另外,大大喜欢打篮球,据说:一此,大大跳投篮球,把一双新新的布鞋让人给撕得干干净净,只有一双鞋底子留了在篮球场上,让爷爷好一顿追打——这是阿妈告诉我的;大大打算盘很在行,令人眼花缭乱,一边打一边还念着珠算口诀;他能读《林海雪原》——砖头一样厚的书——还能把书中的故事给别人讲得头头是道,津津有味;他能把一封很简单、很无生气的家信读得入情入理,读得老汉、老太太心悦诚服,满意而去。后来我喜欢文学,上大学读中文系,根源就在于此。这几年,每当我有文章发表,我第一要给大大留一份带去。还有一个原因是:上高中后的一天,我发现大大在劳动之余,竟然饶有兴趣地在看我初中几年写的《日记》。
大大自称只上了三年级,够用了。二弟共计上了九年学,自称完成了国家规定的“九年义务教育”。
那时,我就纳闷:二弟从来不写作业,大大、阿妈一问作业,他就回答:“写完了。”起初,我真的佩服他的能干,后来,我折服于他的撒谎。
直到有一天,有人急急忙忙喊妈妈到学校,老师告诉阿妈二弟因为上课期间到厕所外面树上睡觉,掉了下来,胳膊摔坏了,阿妈托人领到附近的院去看病,才得知二弟平时上课一般是不在教室里的……不过,弟弟胳膊很快就长好了,和原来一样。
这年,二弟十五岁,开始出门打工。尽管阿妈也真的舍不得,心疼儿子,担心他受罪。我看二弟他到一脸幸福——当时我就骂他“瓜怂(瓜怂,当地话,是傻子的意思)”。
我们一直回忆这个情形,他说:“在学校我实在不想呆!”
起初他一个月十几块钱,后来二十几块钱,最高到四十几块钱。后来,地方也不断变化,从本县外乡、天水、兰州到新疆;行业也在变化,从修水渠、水泥小工、木工、修桥打井庄、修高速公路、铁路换枕木等等,不一而终。但都不长时间就回到了家乡。
三、谁先攀婆娘?
星移斗转,转眼间,我们都长大了。
大大、阿妈纠结于两个一般大的儿子给谁先“攀婆娘”娶媳妇。当然,我是不知道的。
一天,大大很庄重地和我谈话——也是人生的首次交谈——不过交谈的问题也是十分重大。核心是:我和二弟都该“攀婆娘”了,但不能同时攀两个,经济实力有限。想听听我的意见,先给谁?
听了大大的话,我不假思索地说:“我要上学!”
大大听了我的话,好像并不发怒。说实在的,我已经做好了跑——严格意义上说是“逃”的准备。但是,大大出奇地冷静。
“你想好了再说!”又补充一句。
“我想好了。”我进一步坚定地回答。
“那就给老二先攀?”他给阿妈说。
“那给老二先攀!”阿妈也和大大一个意思。
于是,接下来我家的里出外进,方方面面,积极行动起来,到处撒网,扑捉一切可能的信息,开始给二弟“攀婆娘”。
(待续)
作者简介:
何皓,男,1968年8月16日出生,汉族,甘肃甘谷人,研究生,中共党员。1993年6月参加工作。历任科员、中队指导员、办公室副主任、教育科科长、教育矫治大队大队长、一级警长。现任甘肃省第二强制隔离戒毒所离退休人员服务科一级警长。沙盘心理技术辅导师(中级)、绘画分析与治疗师(初级)、心理咨询师(中国社会科学院心理研究所)。长期致力于特殊人群教育挽救工作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曾有文章发表于《天水文学》《新一代》《兰州大学学报》《犯罪与改造研究》《飞天》《同谷》《法制导报》《中国劳动教养》《上海警苑》《矫治园地》《中国社会时报》《甘肃法制报》《甘肃监所》《甘肃司法》《甘肃劳教报》《党风通讯》《廉政大视野》《甘肃党史》《中国诗歌网》《陇源文学》《希望的田野》《金盾之光》等报刊、杂志、网站。
《天水文学》创刊以来,受到了很多作者的支持和鼓舞,在这里,我们回忆父母恩情,用文字梳理过往的点滴,抒发乌鸟反哺,欲养不待的感慨,孝道成字,总能令无数读者感叹悲伤,无限触动;在这里,我们也常道古说今,说家乡奇人奇事,一方水土,养育子孙万代,也埋藏着无尽的文化瑰宝,等着我们去挖掘和发扬光大;在这里,我们寻找着生活中点滴美好或忧思,情思入笔行,天南地北,海阔心驰,沉下心来,忘掉一切羁绊和烦扰,一起畅游精神星空,一起璀璨于真情的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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